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午的宴席上,我們都喝了些紅酒,回到酒店都有些疲憊,便各自回房間睡覺。一陣電話鈴聲,才把我催醒。
肖立明通知我去鄧總房間。我爬起來洗漱一番,走了過去。
鄧總說:“現在是三點,一個小時后,鄭會長要與我們開會商討具體事宜,我們先拿個自己的方案。山紅先講。”
我喝了一口礦泉水,說道:“一是醫院的名字,目前暫定為‘克魯茲醫院’,正式批報的時候,我覺得要改一下,我們是三方合作。”
鄧總說:“其實是四方。”
我說:“我那點小錢就放在您那一股里面,算三方,他取名為克魯茲醫院,好像就是他一個人辦的。”
肖立明說:“他應該是想利用他的名氣。”
我搖搖頭:“他長于西醫,掛上他的名字,中醫就成了點綴,當時在談判會上,我一時也沒想出好名字,所以提出暫定名,這個要改。”
鄧總問:“改成什么,他能不能接受?”
我說:“簽約后回酒店的路上,我想了很久。應該改成——三和醫院。相信他能夠接受,我和鄭會長一起去說服他。”
“三和是什么意思?”鄧總望著我。
“三是三方,又是三生萬物。和,和成其美,又是和睦共處,和氣生財,和衷共濟。”
鄧總點頭道:“這個名字好,鄭會長也會滿意。”
我接著道:“舊醫院已買下,升級改造至少要半年時間,最快也要明年四五月份才能開張。我建議:我們馬上回去,立明兄回去之后立即過來,參與整個醫院的籌建。
鄧總,您回烏鄉。把總部立即遷到上州,到梨花大酒店租一層辦公。留一套班子在烏鄉收尾,帶精干人員進駐上州,招兵買馬。
同時,籌建上州牙科專科醫院,這個回去再好好商議。我的意思,從房地產轉型,就要轉得徹底。暫時提這么多建議。”
鄧總轉頭望著肖立明。
肖立明笑了笑:“現在要我談個一二三四點,我談不出。您放心,半年之后要是我還談不出個一二三四點,我辭職。”
鄧總虎起臉:“我最討厭動不動就說辭職,你辭職,不是把一副爛攤子交給我?你要說:我一定行!”
肖立明漲紅著臉:“我一定行。”
鄧總說:“山紅啊,回國也辦診所,你說出了我之所思,我之所想。別人認為我鄧某做什么都賺錢,不是我多么厲害,而是順應時勢而已。
我兒子都不跟我搞房地產了,他要去開科技公司。我就知道這一行干不久。你呢,給我提出開醫院的思路。
別看那天在你師父家,我好像不激動。其實我回去之后,一夜沒睡。所以,跟克魯茲要合作。回去牙科也好,眼科也好,醫院一定要辦。”
我說:“您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比如陳總就執著辦酒店,搞房地產,我也勸過他。但他總是點頭說好好好,建議提多了,連我都不好意思。而您說干就干。”
鄧總說:“不能說陳總的沒道理啊,他穩健,攤子比我大。我們轉型辦這個是冒風險。”
說罷,又安撫我:“不過,跟萬山紅一起,我還是愿意單車搏摩托,愿意搏一搏,夢想一定要有,萬一實現了呢。”
我和肖立明大笑起來。
“走,去鄭會長的辦公室,山紅帶路。”
鄭會長和惠昕在辦公室等我們。看見我們,他們父女倆站了起來。鄭會長說:“坐。”
惠昕端來了茶水。
我說:“還只有在會長這里可以喝茶,不然就要坐飛機到馬尼拉啟明先生那兒喝了。”
鄭會長笑道:“洛陽親友如相問,一片冰心在茶壺。”又指指她女兒:“這個,她聽不懂。”
我說:“你又不是從小生活在中國,怎么……”
鄭會長說:“自從我獨立做貿易之后,就專門跟自己人打交道。現在大陸年輕人流行的什么網絡用語,我都知道。”
鄧總笑道:“中國正在變得越來越強大。”
閑話幾句之后,就正式進入主題。鄧總提出了正式命名為“三和醫院”的理由,以及對下一步工作的安排。
鄭會長說:“這個名字確實改得好。我們股份少,不能把我們丟了嘛。更重要的是寓意好。”
接下來,我們商定了下一步的工作。
商討完畢,鄭會長說:“那現在過去與克魯茲教授商量醫院的名字。”
大家起身,鄧總說:“我和山紅就不去了。”
我愣了一下。
鄭會長說:“好。”
回到房間,鄧總說:“能改就改,不能改也沒有辦法。但你不能去,立明以后是在前臺唱主角,一定要讓他去鍛煉。”
我笑道:“向鄧總學習。”
他說:“你這張牌要留到關鍵時候才打,現在還不是讓你出馬的時候。我就要試一試,沒有人情面子的情況下,克魯茲能否接受合理的建議。”
“對,您想得周到。”
大約半個小時后,我和鄧總同時收到了肖立明發來的短信:
“他已同意。”
鄧總說:“你看,這不鍛煉了他?”
我笑道:“鄧總,我說個觀點。你看看如何。”
他望著我。
我說:“別人對你好,分三種情況。”
鄧總說:“你還細分出三種情況啊?”
我說:“第一種,有人對你好,是他覺得你好。比如你周圍有些人,他也沒求你幫助,但對你好。是他認為你是個好人。”
鄧總說:“嗯,確實有這樣的人。”
“第二種,有人對你好,是所有圖。比如你周圍有些人對你好,他們是想獲得你的幫助。”
鄧總說:“這種人占絕大多數。”
我笑了一下,說道:“第三種人,他對你好,就是他自己本身就好。據我與克魯茲打交道這段時間來看,發現他是第三種人,就是本性好。”
鄧總聽了,哈哈大笑:“說得有道理。”
我說:“三和醫院,還有一點我沒說出來。”
“還有用意?”
“三,3筆,和,8筆。醫7筆,院,9筆。在易數原理中,求這四個數字的最后結果是不停地加,加至一位數。”
鄧總說:“3 8 9 7=27,再把27相加,得到一位數9,是嗎?”
“對。9是最大的陽數。符合醫院的屬性,陽氣充足,百邪不入。”
鄧總笑道:“你呀,一個有趣的人。跟你在一起,生活不枯燥。”
晚餐,由鄭會長請客,次日,我們一起到克魯茲家中辭行。
上州四年10月17日,肖立明,我,鄧總從宿霧乘機飛回國內。從此,我開始獨立執業,回歸成一名自由職業者。
我在心里常常默誦起一首詩:
前方有路,也有沼澤,
從不忘放飛夢想時節。
播種的日子,擁抱春天,
收獲的季節,才無怨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