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好多人?
今天是大年二十九,還能來這么多人?今晚二叔要帶著二嬸和航航回老房子過年的,還能來人?來的是誰沈墨大概有數。
上去么?上去做什么?沈墨覺得不必要上去了。
“哦,你慢慢玩,阿哥去買點東西。”他捏了捏堂弟的小臉:“別一直在樓下吹風。”
“哦。”小沈航目送著沈墨往前走了幾步,腦袋就鉆進了袋子里。
漢堡很大,還有雞腿,味道很香;小沈航很開心,這么多好吃的可以吃好久。
“航航,你阿哥給你買了什么?”
“好吃的。”
“我看看。”
沈航把袋子敞開,幾個小蘿卜頭一起往里看,雞腿認識,面包也認識,但夾著肉和蔬菜的面包好像沒見過。
幾個大人趕忙過來把孩子挪走,要是普通的糖果,吃幾顆沒什么關系,可這個袋子上的老爺爺最近很火,那玩意可貴,吃了是要還的。
小航航使勁聞了聞,再次丟下小伙伴,高高興興地上了樓。
幾個大人閑聊:“航航阿哥對他真好,這個東西都舍得買。”
“好像不是特別貴,過年了,過幾天我帶我們家囡囡也去吃一次。”
剛剛還對航航很羨慕的小女孩馬上神氣了起來,她還沒接觸過肯德基,但她知道航航在吃她沒有吃過的東西。
小孩子的勝負欲很強,不管是吃的,還是玩的,哪怕是打針的時候沒有哭,也是可以炫耀的。
航航抓著袋子,爬樓梯的時候很用力,兩條小短腿一步一個臺階,倒騰得飛快。
“開門開門!”他使勁地拍著自己家的門,許月芳笑道:“航航可能想早些回去了。”
她去開了門,航航一下子就撲進了她的懷里。
“哦呦,哪來的?”許月芳抓起紙袋子,看到是肯德基;因為沈川廠子的效益不好了,這個東西她還沒想過給兒子買。
“我阿哥買給我的。”航航仰著頭,等著許月芳的允許,老媽不發話他不敢擅自吃。
沈江連忙問道:“你阿哥人呢?”
“他買東西去了。”小沈航仰著頭回了一句,眼巴巴地看著母親,許月芳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吃吧。”
“這個……是什么?”沈柏寒沒見過這個新鮮玩意,他只認識雞腿。
“洋快餐,叫漢堡。”許月芳是知道的,他們單位里天南海北什么都聊,什么新鮮東西都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價格她沒和沈柏寒說,畢竟年禮送得少。
沈江抽著煙,看著表,但指針走了很久,卻一直不見兒子回來。
沈川利用這點空檔把東西收拾了,等了一會,還不見侄子上來,他往樓下看了一眼,有玩耍的小孩,有來往的行人,卻不見侄子的影子。
許月芳隱隱覺得沈墨不會上來了,她把準備好的罐頭午餐肉還有雞蛋什么的放好,說道:“走吧。”
“小墨……”
“給他留好東西了,餓不到他。”許月芳按了按沈川的胳膊,都這個點了,小墨還會回來么?
沈江想再等一會,但許月芳看著天色不早,再等下去耽誤小墨回來睡覺。
“大哥,走吧,媽和嫂子還在家里等著呢。”
“小墨說不定會回來。”
“老房子他又不是找不到,對吧?”許月芳在擔心她給沈墨準備的罐頭和雞蛋,再不走就到晚飯的時候了,這些東西說不得要被拿出來吃掉不少。
還有一個意思,同樣明確,大過年的,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小墨為什么不上來?買東西的借口,小沈航信了就算了,我們還能信么?
沈江和沈柏寒無奈地下了樓,今天一定要回老房子那邊,不能讓汪霞屏和陳儀她們一直等著。
一個漢堡,填滿了小沈航的胃;還有兩個雞腿,小沈航緊緊地抓著袋子,被抱在了自行車前面的座位上。
他快樂地晃蕩著兩條腿,被帶回了老房子。
只是一進去,手里的雞腿就被分走了一只,他老大不高興;剩下的一只雞腿被他緊緊護著,連袋子都不肯交出去。
小沈靜啃著雞腿,看著小小的堂弟,她上小學了,懂的事情比沈航多。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悄悄問道:“媽,二叔家是不是很有錢?還能有雞腿吃。”
沈江覺得有趣,二弟的日子怎么可能有他們好?
“雞腿是你阿哥買的,不是你二叔買的。”沈江覺得有必要讓女兒知道這個大哥的存在,只是兒子開始對他避而不見了——沈江隱隱覺得兒子可能老早就不想見他了。
“我阿哥?”
沈靜的印象中并沒有這個大哥,連續幾次過年沈墨都沒有出現在這里,存在感并不比路人強。
陳儀沒有阻止沈江說起沈墨,只是在旁邊看書打發時間。
“你阿哥在震旦念大學,你要好好學習,將來也去那里,聽到了沒有?”
沈江不想成為同事親朋嘴里的笑話,大兒子不肯回來,他需要小女兒爭氣。
但沈靜并沒有問為什么沈墨沒有出現,她還沒有想到這個“阿哥”是同她有血緣關系的。
另外一個房間里,小沈航委屈得抱著許月芳哼唧,袋子被他藏到了床底下,不許任何人碰。
許月芳對沈川說道:“瞧瞧你兒子,氣還沒消呢。”
“還是太小了,大了就好了。”
小沈航不理解,但侄女那么小,許月芳不好意思讓兒子吃獨食。
“小墨應該回去了吧?”
沈川心里想著侄子,不知道侄子晚飯吃的什么,別不是又偷懶煮的面條。
到了晚上,沈墨回到二叔那邊,窗戶里沒有透出燈光,他才安心上去。
廚房里有小蔥青菜雞蛋,還有一些罐頭,但沈墨還是偷了懶,煮了面條。
看了一下家里,好似還有幾本消遣用的小說,晚上就看它了。
吃完晚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舒服地往床上一躺,小收音機拿過來,打開,里面傳出的歌聲悅耳。
小說翻了幾頁,沈墨覺得二叔可以買個電視機。
但因為廠里的效益不好,二叔的存儲意識再度覺醒,不太肯把鈔票花在非必要的事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