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業是在接風宴前一天才到的家。
周語棠看見他,難免抱怨。
“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我本來還打算帶窈窈一起去商場買買東西的。”
沈業讓阿姨把他的行李箱送回房間,坐到沙發上,隨手拿了顆荔枝。
“窈窈沒回來,最近鄉里要檢查,她抽不開身。”
“我看你就是存心找借口!”
周語棠橫眉豎目,在她的巴掌落到沈業的后腦勺之前,沈業淡然丟出一個好消息。
“年底去江家提親。”
周語棠右手緊急剎車,將信將疑的看著沈業。
“真的?”
沈業揚眉,“真,比你手指上二十克拉的鴿子蛋還真。”
周語棠高興了,滿臉慈愛的揉揉沈業的頭。
“乖兒子,你這一路辛苦了,還沒吃飯吧,我這就讓秋姨給你最**吃的糖醋排骨。”
沈業懶得吐槽自家母親大人的變臉,嗤了聲,把看熱鬧的小呆瓜撈過來用它的毛毛擦手上汁水。
雖然江窈已經表態愿意嫁給他,但該有的儀式絕不能少,他得好好策劃一場求婚給她個驚喜才行。
……
這次的宴會不止為顧軟軟和溫庭深接風,顧、溫兩家也要借機宣布聯姻的消息。
有不少他們高中、初中如今已是各行業翹楚的同學前來參宴,蔣輝見沈業一個人在露臺,端著香檳過去。
“沈業!”
沈業將手機息屏,他順著聲音回頭,嘴角揚起弧度。
“這陣子倒是沒怎么見你,忙什么呢。”
“我不是搞了個電競俱樂部嘛,那群菜雞輸的我直掉頭發。”
蔣輝浮夸的嘆了口氣,不想在這個開心的日子提糟心事,轉言說起別的。
“江窈呢,她沒跟你一起嗎?”
“她忙,過不來,等她什么時候有空了咱們約個飯。”
沈業解釋江窈未能出席的緣由,內心頗為惆悵。
還有一段無比漫長的異地戀要談。
可惜他的事業跟振興鄉村牛馬不相及,不能以投資為由頭常駐,就只能出錢修修路蓋蓋房子什么的。
蔣輝感慨,“一轉眼你倆這都談五年多了吧,頭回一起打游戲我就知道你小子心思不單純,我跟她說句Cpdd而已,你丫的簡直想把我的狗頭給擰了。”
沈業低笑,“那時候年輕氣盛比較護食,你想撬我墻角,我當然看你不順眼。”
“這話說的你好像現在就不護了似的。”
蔣輝揶揄眨眼,聽見宴會廳里的聲音,轉頭看,便看到今日的主角登場了。
“青梅竹馬修煉正果,庭深和軟軟他們兩個也是一段佳話,不過軟軟以前明顯更喜歡、”
蔣輝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不太合適,悻悻住口,將手里的酒杯湊過去跟沈業碰了下。
“你加把勁呀,我可心心念念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就快了。”
沈業眼底笑意加深,江窈會趁著國慶假期回元市,他要在那個時候跟她求婚。
顧軟軟是真的放下沈業了,兩人視線對上時,她眼底的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不過在宴會即將結束時,顧軟軟還是找上了沈業。
她抬起眼眸看他,神色平靜。
“沈業,我現在只喜歡庭深,而且我們婚期將近,你不必再擔心我對江窈有敵意。”
“恭喜。”
沈業笑容自若,他們畢竟都不再是意氣用事的少年,過往恩怨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褪色消弭。
顧軟軟定格在沈業眼睛上的目光一錯不錯,“所以我想說,不管你信不信,那天我都沒有潑江窈水。”
沈業瞇著眼睛在腦海里回憶,想起好像是有這么個事,憶及自己后來潑了回去,云淡風輕的哦了聲。
不管潑水的人是誰,反正他家窈窈沒吃虧就行。
顧軟軟本來就不期待沈業會有什么反應,笑笑,轉身回去找溫庭深。
她沒興趣離間二人的感情,只是那件事始終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如今說出來,她就再也不會耿耿于懷了。
溫庭深看著顧軟軟從沈業面前走回自己身邊,笑著握住她的手。
“說完了?”
“嗯,一說完話就立刻迫不及待回來找你。”
顧軟軟笑彎眼睛,依賴的靠進男人懷里,雙手圈住他的腰。
她不必羨慕任何人,因為她也被人始終堅定不移的選擇著,擁有一份獨屬于自己的完美愛情。
江窈對沈業是如何在追妻火葬場里被虐的并不是很感興趣,也就沒有特意打聽元市那邊的事,每天招貓逗狗處理鄉親們之間的日常瑣事,生活很是充實。
雖然沈業在跟她打電話和通視頻的時候都表現的跟從前別無二致,江窈卻仍然敏銳的發現他變了。
自從顧軟軟回國,他再來找她的時候明顯有“心事”。
不止草木皆兵生怕她查他手機,還經常背著她偷偷跟別人打電話。
“嗯,你就說請窈窈當伴娘,我那天安排好車,化完妝你直接帶她去場地……”
眼看求婚日期將近,沈業也愈發緊張,他事無巨細的安排好每一個細節,終于交代完事情,一回頭就發現拎著豆角的江窈站在菜地里目光幽幽的盯著他。
沈業一陣心虛,趕緊收起手機小跑過去,低聲下氣解釋。
“公司最近有個大項目,副總拿不定主意,我就多說了幾句。”
江窈扯扯嘴角,“我知道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天天遮遮掩掩的,不累嗎。”
沈業沒想到江窈已經知道了他準備的驚喜,臉色不太好看。
“誰告訴你的。”
洪楠那個大嘴巴?
她不是剛才還信誓旦旦保證絕對不露半點口風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江窈冷笑了聲,把豆角扔進沈業懷里,環抱雙臂。
“既然事情已經到這份上,那咱們開誠布公的談談吧。”
沈業見江窈看起來并不是很開心的樣子,擔憂蹙眉。
“你想談什么?”
談青春損失費嘍。
江窈腹誹,獅子小開口,“我知道你這些年靠自己掙了不少錢,咱們在一起五年多,我給你抹個零頭就算五年,一年一百萬,你一共給我五百萬,行嗎?”
沈業一聽這話瞬間明白了,皺起的眉頭一下子舒展開,嘴角止不住上翹。
彩禮。
他們終于走到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