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齊州所有主事官員,都給本王叫過來。”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很快,以齊州刺史為首的十余名官員,便誠惶誠恐地站在了正堂之下。
他們躬著身,小心翼翼地揣摩著這位新王爺?shù)男乃肌?/p>
李佑斜靠在椅子上,半瞇著眼睛,仿佛沒睡醒一般,打量著堂下的眾人。
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
良久,他才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仿佛是隨口閑聊一般,宣布了他的第一道王令。
“本王初來乍到,也沒什么好說的。”
“就宣布一件事吧。”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每一個人,嘴角勾起一抹邪異的笑容。
“自今日起,齊州治下,所有稅收,一體加三倍!”
話音一落,滿堂皆驚!
所有官員都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稅收加三倍?!
開什么玩笑!
如今齊州的百姓,本就因為土地貧瘠,在苛捐雜稅下苦不堪言,勉強糊口。
若是再加三倍,那不是擺明了要把人往死里逼嗎?!
這……這是要官逼民反啊!
“王……王爺!”
站在最前方的齊州別駕,一個年過半百、胡子花白的老頭,再也忍不住了,他顫巍巍地出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王爺,萬萬不可啊!”
“齊州百姓已然困苦至極,若再加三倍稅賦,他們……他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屆時必將激起民變,釀成大禍啊!懇請王爺三思,收回成命!”
別駕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得聲情并茂。
其他官員也紛紛反應(yīng)過來,跪倒一片。
“請王爺三思!”
“請王爺收回成命!”
他們是真的怕了。
這位爺,不是廢物,他是個瘋子啊!
看著跪了一地,滿臉“忠心為民”的官員,李佑臉上的笑容,卻愈發(fā)燦爛了。
他緩緩坐直了身體,之前那副懶洋洋的姿態(tài)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與霸道。
他的眼神,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狠狠刺向跪在最前面的齊州別駕。
“哦?活不下去?”
“民變?”
他輕笑一聲,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在本王的封地,本王的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
“誰敢不交,就抄家!”
“誰敢反抗,就殺了!”
“至于你們……”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跪在地上的所有官員,語氣森然。
“誰,還有意見?”
話音落下,一股無形的殺氣,瞬間籠罩了整個正堂!
官員們噤若寒蟬,渾身發(fā)抖,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他們從那雙年輕的眼眸里,看到的是尸山血海,是漠視一切的殘暴!
也就在這一刻,李佑的腦海中,響起了有史以來最為悅耳的提示音!
【叮!收獲齊州官員集體“怨恨”、“恐懼”!】
【情緒強度判定:精英級!】
【恭喜宿主,獲得惡名值 10000!】
【叮!累計惡名值突破兩萬,觸發(fā)特殊獎勵!】
【獎勵:白銀十萬兩!糧草二十萬石!】
李佑的心中,瞬間涌起一陣狂喜!
來了!
這就來了!
果然,當(dāng)暴君,才是發(fā)家致富最快的道路!
有了這十萬兩白銀和二十萬石糧草,他不僅可以穩(wěn)定住齊州的局勢,更可以開始著手招兵買馬,為啟動“地下仙朝”計劃,打下最堅實的基礎(chǔ)!
暴君之路,開局……完美!
增稅三倍的王令,如同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瞬間席卷了整個貧瘠的齊州大地。
這道命令,不是用紙張貼在城墻的告示上,而是由王府的護(hù)衛(wèi),直接拿著明晃晃的刀,挨家挨戶地“通知”下去的。
一時間,齊州城內(nèi),哀鴻遍野。
無數(shù)百姓跪在自家門口,對著空蕩蕩的天空哭嚎。
他們本就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如今稅收再加三倍,這和直接拿刀子捅進(jìn)他們的心窩子,又有什么區(qū)別?
怨氣,如同烏云,迅速籠罩在這座本就死氣沉沉的城市上空。
“昏王!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蒼天無眼,怎么就讓這么一個畜生來當(dāng)我們的王!”
“我三歲的女兒已經(jīng)餓得皮包骨頭,這稅……我還怎么交得起啊!”
街頭巷尾,到處都是壓抑的哭聲和低低的咒罵。
雖然沒人敢公開反抗,但那一道道充滿怨毒的目光,已經(jīng)匯聚成了一股看不見的洪流,涌向城中心的齊王府。
這些聲音,自然也傳到了齊州官署。
刺史和別駕等人,一個個愁眉苦臉,聚在大堂里唉聲嘆氣,卻無一人敢再去觸那位新王爺?shù)拿诡^。
他們已經(jīng)看明白了,那位爺就是個瘋子,一個無法無天、不計后果的瘋子!誰敢去勸,誰就是自尋死路!
然而,就在這一片死寂之中,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者,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
“豈有此理!簡直是豈有此理!”
老者身穿緋色官袍,面容清瘦,顴骨高聳,一雙眼睛里仿佛燃燒著熊熊烈火。
他正是齊州長史,以剛正不阿、脾氣火爆聞名的張玄素。
張玄素在齊州為官十余載,素有清名,他年輕時也曾是御史臺的言官,連魏征都曾稱贊過他“有古之遺風(fēng)”。
“刺史大人,各位同僚!齊王倒行逆施,將齊州百萬生民推入火坑,我等食君之祿,豈能坐視不理!”
張玄素的聲音在大堂中回蕩,振聾發(fā)聵。
齊州刺史苦著臉,勸道:“張長史,稍安勿躁……那位殿下正在氣頭上,我們……”
“他還生氣?!”張玄素怒極反笑,指著門外,“你去聽聽,外面是什么聲音!那是百姓的血淚聲!是萬民的哀嚎!我等若再沉默,與那昏王又有何異?!”
說完,他根本不等眾人反應(yīng),大袖一甩,便怒氣沖沖地朝著王府的方向大步走去。
“張長史!”
“不可啊!”
身后傳來幾聲微弱的勸阻,但張玄素充耳不聞。
他身后,幾名素來敬佩他為人的下級官吏,咬了咬牙,也毅然跟了上去。
他們知道,此去兇多吉少,但讀書人的一身傲骨,讓他們無法選擇退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