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亦書果然打來電話,請我赴晚宴。
晚宴設在亦書自己賓館的二樓。
亦書在樓下迎接我。一路介紹,參加飯局的都是他的幾個朋友,只有兩個女的。其一是他們“梨花大酒店”的副總齊女士,另一個就是章曉萱。
上了二樓,進入一個豪華包廂。在座的都站起來。亦書說:“這位就是太乙觀的弘慧大師。”
大家一齊鼓掌。
一共八人。亦書的四位朋友都是三十多歲的男子。
齊女士也是三十來歲,個子高,穿戴干凈利索,笑容可掬,一副職業經理人模樣。
趁機,我打量了那位叫章曉萱的女子,二十五六歲樣子,長相實在不出眾。
大家坐定,亦書說:“今天是一個特別的晚宴,除了我公司兩位同事外,其他幾位是我生意場上的好朋友。
不過,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沒有看過弘慧大師。我和弘慧大師是多年的好朋友了。
他的俗名叫萬山紅,所以今天我們就都叫他萬老師。萬老師厲害到什么程度呢?”
眾人引頸聆聽時,亦書賣了個關子:“那就等會見識,吃完飯之后,我們一起到附樓的茶座去聽萬老師布道。”
眾人再一次鼓掌。
亦書對我附耳道:“飯桌上也變點手法吧。”
我點點頭。
在亦書的提議下,我無非是來了個礦泉水變酒的戲法。讀者朋友已多次讀過了,不覺得出奇。
但是,身臨其境,親自看到我接過服務員的一壺礦泉水,倒出來讓服務員驗證,確認是礦泉水之后,我拍一下,讓服務員給大家倒酒。大家品嘗之后,確實變成了白酒。
這現實效果,還是挺驚人的。
大家不明白,這礦泉水怎么就成了酒呢?
結果上了一瓶真的白酒。服務員給每人倒一點,確認是酒之后,我又拍一下瓶口,再篩,大家喝到的是白開水。
這么兩下一弄。他們就對我徹底神秘起來。
吃了飯,轉移戰場。亦書帶大家來到附樓的茶館。
早就預訂了一個大包廂。眾人進去,圍成一個半圈坐下。主題就是算命。
我說:“算命耗精力,我今晚就只算兩個人,至于替哪兩個人算,我們就做個游戲。抓鬮。除了亦總外,你們六位,抓到1和6的,我給你們算一算。”
齊總做了幾個紙團,一拋。結果是鄔先生,齊總兩人抓得1和6。
先給鄔先生算命。等他報出生辰八字,我在手指上輪了輪。說:“我只算你36歲之前的事。”
“為什么呢?”齊人問。
“以后的事,驗證期太長。“
我望了望鄔先生,說:“你剛出生時,就讓父母沒睡過一個好覺,你有嬰兒黃疸。三歲時還不太說話,又讓父母擔心是不是個啞巴。九歲時,講話還結結巴巴。
你身體一直不太好,特別畏冷。小時候連睡覺都喜歡用被子蒙著頭睡。十九歲考上大學,二十三歲參加工作。婚姻來得晚,三十一歲結婚,現在正好三十三歲。
人生很平淡,要到三十六歲以后才有所作為。你目前的生命歷程中,沒有什么太多的突出點,說出來都是些平平淡淡的事。你屬大器晚成的人。”
這番話,聽上去確實也很平淡。不過,眾人驚奇的是,我說話的時候,不管鄔先生回不回答,只是一直說下去,這份自信,還是讓他們吃驚。
鄔先生笑道:“說的都準,我的生活確實平淡。”
接下來就是給齊女士算了。
她報了生辰八字之后,我雙目微閉。這一位,我一定要說得更具體一點,才能吸引章曉萱以后找我算命。
我說:“齊總,你這個命,只能單獨和你說。”
齊女士一驚,問:“好還是差?”
我只微微笑,半天才道:“單獨談。我們先加個微信。”
一聽說加微信,個個要加。我也來者不拒。一一跟大家加了。齊女士到外面轉了一圈,進來說:“萬老師,能不能請你到隔壁坐一會兒呢。”
這就是我要的結果。
我跟著齊女士到了隔壁一個小包廂。給她詳細算了算。每一個年齡段,都給她舉個例子。驚得她半天都合不上攏嘴。
算過之后,我們出來。
我借故在走廊上逗留,給我姐夫打了一個電話,要他過十分鐘給我電話,催我回去。
我逗留的第二個原因,因為我知道,包廂里的人,必然會問齊女士,我是否算得準。
她肯定會說簡直是神仙。
果然如此,當我走進去之后,一個個用那么敬佩的眼光望著我。紛紛說,萬老師,有這么一個好機會,能不能耽誤你一點時間,再給大家算一算。
我說:“機會多的是,算命不能一大群人圍著,再說,我也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改天,歡迎你們上我那兒喝茶,我們一對一聊。”
亦書說:“反正大家都和萬老師加了微信。以后可以聯系。”
我不再談算命的事。談起石哥給岳父家的困難戶送錢的事情。雖然他們不認識石哥,聽我講完后,一個個指責現在社會風氣不正。有些人得寸進尺,毫無道理。
我說:“真正的命,先天只給了個基礎。真實命運是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常言道,最好的風水就在自己身上。”
大家便圍繞著這個主題,各自發表見解,討論得非常熱鬧。只是章曉萱一直在聽,很少發言。
亦書很懂得帶節奏,他說:“萬老師,你既然來了,這次不算命了,請你給每一個人送一句話,也就是今后要注意的地方。”
我故作推辭。
越推辭,懇求聲就越大。
我也就只好好望望大家,一個個點評兩句。
輪到章曉萱,我裝出吃驚的樣子,說:“小章,你可能要注意腿部的問題。”
“腿部?”她吃驚地望著我。
“對。”
齊女士問:“她的腿部?”
亦書也一臉驚奇地問:“是不是要注意受傷的問題?”
這時,我姐夫的來電如期響起,我接了電話,說家里還有事,站起來和大家告辭。
章曉萱站起來,急切地問道:“萬老師,我的腿會怎么樣?”
我故意風輕云淡地說說:“有空的時候和你單獨聊。”
留下她莫名其妙站在那兒,不知所措。
我走了,很堅決地走了。
接下來,我只等著她的來電。
果然,我還沒到家,電話就打過來了。
“萬老師,我就是和您一起吃飯的章曉萱,梨花大酒店的。”
我不冷不熱地應著“哦哦”。
她聲音有點急促:“您說我的腿……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有點忙,過三天你來找我吧。”
說完這句,我果斷地掛了,絕不容她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