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點,因有人預(yù)約來算命,我就坐到了工作室。剛煮好茶,思鈺就帶進(jìn)一位女子,對我說:“新來住店的。”然后又向女子介紹:“萬老師。”
女子說:“萬老師好。”
我點點頭:“你好,請坐。”然后倒茶,指著杯子說:“自己端。”
她端了一杯茶放在左手邊。微笑地望著我。
我掃了她一眼,主要特征都掃清楚了。燙著大波浪頭發(fā),發(fā)量很多。左側(cè)頭發(fā)下垂,長一些,右側(cè)頭發(fā)短一些,不對稱動感發(fā)型。
臉肥嘟嘟的,但是膚色白凈,桃花眼,嘴唇性感,乳大。年紀(jì)三十出頭。
我心里基本有數(shù)了,便說:“我先把你為什么到我這兒來看相算命說一說。”
她有些吃驚地望著我。然后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我為什么來,你知道?”
“當(dāng)然。我坐在這兒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征服別人。”
她聽了,竟然像老熟人一樣,嘴角一咧,眼角放出些又嗔又不屑的余光,樣子就是在說:吹吧,把天吹破吧。見不得美女,見了美女骨頭都輕了。
我說:“你是來旅游的。”
“肯定是來旅游的啦。”她眼角不屑的余光又放了些出來。
我說:“當(dāng)時呢,你們在街上走著,路過繁花臺,覺得這名字有些奇怪,就走上臺階,站在門口朝里張望。”
她抿著嘴,聽著我胡扯。
“這時呢,老板娘就跑過來說,快進(jìn)來快進(jìn)來,這里條件挺好的。你們猶豫,特別是你更猶豫。”
她問:“為什么我更猶豫?”
“因為你對店老板的熱情總是抱著一種警惕。她越熱情,你就越覺得有貓膩,但是,這時老板娘說,我們這里還有專門的算命大師,算不準(zhǔn)不要錢。于是,你們一行人就嘻嘻哈哈地說,那就住下來。”
她淺淺一笑:“你肯定當(dāng)時就在旁邊,不然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啊。”
“隨你說,我也無法證明自己沒在旁邊。下面,再給你算一下,為什么別人沒來算命,你是第一個來的。”
她倒是很感興趣。盯著我。
“因為你有心事,不想和其他人一起來。所以你來得這么早。”
“我有心事?”
“對。因為你從不相信命運,也不相信算命。”
她伸手去端茶。這是一條原則。凡是你說對了別人的**。人們掩蓋的方法是臉上不動聲色,但手和腳總有些小動作。
她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只是微微而笑,并不說話。
我說:“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哪一月哪一天生的,但是知道你哪一年,哪個時辰生的。”
“哪年哪個時辰?”
“1989年2月5日之后的某月某日,白天9點到11點出生。”
這時,她才坐直身子,對我的技術(shù)表示極大的驚訝。忙問:“這個,你怎么知道呢?”
我說:“我可以抽一支煙嗎?”
她猶豫了一下,說:“最好不抽。”
試探了她一下之后,我給她杯子加了水,自己也加了一些,吹了幾口氣,抿了一小口,說道:
“1989年2月5號以后,正式進(jìn)入農(nóng)歷的蛇年,白天9點至11點,這個時辰屬于生肖蛇時,你是屬于典型的蛇頭蛇尾。”
“哦,但是,我什么地方讓你看出來是屬蛇的?”
“好,我談?wù)勎业挠^察。”
這時,她已從心里認(rèn)可了我,身子微微前傾。
“你皮膚白凈光滑。”
“屬蛇的人也有皮膚不好的呀。”
“你沒聽我說完,你是典型的蛇命啊,不僅看得到的地方皮膚好,看不到的地方一樣好。”
她呶了一下嘴巴。
我繼續(xù)道:“你的發(fā)質(zhì)好,燙成大波浪,披下來時左長右短,形成不對稱發(fā)型,說明你善于打扮。屬蛇的人不僅自己愛美,對另一半也很挑剔。”
她淺淺一笑。
“從你的衣著,外形來看,整個人散發(fā)著三股氣息。
一是有文藝氣息。潛意識里很浪漫。
二是散發(fā)著一股庸懶氣息,庸懶氣息不等于懶惰,而是家境優(yōu)越,氣度從容,對一切無所謂。
三是有居家氣息,沒在哪個單位正式上班。應(yīng)該是個自由職業(yè)者。
以上三點,請如實告訴我。我好往下算。”
她眼角含著一股贊賞之意,仍然只是淺淺而笑,點了點頭。
“還有第四點,我沒說。”
“第四點?”
“對,最關(guān)鍵的一點,你戒備心非常強。說得好聽點,你有獨立思考問題的習(xí)慣,說得差點,你不太容易相信別人。
這一點,既好又差。好的方面,你不會上當(dāng)受騙,比如說我萬山紅這樣的人,要騙你都可能失敗,不好的方面就是難有真心朋友。”
“你叫萬山紅?”
我點了點頭。
“你這樣的人更騙不了。因為你嘴巴太厲害了,我對嘴巴厲害的人,有種本能的戒備。”
我笑了:“是吧,說中了你的痛點吧。其次,你內(nèi)心正直,心善,報復(fù)性強,有耐力,不是一般的耐力,抗打擊能力強。”
她還是招牌性的淺淺笑容。喝了一口茶之后,她說:“說真的,你可以騙到我。”
“為什么?”
“你結(jié)了婚吧?”
我點點頭。
她臉紅了一下,說:“別的騙子不行,我喜歡像你這樣的騙子。”
我哈哈大笑。
“確實,像我這樣的騙子不多。能洞察你的心扉,你想什么,我就能做出回應(yīng)。不過,我這樣的騙子,過一個月,你能忍。過一年你就忍受不了。”
“為什么呢?”
“因為,你是個卿卿我我的人,而我是個走四方的人。常年不在家。”
“那我就找個像你一樣的人,又常年在家的人嘛。”
我的天啊,這個女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離婚,這是無庸置疑的,她是來算婚姻。我心中的底更清楚了。
我輕輕一笑:“八字不用算,你想離婚了,找我的目的是問一件事,你能不能離婚,與另一個已婚男人結(jié)婚。”
她沒有過多的驚訝,因為前面的測算,讓她堅定了一個信心,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是的。我希望你幫我算一算。”
“用不著算。你是蛇頭蛇尾之命,這種命,我?guī)煾父嬖V我,婚姻最難算,不如你告訴我,你的感情史,我?guī)湍惴治鲆幌隆!?/p>
她說:“好,我與我先生從小就認(rèn)識,雙方家長也是朋友,也無所謂我不喜歡他。
但是,直到前年,我遇上我先生的一位朋友,我就沒理由地喜歡上他了。他姓張,是一家4S汽車店的老板。”
我點點頭:“哦,那我就稱他為張老板。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好感,特別是男女之間,多半建立在第一次見面。你說說,第一次見面,你對他的好感建立在什么上?”
她說:“聽他說話上。他說話很有氣場。我形容不出。”
“你貴姓?說真話。”
“姓陶。”
我再一次爆發(fā)出大笑。
她覺得莫名其妙。
“因為你和我妻子同姓,站在挽救我妻子家門的角度,我把三句真經(jīng)傳授給你。”
“你迷上的是這種聲音。”于是,我說了一遍。然后說:“聲音有磁性,語速慢,停頓時,截然而止。
她眼睛都直了。雙手一拍,正是這種語氣。
我說:“我們說話,只要聲音一低,就帶有磁性;只要放慢速度,就顯得有氣質(zhì);只要敢于停頓,不拖泥帶水,不用嗯,啊,唉這些語氣詞,就顯得有權(quán)威。
這是在正式場合,作報告、演講時才用的說話方式,而他第一次認(rèn)識你,就顯示這些。可見他是個花心男人。見面就想勾引你。”
“啊?”
“別啊啊啊,繼續(xù)說。”
于是,她開始詳細(xì)地敘述起她的婚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