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州二年元月,《愛滿天上村》在天上村開機。
按呂導的說法,過年后,到太乙山這邊來取點景。公司很重視這件事,連陳總邀我去國外走一圈的計劃也推遲到五月份。
我一直想跟陳總說,干脆取消國外之行。因為土運末期,即將進入離火運。這土就翻過來燒一燒,土地中的蟲子預感大火就要來臨,它們就會出來作妖。
后來,我又看了曾仕強的一個視頻,他竟然預言2020年以后的大疫。我就更想跟陳總說一說,未來幾年,當以蟄伏為主。
我之所以一直沒說的原因,是因為師父說了,陳總可以去南邊發展,可以開酒店。
我得找個時機,和陳總說說自己的觀點。為此,我每天都在看河圖洛書,推花甲年運。
我仍然每天去太乙觀。春伢子在太乙觀待不住,我就自己開車來回。
這天下午,從太乙觀往回趕,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姓周,是余水春的朋友,問我在不在賓館。
“你有什么事?”
“想找大師咨詢一下。”
“哦,七點半到旭日1701房間來吧。”
回家吃過晚餐,便往旭日走,自從我不再在賓館搞什么心理咨詢,跟賓館分成的事,自然也中止。
偶爾也有向我前來咨詢的,。我測字就收點小錢。
到了房間,燒好茶水,大約半個小時,門鈴響了,一位大約四十多歲男子進來。
我說請坐。邊倒茶邊觀察來人,此人身寬體胖,戴著一副寬寬的黑邊眼鏡,嘴唇很厚,沒有胡須。
他朝我一笑,說道:
“我姓周,做點小生意,久聞你的大名,特來拜訪。”
我說:“喝茶。有事請說。”
周先生問:“這測字,可以代替別人測嗎?”
我說:“最好是對方自己說個字。”
他說這樣啊,那我打個電話問問他。他站起來走出門外,好一會兒,他進來說:“帶”,邊說邊在空中比劃。
我掏出一包煙來,他飛快地從身上也掏出一包,說:“我以為你不抽呢,來一支。”
我接過他的煙,掃了一看——豪華型“大重九”
我吸了一口,吐出煙泡,問:“帶”,測哪一方面呢?
他說:就是遇到了一點麻煩,請大師提醒一下,采取什么樣的辦法才可以了結。
“這個字與女人有關,確切地說,應該與婚外戀有關。”
他笑道:先生怎么從這個“帶”字看出是婚外戀?
“因為帶,本意就是系在腰上的帶子,它必須打一個結,才可以系穩褲子。你是要我幫你解開一個結,是嗎?”
他點點頭。
“現在是晚上,叫月下解帶。花前月下解帶,結了婚的人沒這份雅趣了,所以是婚外戀。”
他笑笑:“是這么回事。”
“事情非常麻煩。不是一般的麻煩。”
“這是……?”
“先和你說這個‘帶’字。它有三種用途,一是古代官員系的腰帶,是身份的象征。二是褲帶,作固定褲頭的作用。
三是女人的裝飾品,也叫腰帶,前面打一個花結,吊著五顏六色的吊墜。但無論是誰系這根腰帶,都要打個活結,是嗎?”
“是。”周先生喝了一口茶。
“活結就自己能解開,一旦打成死結就只能剪開。現在,他人委托你來測字,就是求人解結,所以是個死結。”
周先生說:“確實像先生所說的,非常麻煩。”
我說:“從這個‘帶’字看,還不是與一個女人的關系。
“有幾個?”周先生沖口而出。
“三個以上。”
周先生嘆了口氣:“先生何以見得是三個以上?”
“這‘帶’字一橫三豎。一拖三。”
他說:“確實有三個。”
我說:“從這個字看,應該是三個中其中一個要嫁給你朋友。”
周先生說:“說得一點不差。她現在威脅我朋友,不離婚娶她,就要把事情鬧大。但我朋友處在事業的上升期,也不敢離婚。”
我吸了口煙:“麻煩,相當麻煩。”
他說:“我詳細介紹一下這樁事,您看有沒有轉機?”
我點了點頭。
周先生說開了:我朋友就叫A吧,三個女人就叫BCD,A呢與B早就是熟人,因偶然的機會,兩人做了情人。
A大權在握,豈止一個情人?B女知道A還有另外兩個情人,大怒。她本來就是個離婚女人,早就想做正室,所以,B就開始天天找這CD兩個情敵,威脅,辱罵。A沒辦法,就只好給B一百萬,暫時安寧。
A后來調到省里工作,B找上門去,一定要他離婚,自己上位。無論怎么勸,B都不同意。事至如今,不知以后結果如何,所以,才來請大師測字,指點迷津。
我說:“聽你口音,先生是外省人,這事發生在你家鄉吧。”
他說:“對。我來上州做生意十幾年了。”
我說:“此事難解。我們這一行,有個秘訣,一個字豎多橫少又帶勾,則為被測者身體不好。這個身體指兩方面,一是身體,二是心情。所以,你這朋友處于內心焦慮狀況。”
他說:“逼得走投無路了。”
我說:“好自為之。”
他問:“沒有一點辦法?比如,有的大師可以畫符燒紙退災,您應該是這方面的高手。”
我撲噗一笑:“那是騙錢的。”
周先生仰頭嘆息道:“先生倒是實在,不蒙人。這事就只能……任其自然了?”
“我確實沒有什么辦法幫你,如果你覺得沒得到你想要的結果,我可以不收費。”
他雙手搖個不停:“萬先生,您誤解了我的意思。我不在乎這點錢,只是這朋友曾經幫過我,他遇到危難,萬分信任我,才向我吐露真言,而我束手無策呢,心里內疚。”
我說:“如果你一定要討句真話,你那朋友不久就會被帶走。‘帶’字有約束之意,當然是捉人。”
他有些震驚,又有些懷疑,站起來,數了五百塊錢,走了。
過了十天,老周打電話給我,說:“大師,您說得太準了。因為女方一直不停地告狀,男方被抓了進去。”
我心里笑了一聲,這人還會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