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上州,我休息了一天。
7月8日下午,我想請宋會長吃飯,便先約奚若琴。接通電話,她說去廣州出差了。
宋會長一個人,我也一個人,在上州我們幾乎沒有共同朋友,對了,還有明白。結果明白說晚餐過來不了。他老家的客人來了。
兩個人吃飯,怎么吃呢?
我想了想,打了一個電話給陳曉霞,說道:“曉霞,包括你,幫我找三個女同志,最好是愛好一點文學,晚上幫我來陪客,好嗎?
陳曉霞說:“太好了,我們公關部好幾個女孩,早就想要我帶她們來拜訪你。“
這邊落實好了,我就打宋會長的電話。電話通了之后,我說:“我出差回來了,今晚請您吃個飯。你可以帶三個人來。
“好的。那我下午五點出發,我們打個的士過來。”
約好了宋會長,我就要陳曉霞訂包廂,約定六點開餐。
到了五點半,我就到餐廳去等。
坐了十多分鐘,看見宋會長帶個二男一女進來了。他握著我的手,端詳了半天,說:“胖了些,氣血也好多了。”
寒暄幾句,宋會長才給我們互相作了介紹。高個男子,與宋會長一樣,是一個地級市的散文學會會長,姓張。四十多歲。另外一男一女都是年輕人,男的姓柳,女的姓鄧。
一會兒,陳曉霞帶著兩個女孩進來了。其中一個竟然是小田,另一個姓葉。
我問:“小田,陳部長把你從蕭總那兒挖過來了?”
她笑道:“嗯,今天來報到。”
我說:“大家都入席吧。”
這幫互不熟識的人到了一起,我就站起來說:“我負責介紹兩位會長,其他人自我介紹。
我介紹了宋會長,張會長,然后就一個個站起來介紹自己。
席間,大家都有點拘謹,陳曉霞走到我身后,說她的同事想看個魔術。我就玩了個聽字,才把氣氛帶活。
吃了飯,我邀宋會長他們到我房間坐坐。
陳曉霞說:“那我去當服務員。”
進了房間,陳曉霞就幫我燒水泡茶,又弄了些水果洗了,端上來。大家圍坐在一起,聊些閑話。
宋會長說:“聽了幾場課,越聽越泄氣。”
陳曉霞也愛好文學,笑道:“我們連聽課的機會都沒有,您怎么越聽越泄氣呢?”
宋會長說:“主要是昨天下午聽了曹教授的課,他是研究網絡小說的。要我們這些寫散文的猜一猜,網絡小說作家,收入最高的,一年能賺多少錢。
結果我們都猜錯了。曹教授說,唐家三少一年收入超過一個億,我們全省有四個網絡作家年收入過四千萬。我們幾個當時暈倒。”
屋子里爆發出一片笑聲。
張會長接著說:“網絡小說,我也看過,那些小說沒有邏輯,簡直是把人的智商拿到地上摩擦。”
另外一男一女兩位作家也紛紛發言,說:“小學畢業都寫得出,不知道哪里有這么多讀者。”
我哈哈大笑,笑完說道:“山紅不才,但什么都知道一點。網絡小說之所以賺錢,因為它有‘長尾效應’。
跟孔雀開屏一樣,張開尾巴特別大。他們除了在網絡上賺錢,還可以出版實體書,賺一小筆,改編成連續電視劇,賺一筆,改編成漫畫,賺一筆,最賺錢的是改編成游戲。
開句玩笑,小說寫得好,以后就跟失足女一樣,可以躺著賺錢。”
眾人皆笑,只有那位年輕女作家紅了臉。陳曉霞不僅紅了臉,還盯了我一眼。
張會長問:“為什么他們文筆不好能賺錢呢?”
我說:“這要從歷史的進程來看。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每一個文學品種,都創造了再也不能企及的高峰,后來,連一個小眾品種雜文,也被樹人先生占領。
就等于我們的文學登上了泰山,到了峰頂,就一直往下滑。你們純文學作家滑得慢一點而已,網絡作家滑得快一點。
滑得快一點,受到讀者追捧的原因,就是因為電視以及網絡的出現。
現在,我們不必去讀一本書,來了解歐州美州,電視畫面直接形象。
現在,我們也沒有那么多時間去讀一本紙質片,因為我們的時間已經碎片化。
現在,我們對過去已經了解得足夠多了,就對世界的未來充滿幻想。
而網絡小說正好滿足了人們的消遣心理,手機等終端閱讀,基本解構了紙質書的存在。”
大家聽完,都說我分析比較對。
這時,那個姓柳的男作家就說:“宋會長,張會長年紀相對大了些,不接受網絡小說。我呢,倒是想寫,特別是聽了曹教授的一場課,熱血沸騰。
萬老師,聽說你會測字,幫我測一測好嗎?
我搖搖頭,說:“這個事,有志者競成。”
他說:“我就想孤注一擲,別人能寫好,我為什么不能?所以,回去之后,我準備全職寫作。”
弄得我不好回答他。
宋會長說:“萬老師測字蠻準,說個字讓他測一下吧。”
柳作家說:“就測一個‘寫’字。”
我還是搖搖頭,說:“今晚不測字。”
他有些失望。
宋會長說:“我們兩個老同志,還是堅持純文學創作。像山紅他就經常打賞我的公眾號。”
我說:“應該的,馬未都花兩萬塊錢買了人家的一個竹籃,別人都說他吃了虧。
馬老師說,你不買,他也不買,人家就沒興趣再編這么好的精品了,這門絕技就失傳了。
我打賞宋會長的文章,是因為他寫得好。不支持,他就沒興趣了。”
陳曉霞說:“我也有個公眾號,請你關注,請萬老師打賞我,我的文章也寫得好。”
大家又聊起別的事情。這時,明白打來電話,告訴我一個消息:沈處決定參加競聘。他是從廳里的網站看到的。
我走到書房,對明白說:“還是上次告訴你的那幾句話,你千萬不要參與議論,有什么事,及時打話告訴我。”
他說:“應該找你測了字,你支持他的吧?”
我說:“以后再告訴你。”
從書房出來,宋會長見我比較忙,就站起來告辭。送他們,我坐在沙發,悶悶不樂。
“央“字差得很,手下那班老板會壞事,我都告訴了他。怎么他還去參與呢?
名利啊,名利,對一個人誘惑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