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嬸拿著報紙跑到曬谷場,她這一嗓子,其余人全都聽見了,紛紛議論著湊了過來。
“翠花,你說宋思懿上報紙了?她干啥了?”
張秀英更是呲溜一下跑過去一把拿過翠花嬸手里的報紙。
得虧她識字,雖然有些難的字不認識,但大概的意思能知道。
只是張秀英的臉色越看越凝重,“這孩子她怎么能跑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呢?”
她可還懷著孕呢,謝靖舟這臭小子連自家媳婦都看不好。
張秀英看得著急不已。
大家聞言一個個湊過去伸長了腦袋往報紙上看,可她們就只能看懂照片,因為她們不識字。
鐵蛋他娘道:“哎呦,思懿這女娃子是真水靈,瞧瞧這小臉好看的喲。”
其他人則更為好奇上面到底說了什么。
翠花嬸就大致給她們講了一下宋思懿和雪球在蘆城救了無數人的事情。
大家一聽,那可真是了不得了,他們大隊還出了一個上報紙的名人嘞。
當天宋思懿的事情就傳遍了整個大隊。
張秀英擔心的不行,整個人在家里焦躁不安,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想打電話都不知道打給誰。
倒是謝臨城想的比較多,“媽,你就別擔心了,弟妹既然能上報紙,說明人是安全的,而且地震那么嚴重的地方,靖舟他肯定在,他會保護好弟妹的。”
放假回來的謝昭昭也道:“媽你就別擔心了,我嫂子厲害著呢,肯定不會有事,你就瞧好了吧。”
謝昭昭一邊說一邊把報紙偷偷往包包里藏,嘿嘿,這么厲害的人可是她嫂子,當然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她嫂子。
張秀英神情沒輕松半分,“你們懂什么,那是地震,誰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么,謝靖舟真是膽肥了,讓自己媳婦兒去那么危險的地方,回頭非罵他不成。”
謝臨城和謝昭昭看著怒氣沖沖的老媽頓時不說話了。
宋家和宋思佳自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宋家人氣的不行。
而宋思佳更是直接咒罵道:“這些記者怎么回事,是沒有東西可以寫了嗎?救人的明明是那只狗,關她宋思懿什么事?”
說是這么說,可她心里的酸水都快溢出來,憑什么宋思懿能上報紙,該上報紙的應該是她才是。
陸彥看著她逐漸扭曲的面容加上那條長長的傷疤更加丑陋無比,他默默離她遠了一些,連看她一眼都嫌晦氣。
難道他就要一輩子與她耗在一起嗎?不,他一點也不想。
陸彥眼底劃過一絲陰狠。
與此同時,京市軍區大院,秦家。
秦老爺子每天起來的第一時間就是看報紙,他憂心蘆城的災情,親衛也知道,因此關于蘆城的報紙都是放在最上面,確保老爺子能第一時間看見。
秦老爺子原本皺緊眉頭看著現場的慘狀,可看著看著視線突然在那一人一狗的照片上頓住視線。
老爺子以為自己花了眼睛,不自信地湊近看得更仔細。
等確定自己沒看錯后,秦老爺子手有些微微顫抖著朝樓上走,邊走邊喊道:“毓真!你快來!”
老爺子中氣十足,聲音在二樓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沒好氣瞅他:“你喊什么?”
老爺子走到她身邊緊挨著她把報紙遞了上去,“你看報紙上這個小姑娘是不是跟咱家老五一模一樣。”
老太太皺眉,眉宇間閃過痛色,她沒去看,甚至以為老伴天天惦記著都失心瘋了。
秦老爺子見她半天不說話,抬眸看她,見她臉上的悲傷神色,臉上的激動也逐漸淡了下去。
是啊,一次次的失望,他怎么忘記了毓真的身體不好,萬一這次又不是,可怎么辦?
老爺子有些后悔,就要把報紙收起來,打算自己先去查,等查清楚再告訴她。
可老太太已經從他手里接過了報紙,原本沒抱什么希望,可等看清楚女孩的長相后,老太太腿一軟,差點沒站穩,幸虧老爺子及時扶住她。
老太太神色焦急,“快,快叫人去查查,這絕對就是那個孩子。”
老太太推著秦老爺子,“你快去啊!”
秦老爺子立即扶她坐下,“好好好,你別激動,我現在就讓人去查。”
老太太一刻也等不急,“讓老大他們也回來,讓他們幫忙,我想快點知道。”
“好。”
秦老爺子離開后,老太太重新拿起報紙,定定凝視著報紙上的小姑娘,看著看著眼淚不禁奪眶而出。
她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那可是他們日思夜盼的孩子,誰能想到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這些年她日日夜夜祈禱孩子還活著,只希望這一次消息是真的。
秦老爺子到了樓下后,先給秦家老大秦凜打電話。
電話接通后,秦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秦老爺子道:“有事,速速回家。”
然后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秦凜滿頭霧水。
但也不敢耽誤趕緊往家里趕。
宋思懿他們完全不知道因為一張照片讓多少人睡不著覺。
她現在累的只想睡覺,好在經過這些天的努力,救援終于到了收尾階段,而地震也終于結束了。
這個時候,誰還管身上臟不臟,宋思懿躺到行軍床上倒頭就睡,雪球就趴在床底下也睡得正香。
謝靖舟揉著眉心走進帳篷,在看見宋思懿的瞬間,他臉上的疲憊瞬間消散。
謝靖舟輕手輕腳來到床邊,小心地幫她掖好被角,這才躺到了旁邊的行軍床上。
此時營地內,得知災難過去,不少人喜極而泣,也有人抱頭痛哭,這畫面別說災難的親歷者,就是旁人看著也酸澀無比。
不過好在熬過去了。
秦梟聽說他們前線的小隊都回來了,他激動不已。
和宴廷還是第一次見自家首長臉上出現這么多表情,不禁想到宋同志那張臉。
想要開口問又覺得不妥,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倒是秦梟主動問起了宋思懿的事情。
“那位宋同志安排在哪里休息?”
和宴廷正了神色,“在西南軍區安置的營地,剛從現場回來,宋同志的丈夫就把她帶走了。”
秦梟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宋思懿的丈夫,他臉上的激動褪去,眼神一瞬間變得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