“笑成這樣,怕不是個傻子吧?”
沈墨的笑容太過分,路人想看不到都難;但里面售票的許月芳看不到,她看到沈墨的頭轉(zhuǎn)到了外面,臉上的紅色漸漸褪去。
她摸了摸臉,沒有剛剛那么燙了。
但等花園路到了的時候,她還是提醒了沈墨一句:“花園路到了!”
“謝謝?!鄙蚰懒酥x,沒敢看她,趕緊下了車,生怕人家姑娘臉皮薄,他再把二叔的緣分給攪沒了。
一個月沒過來,他還挺想念紅楓葉這里的。
“哎喲,我沒看錯吧?小沈?”門口迎賓的小梅故意揉了揉眼睛,夸張地說道。
她臉上標(biāo)志性的微笑發(fā)生了變化,變得自然許多。
“鄒姐,小沈回來了!”小梅興沖沖地朝里面喊了一嗓子,鄒經(jīng)理便出現(xiàn)在了沈墨面前。
“哦呦,還以為你把我們大家都忘了,不肯回來了!”
“鄒姐,最近怎么樣?”
“還好,有人想來找翻譯,你不在,明陽在大學(xué)里總算能抽出點時間,零零碎碎地給搞定了。”鄒經(jīng)理很憂愁:“到底不如暑假方便。”
“寒假我還來?!?/p>
“阿姐就等你這句話呢!在學(xué)校怎么樣?明年重點高中能考得上吧?”
“不出意外,應(yīng)該可以?!?/p>
“呸呸呸!哪來的意外?”鄒經(jīng)理假裝朝地上啐了幾下。
“鄒姐,我過來是想看看明天有沒有什么能幫上忙的,另外還想再取點生活費?!?/p>
“沒問題。”鄒經(jīng)理笑道:“說好的,這次要取多少?五百夠不啦?”
沈墨嚇了一跳:“不用!五十我都花不完!”
“那就五十,你用完了能早點回來。明天嘛……暫時也沒有面試的人,你好好休息,阿姐等你寒假過來。”
“那個,阿姐,再給我做兩個好菜,我?guī)ё?,錢從我的賬上扣。”
“哦呦!扣什么扣啦!”鄒經(jīng)理立刻搖頭拒絕。
沈墨學(xué)她搖頭的樣子:“不行的阿姐,你要是不肯扣,我明天帶我二叔來把錢都取走?!?/p>
親兄弟明算賬,只有經(jīng)濟上清楚了,后面才能處得好。
鄒經(jīng)理愣了愣,她沒想到沈墨還能有這種見識;如果換成別人,怕是會歡歡喜喜地答應(yīng)了——答應(yīng)了也沒什么,她愿意。
“好,阿姐給你記上!今天想吃什么菜?”
“油爆蝦,再來個排骨吧?!鄙蚰肓艘幌?,報了這兩個菜;本幫菜有很多好吃的,慢慢吃,慢慢嘗。
“好!小梅,同老吳說一聲,讓他多盡心。”鄒經(jīng)理交待小梅一聲,笑瞇瞇地問沈墨道:“今晚給你二叔帶什么酒?”
“帶瓶好酒,瀘州老窖吧?!?/p>
“口氣那么大,我還以為你要給你二叔帶茅臺五糧液呢?!编u經(jīng)理打趣了沈墨一句。
“我真給他帶了,他怕是不舍得喝,慢慢來吧?!鄙蚰肓擞窒耄f道:“鄒姐,你幫我留幾瓶好酒,萬一年底我二叔要去他對象家里……”
“哦呦,放心好了!阿姐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給你拖后腿的?!?/p>
沈墨想著明年中考之后,在這里擺幾桌請大家吃個飯,權(quán)當(dāng)給他慶賀了。
小梅把菜報給后廚,聽說是沈墨要的,老吳笑道:“不能白吃他的雞蛋糕和糖,看我給他露兩手!”
當(dāng)下抖擻精神,撈了河蝦準備過油。
外面沈墨坐在大堂角落的空桌子等,順便還能和迎賓的小梅他們聊會天。
“哎,小沈你看,那個是不是徐總?”
沈墨探頭一看,真的是徐向陽。
徐向陽探頭探腦地四處張望,看來是在尋摸什么。
小梅說道:“不會是來找翻譯的吧?”
吳遠說道:“就不能是來吃飯的?”
“他一個人……”小梅爭辯道。
“他是做生意的,肯定要先來等人的。”
“也對?!毙∶酚X得很有道理;但沈墨從徐向陽的臉上看到了幾分焦躁。
果然,徐向陽直奔淮源飯店去了;之前他和紅楓葉還有長江飯店鬧得很不愉快,拉不下臉登門。
聽說淮源飯店的翻譯是熊明,這個小伙子之前在紅楓葉做的,既然出來了,那可能也不是很愉快吧?
但紅楓葉竟然能有兩個翻譯?這真是難得……
進了淮源飯店,他的事情卻沒有定下來。
淮源飯店很客氣,但卻不能給他保證。
一來不是寒暑假,熊明的時間不能自由安排;二來徐向陽名聲在外,拖欠人家長江飯店的錢到現(xiàn)在還沒給,他們不想冒這個險。
熊明這個年輕人,還是很有想法的,淮源飯店在想找人替代他,現(xiàn)在對翻譯的事情并不是很上心。
上次的外貿(mào)讓徐向陽賺了大幾萬,甜頭給得非常足。
這次開張,讓他可以吃好幾年,但他不滿足,他看到了自己的康莊大道。
徐向陽食髓知味,拼命尋找門路,終于又得到了一次機會。
但是,上次的事情好像有了發(fā)酵,據(jù)說花園路的飯店都要先收錢再辦事?
行,我忍了!只是淮源飯店怎么回事?連錢都不肯收了?
徐向陽郁悶地出來,嘴里嘀咕著寒假暑假……
像他這種小單子,根本不可能有機會請到國家單位的翻譯人員,就算現(xiàn)在申請,人家可能要給他排在半年后。
半年后……黃花菜都要涼了。
長江飯店的門他是不會去登的,過去了那邊的王素芬一定會找他要錢,他不會自討沒趣。
至于紅楓葉……雖然也鬧得不愉快,但至少他沒欠紅楓葉的錢——他聽說紅楓葉還有第二個翻譯,水平也不錯。
徐向陽在花園路這邊走了一圈,早就引起了幾個飯店經(jīng)理或者老板的注意。
“來來回回走了幾圈了?進了淮源飯店又出來,看來是找翻譯碰壁了?!?/p>
鄒經(jīng)理透過窗戶往外,看到了徐向陽的窘相;她很好奇徐向陽會去找誰。
她冷笑一聲,同沈墨說道:“徐向陽的路要走到頭了?!?/p>
站在花園路的街頭,周圍人流如織,徐向陽心中的火熱在漸漸消減,缺少一個關(guān)鍵的媒介,他拿不下這次的外貿(mào)單子。
就算不用翻譯,他全部答應(yīng)外方的條件,可他拿到的文件得能看懂才行?總不能每一頁都寫上個“yeS”或者“OK”。
忽然徐向陽轉(zhuǎn)了身,眼睛一下子和鄒經(jīng)理對上,他的臉上也露出討好尷尬的笑,朝紅楓葉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