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民在廟里陪著柳家人又簡單的吃了一頓,老母雞肉雞湯的香味簡直就要饞死人。
“好啊,我說我家的雞怎么沒了,原來被你們這些盲流給偷來吃了!”
就在幾人努力干飯的時候,廟里進(jìn)來五個年輕男人。
其中一個短發(fā)青年帶頭走進(jìn)廟里指著鍋里的老母雞湯一臉的憤恨,但柳家人和曹安民從他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得意。
來者不善。
青年名叫許旺,一伙人中就他是高家莊村子的農(nóng)戶,其他都是公社里的居民。
今天去公社他路過二郎真君廟的時候就看到了絕美的柳青青。
他還找借口搭訕了,不過柳青青并未理會他,這讓他感覺很不爽。
一群難民而已,也不知道高傲什么。
不過他約好的公社的同學(xué)下鄉(xiāng)做客,這次出去也是去接人的,也沒有過多糾纏。
但是這一路他越想越覺得沒面子,特別是比莊里的村花還要漂亮很多的柳青青那絕美的面容心里就是一陣癢癢。
中午回來路過這里他們便聞到了濃郁的雞湯味,進(jìn)了廟看見那堆在一邊的雞毛他心中瞬間有了主意。
反正他的四個同學(xué)也是第一次來,他家里也的確有雞,正好讓他找到了逼柳青青就范的籌碼。
在他看來,一群逃荒的流民而已,怎么可能吃的上雞?
可悲災(zāi)荒不嚴(yán)重,可是雞也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黑市都少見。
這不是偷來的還能是哪來的?
之前他還有所顧忌,現(xiàn)在這只雞可有了讓他大做文章的理由了。
為此,他心里也是忍不住自得。
想到等下自己不僅能端著雞肉雞湯走,還拿捏了這些人的軟肋,他不相信這還拿不下她。
“你放屁!”
“我們連村子都沒進(jìn)去過,偷的哪門子雞?”
柳仲元把嘴里雞脖子的骨頭嚼爛吞進(jìn)肚子,站起來對著許旺怒視著。
“小伙子,做事要講證據(jù),我們無冤無仇的,你為什么要這樣污蔑我們?”
柳樹仁也是面色漲紅,他教了半輩子書,雖然日子過的不算如意,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盲流的底部,但也從未拿過別人一針一線,自詡讀書人的他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指著誹謗,頓時呼吸急促,怒不可遏。
“污蔑?”
“你們這些盲流要不是偷我家的雞,那你說你們這雞哪來的?”
許旺看著柳樹仁這面紅耳赤的樣子以為對方真是偷的,心中更是篤定對方不敢說出雞的來源。
不管是不是偷他家的,現(xiàn)在他們有嘴也說不清就對了。
現(xiàn)在這雞他說是他的那就是他的了!
看著還有小半鍋雞湯,許旺舔了舔嘴角,有點懊悔自己為什么走路不快一點,不然一整鍋雞也不至于被這些盲流給霍霍了。
他自己都有大半個月沒碰過葷腥了。
柳青青也被這人的無恥給驚呆了,之前這人找自己搭話自己沒有理會他,難道這男人就因為這種事加害他們?
柳青青雖然氣憤卻沒有慌亂。
這雞又不是偷的,是曹安民送給他們的。
那么大只老母雞哪里是鄉(xiāng)下能養(yǎng)出來的?
還是在這人都吃不飽的時候。
不過她剛要站起來對著青年質(zhì)問,就被被一個胳膊拉住,她轉(zhuǎn)頭看過去,曹安民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曹安民拍了拍她的背部臉上帶著安撫的笑容,隨后左手端著盛著雞湯的碗站了起來轉(zhuǎn)過身。
被人冤枉說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他能看出來這個青年是篤定這雞是柳家人偷的,自己背對他們讓他們倒是忽略了自己。
自己這一身扮相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只雞都湊不出來的人啊?
難道他們就沒看到廟外停的三輪車?
這倒是曹安民想錯了。
三輪車那么耀眼他們怎么可能看不到。
不過許旺壓根就沒把三輪車的主人和柳青青這一家盲流聯(lián)系在一起。
要是她們有這種關(guān)系怎么可能還住在破廟里?
而且三輪車可不是一般的人可以騎的。
一般的采購員騎得都是淘汰下來的二手自行車,不知道修修補補了多少次。
很少有新的自行車是直接分給采購員這些上山下鄉(xiāng)的職位工人的。
曹安民能順利分配到這輛九成新的三輪車還是托他能供應(yīng)那么多肉的福,但凡重量減一半都不一定能分到這輛廠里唯一的三輪車。
許旺看到曹安民站起來面對著他心里也是慌了,之前背對著他他還真沒注意曹安民的存在,這雞不會是這個人的吧?
看到曹安民這光鮮的衣著,許旺的確開始慌了,看到曹安民走過來,他還下意識后退兩步。
‘心態(tài)真差!’
曹安民嗤笑一聲,不過并未理會許旺,而是走到其他四人身前看著他們緩緩開口,
“你們覺得十斤重的雞是他家能養(yǎng)出來的嗎?”
十斤?
不僅是那四人愣了,就連許旺都傻眼了。
還有這么大的雞?
她們家唯一的老母雞也就三四斤重,哪怕現(xiàn)在兩三天都不一定下一顆蛋他娘都沒舍得殺。
這十斤重的雞就算他嘴在硬也不好讓同伴相信他啊!
“你騙人,哪有十斤重的雞!”
“我看你就是心虛故意說重了幾倍,你覺得我們會相信嗎?”
許旺見同伴看向他懷疑的眼神心里更慌了,不過他不相信這世上有這么大的雞。
就算有現(xiàn)在也下了鍋被吃了這么多,他也沒有證據(jù)。
想到這里許旺也放松了許多,眼睛還四處看著,生怕廟里還有一只十斤重的雞能當(dāng)證據(jù)。
“那我們要是拿出證據(jù)來呢?”
曹安民看著許旺還嘴硬一臉玩味的看著他。
“你...拿出證據(jù)最多代表這雞不是偷...最多就是我認(rèn)錯雞了,”
許旺梗著脖子,看著曹安民的衣著再想到外面的三輪車,他也不提偷了。
“污蔑我們你以為你一句認(rèn)錯雞了就能翻篇?”
“你的同伴應(yīng)該是被你蒙在鼓里,不知者不罪,”
“你家有沒有被偷雞你自己應(yīng)該最是清楚,”
“冤枉別人的人比被冤枉的人更知道被冤枉的人有多冤枉,”
“嬸子,把剩下的半只雞拿給我,”
曹安民知道嬸子只燉了半只雞,就是少了脖子而已。
但剩下的半只雞也足有三斤多重,明眼人都會知道這雞殺之前就是十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