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這老狗還真有一套!居然能想出這等殺人誅心的法子整治這群混蛋……”
乾清宮內,朱游簡看著魏忠賢呈上的‘工作匯報’,原本還一肚子氣的他,頓時笑得那叫一個眼淚橫飛。
特喵的,讓一群視名聲為生命的偽君子,挺著大兄弟當眾出丑,這他媽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
忘了,魏忠賢是太監,太監能有幾個是正常的!
“皇爺過獎了,只要能博皇爺一笑,就是老奴最大的榮幸……”
“這些王八蛋罵老奴沒關系,但他們敢給皇爺添堵,老奴就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魏忠賢眼見皇帝是發自內心的高興,當即也是滿臉諂媚的趁機表起忠心來。
“行了,今天這事兒你辦得不錯,這柄如意賞你了。”
“傳令下去,今后凡施行廷杖,一律按今日之例執行。朕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再拿朕刷名望!”
有功當賞,有過當罰。
魏忠賢對這次叩闕事件的處理,實在太得朱由簡心意,他當然不會吝嗇獎賞。
在把案上一柄玉如意丟給魏忠賢后,隨即也將他這份‘發明’定為了常例。
“老奴叩謝皇爺隆恩!老奴定當肝腦涂地,為皇爺效犬馬之勞……”
魏忠賢雙手顫抖著接過新主子的第一件賞賜,眼中滿是激動與感恩,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連連磕頭。
“起來吧,你是皇兄留給朕的肱股,只要好生為朕辦差,朕虧待不了你……”
“對了,這些畫作你打算做何安排?”
朱游簡沖著感激涕零的魏忠賢擺了擺手,隨即卻是揚了揚手中生員們‘工作匯報’。
“皇爺放心,此事老奴已經安排妥當……”
見皇帝說起正事,魏忠賢也是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
……
“你們聽說了嗎?那些國子監生員,本想彈劾魏閹揚名,結果挨板子時,卻是興奮得當眾挺起來了!”
“哈哈哈哈,何止是挺起來了。咱可是親眼所見,那些家伙被廠衛番子押回國子監時,路上都還一翹一甩的呢。”
“是啊是啊,咱也看到了。當時咱剛好正長安街那邊,看著那場景真叫一個辣眼啊……”
就在魏忠賢匯報著叩闕事件的處理結果時,國子監生員挨廷杖之時‘挺’起來的事,已是迅速在京城傳播開來。
京城的大街小巷,到處都能聽到人們對此事興致勃勃的議論。
只不過,議論紛紛中卻是少有憐憫,言語之中多是嘲諷。
而與之相對的國子監內,卻是一片死寂。
即便是那些膽小沒去叩闕的生員,此時也是一個個面紅耳赤、羞愧得抬不起頭來。
至于那些當事者,被廠衛游街押回后,更是自己躲進房里把自己關了禁閉。
沒辦法,平日里以讀書人的清高自居,結果遇到廷杖之時卻是‘興奮’得挺起來了,這特喵已經不是人品而是生理問題了。
“唉,咱們國子監的名聲算是毀于一旦了。”
“平日里教導他們要修身養性、知書達理,如今卻做出這等荒唐之事,讓天下人看了笑話啊……”
比起一眾羞愧莫名的生員,一眾國子監司業、博士、助教等,則是個個痛心疾首。
百與此同時,京城的各大茶樓酒肆里,對于這件事情的談論卻是越演越熱。
“嘖嘖,有了這回的教訓,以后再有誰想拿陛下刷名望,好可就得好生掂量掂量了。”
“那些個偽君子平日里道貌岸然,實則滿肚子男盜女娼。這下好了,讓他們當眾出丑,也算是大快人心了。”
“不過話說回來,那魏閹也真是夠狠的。一個沒那家伙事兒的太監,居然會想出這么個損招,估計那些家伙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眾人哄笑一陣后,話題又轉到了其他事情上。
而與此同時,京城一眾大小官吏府邸,卻又是另一番景像。
閹黨成員自不必說,一些與魏忠賢走得近的官員,除了慶幸之外,更多的也是抱著幸災樂禍的想法。
畢竟這次廠衛大抓捕,抓的其本都是那些平日里自命清高、對他們多有嘲諷的家伙。
至于那些平日里跟清流們走得近、關系好的官員,則是滿心的憂慮。
畢竟大明立國以來的幾次叩闕事件中,除了正統朝的午門血案外,正德朝的諫止南巡、嘉靖朝的左順門事件,吃虧的可都是文官士大夫集團。
而這一次的叩闕事件,看似只有國子監生員受辱,但往深一步看,卻是文官士大夫又吃了大虧。
若是再不想辦法挽回,照此情形發展下去,朝廷可就變成閹黨的一言堂了。
“大宗伯,國子監生員皆乃朝廷未來棟梁。此番受此奇恥大辱,實乃朝廷之恥。”
“如今魏閹氣焰囂張,若不加以遏制,且不說我我等文人顏面,恐會引發士林的不滿吧?”
一處宅邸中,一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滿臉憤慨間卻是突然眼前一亮。
“呃,牧齋所言甚是。國子監生員雖行事沖動,卻也是出于對朝廷的一片赤誠。今番受此羞辱,只怕會讓天下讀書人心寒吶!”
“只不過如今魏忠賢權傾朝野,陛下又似乎對其頗為倚重,我們若貿然行事,恐會引火燒身啊……”。
中年男子上首,一位年逾五旬的老者同樣搖頭嘆息起來,正是兼任國子監祭酒的禮部尚書來宗道。
而這中年男子,則是剛出任禮部右侍郎不久的錢謙益。
來宗道深諳為官進退之道,加之與閹黨關系不錯,也并未參與到午門叩闕之事中,所以卻是并未受到影響。
然而他終究也是正統的讀書人,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國子監祭酒。
雖然與閹黨關系不錯,卻也不可能看著國子監生員受辱而無動于衷。
所以,即便察覺到錢謙益擴大事態、煽動士子鬧事的意圖,他也并未直接予以拒絕。
只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就在二人商量著如何‘拯救時局’時,殊不知,他們口中的魏閹,卻是在皇帝的親自教唆下,早想好了進一步的打擊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