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工作室,回到房間,我坐在椅子上想了很多。覺得董先生說的確實給我開啟了一片認識命局、測字的新天地。
我曾給陳總算過命,覺得他的命局比較好。前期他與老蕭混道上,算是挫折,后來轉運,一直順風順水。
他有敵人嗎?沒有,他情商很高,到處是朋友。但他還是有個敵人——那就是他自己。
他不能超越自我,不想在房地產與旅游之外,與日俱進開辟新領域。所以,這也是我和陳總漸行漸遠的原因。
我突然想,我一直不知道鄧總的生辰八字,拿來試試,看看他的八字格局如何?
我忍不住撥打了鄧總的電話。
接通之后,他笑道:“天天在‘三人行’群里交流,只見文字,不見聲音,今天打電話來了?”
我笑笑:“微信真好,我們建個群,平時在群里聊聊,什么情況都知道。我們家里也一樣,建了個家庭群。包括父母,妻子小孩、我姐姐、姐夫的事,圖文并茂,還有視頻。
所以啊,現在不管走到哪里,其實都沒有走出家庭和朋友這個圈子。肖立明在那邊,每天發(fā)視頻。還時不時來句英語問好。太有趣了。”
鄧總說:“人招了一些。開辦手續(xù),選址,你在群里都已經知道情況。我就不介紹了,我就問你一句,什么時候回來。”
我說:“農歷二十號左右吧,董先生學問大,我要抓緊分秒向他學習。另外,我想請董先生給您算個命。”
鄧總哈哈大笑:“命不好,你就準備抽資,免得虧了一千萬。是嗎?”
我說:“對,及時止損嘛。”
他大笑起來。
兩人開了一陣玩笑,才入正題。我說:“真的給您算個命,有些事可以防患于未然。”
鄧總說:“我小時候算了個命,算命的說我沒哪一樁好。弄得我書都不想讀了,早早走入社會。后來我發(fā)現,走入社會還能賺點小錢。我就不太相信算命。”
我一聽,心里非常高興,說道:“那個算命的水平低。混口飯吃。我可以肯定,他算過一次之后,下次就不敢再進你們村,中國大得很,他走一輩子都走不完。”
鄧總說:“你這個有道理,反正這個算命先生,我一輩子也沒再碰上過。我們村里人也沒一個人再碰上過,但他又是我們本鄉(xiāng)人,應該是你說的那種情況。”
“那您以后就不相信算命了?”
“也不是,我潛意識里也是你說的那種感覺,那個算命的水平低。后來我就找?guī)煾溉y個字。他的說法完全不同,不僅支持我開發(fā)那片土地,還掏10萬塊支持我。
說賺了就分點給他,沒賺就不要還錢。當時我就想,如果我命運不好,這個測字算命的絕對不會掏錢支持我。所以我還是信。其次呢,我一生都感謝師父對我的鼓勵。”
我說:“原來還有這么一段歷史,難怪您成了師父的絕對粉絲。”
鄧總說:“算可以,如果算出來命不好,就證明董先生水平低。”
我撲哧一笑:“證明您還是怕人說命不好。你需要的是鼓勵。”
鄧總說:“你一定要從頭至尾錄音,我怕你轉述時,省略了不好的內容。”
他果然是個人精。
“您放心,山紅騙您也是騙自己。我一定保證,事先不溝通,進門就說請他算個八字。”
鄧總把八字報給了我。我原來的想法是自己替他算一算,現在,只能請董先生算了。不過,在提請董先生算之后,我還是把鄧總的八字寫到紙上,排好四柱,認真地算起來。
別人嘛,我輪輪手指。鄧總的,我格外慎重。
我開始寫他的命局,寫著寫著,發(fā)現他說的那個八字先生并沒有算錯。他的一生確實相沖、相克、相殺的地方太多了。
我不得不佩服董先生的理論。心想,那下午再找董先生算一算。看他是如何闡述的。而且也不告訴他,這是鄧總的八字。
手機響了,思鈺說:“你叫一聲董先生,吃中飯了。”
剛叫了董先生,譚少杰來電話了,說:“萬老師,我快到了‘繁花臺’。三分鐘就到。”
“你幾個人?”
“他們直接回去了,就我一個人。”
“那好,我到門口來迎接你,一個人就跟我們一起吃。”
我快步走到大門口,看見譚少杰背著一個大背包,弓著腰,低著頭,一步一步在向繁花臺走來。
“少杰——”我叫了一聲,走上前去,把他的背包取下來。喲,好沉。“怎么,還裝了什么東西?”
他抹了一把下巴的汗水,說:“石頭。”
我也不多問了,一個熱愛大自然的人,撿一些喜歡的石頭是常事。我們一起進了大廳,我對吧臺姑娘說:“幫他先安排一間房間。等會再登記。”
姑娘說:“205。”說罷把門卡交給我。
我說:“你先去房間放行李,洗個臉就來吃飯。”
走進餐廳,我對思鈺說:“上次那個給你拍照的譚大哥來了,跟我們一起吃算了。”
思鈺說:“行,再加個菜。”
一同吃罷中餐,我陪譚少杰到吧臺把身份信息登記了一下,要姑娘記我的帳。
少杰說:“萬老師,你有午睡習慣嗎?”
我說:“要睡一下。”
他說:“那午餐后,你到我房間來坐看石頭,行嗎?”
“石頭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嗎?”
“有,我要跟你聊一下。”
我說:“那就不睡了,走。”
……
譚少杰從背包里取出很多的卵石,他在書桌上擺好。我走近一看,真是千奇百怪。有的色彩斑斕,有的潔白無瑕,有的有圖案,有的有小孔。
我對石頭不是很準。說:“你好愛好真廣泛。”
“我每次開車出來拍攝,見到喜歡的石頭就撿,二十年了,不知撿了多少。”
“那你的車呢?”
“放在停車場統(tǒng)一看管。車上還有更多的石頭。”
我點點頭,說道:“如果石頭多,你可以開個奇石館。”
他說:“我早有這個想法,石頭都寄存在表哥家。他家房子多,又在郊區(qū),離縣城不遠。想跟他一起開個館。到時可以收門票。”
我搖了搖頭:“收門票賺不到錢。”
“那要怎么辦才行。”
我說:“我以前也天真地想過,收門票可以賺錢。一個人十塊,十個人百塊,百個人千塊……”
少杰雙手一拍:“是啊,石頭是撿來的,沒花一分錢。房子是我表兄的,又不收房租,要他老婆收一下門票,我們對半分成。
我在外面跑,家里照樣進錢。即算一天賺一百,我也收入五十塊。何況不止賺一百。”
我聽了,哈哈大笑。
他問:“我的想法不對?”
“我要糾正你的思路,你還處在賺錢的原始社會。”
“我就是想問主意才來。好,你給我說說。”
他給了我一支煙。我火苗一嗤,點燃之后,吸了一口,才緩緩說道:
“澡場起火,大家都光著身子,衣服又鎖在換衣間柜子里,大家紛紛逃生。你說是捂臉還是捂下面。”
“當然是捂下面。”
我說:“捂臉,下面千篇一律。”
少杰哈哈大笑。
我說:“但辦奇石館恰恰要相反——要捂住下面,露出上面,上面才各有特點。”說完,我又吸了口煙。
他催促道:“萬老師,快說。我就喜歡聽你的奇談怪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