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六點半就起床。
下樓到小區,開了車子往賓館去。
在路上給再生打電話,叫他到五樓來吃早餐,我在那兒等他。
我到五樓,再生已取了食物,坐在那兒吃起來了。我笑道:“你的速度真快。”
再生說:“萬老師,我昨夜一夜沒睡好,只想快點見到你。”
我一驚,沒有回答他。只默默地吃早餐。有人看見我,喊萬總的,喊萬老師,我只揚揚手。沒時間和他們說話。
吃完早餐,上樓,進再生的房間。
關上門,我就說:“你后悔了?”
“對,我昨晚想了一個晚上,總覺得有漏洞。你的意思,讓我說到大巴山旅游,但是,我前妻知道我沒有了性,現在,我又娶了倩兒,真拍成電影,她不會認為我是找借口與她離婚?”
“你前妻現在結了婚嗎?”
“結了。”
“那你就放心了。當時失去性是事實,通過服藥治好了也是事實。她應該高興。這樣的例子很多。像我師父,第一個小孩是帶養的,后來經一位醫生調治,他又生了一個女兒。
關健一點是這世界上,知道你為什么失去性的人,只有你和我。你妻子不知道,你那個女同學也不知道。”
說到這兒,我拍拍再生的肩膀:“你還是有心理陰影,就當那個事情沒有發生過。你就是想去支幾年教。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追求。曾經還有億萬富翁,拋棄財產去學佛呢。
世界觀決定行為。
沒有什么漏洞,他們來了,我來敘述你的故事。”
再生聽了我一番話,露出笑容:“萬老師,你來講,我就放心了。”
我鼓勵他:“再生,你以后大有前途。”
“為什么呢?”
“你就在天上村好好干下去,在那兒入黨,以后可當支部書記,把天上村建設好了,還可以一步一步上升。”
他笑了。
這時,谷團長來電話。說按了幾次門鈴都沒反應。
我對再生說:“你坐,有人找我。”
走出門,谷團長看見我,像看見親人一樣:“等得我心慌呢。”
進了房間,我倒了一杯茶給她。兩人坐下,我望著她。
“說話啊,我有什么好看的?半老徐娘了。”
我笑笑:“今天打扮得太洋氣了。”
“都是你,說有個機會,我六點就起床,柜子都翻遍了,才找到這一身衣服。”
“這樣吧,事情是這么一回事,我先講個大概,你不插話,聽完這個故事,我們再交流。”
她點點頭。
于是,我把再生的故事敘述了一遍。
最后說:“我估計這個電影絕對拍得成。因為太有意義,太符合主旋律。我想,你飾演婦女主任是最合適的。婦女主任在這部戲中,是妥妥的女二號。”
谷團長知道這部戲一旦拍成,確實有份量,可以獲大獎。她很激動,但是,現在僅是我一個局外人在這里給她畫餅,能不能讓她去演,是由導演或者制片人說了算。
過份的激動,一旦失落,跌得更重。所以,她小心翼翼選擇著回應的話語:“首先,要感謝你,第一個想到姐姐。不知他們會不會看上我。”
我笑道:“這就是我們倆個要商量的事情呀。沒拍,我們不遺憾,如果定下來要拍,我們就要爭取。我現在給你分析一下。”
她不再叫我萬大師,而是一口一句老弟地叫著。
“老弟,你說。”
“這不是走商業線路的戲,而是一部正劇。那些口碑不好的,要價高的演員,可以排除在外。
最大可能是當地政府來投資,費用也不是很多。在這種情況下,導演和編劇的話語權就大。只要獲得了白云和呂導演的認可,基本就成了。
為什么我不建議你去演女一號呢,一是年齡確實大了點,二是當地政府投資的話,他們要推自己的人。”
谷團長點點頭。
我喝了一口茶:“所以,有這么一個機會,我們就以‘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作百分之百的努力’這個方向來辦事。
等會,你就回去,把頭發拉成直發,穿一件戲服,到時等我的電話。我電話一來,你直接穿著戲服就過來,說自己正在排演一個農村劇,接了電話就奔過來了。
說不定導演看到你這裝扮,頓時眼前一亮,桌上一拍,就是你!”
谷團長臉都紅了,好像被選定了一樣。問道:“就這樣?”
我搖搖頭,說道:“一切可能的情況,都要考慮詳細。第一,我要和白老師先溝通。他那兒應該沒有意見,但是,你千萬不能打電話給他。
第二嘛,你回去要真的召集幾個人排戲。不然,你們劇團那班人,一旦等你被定為主角,非要擾亂你的美夢不可。
他們說,你根本就沒有排戲,為了上角色,穿身戲裝就去,是個心機女人。甚至造謠你和導演什么什么的。”
谷團長按著胸口,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好像我講的事已經發生了一樣,感嘆道:
“老弟,你真是為姐姐好,想得十分周到。我們每年都有下鄉演出的任務,農村戲服也有。而且,我還確實扮演過婦女主任。”
“那最好了。下一步我們就要演得像,別人才沒有閑話可說。
到時,我打電話給你。要你過來。你說正在排戲。
我說你一定要馬上過來,你說正穿著戲服呢。總要換身衣服吧。
我說,別啰嗦。有重要事。
你就把這番話跟其他人說了。一切就順理成章。”
她笑了:“老弟,你怎么不去當編劇?”
“團長,我跟你講句實話,如果不是英語和數學差,我早就是什么大導演名編劇了。如果退到明朝,只要考一篇文章,我一定會三元及第,光宗耀祖。”
谷團長哈哈大笑。
笑完說道:“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你的自信,我不是諷刺你啊,是真的啊。”
“知道。白云和呂導九點半下機,半小時到賓館,談一個小時左右,我估計十一點半左右,我會打你電話。到時,有請天上村的婦女主任谷雨同志粉墨登場。”
她笑得直打哈哈。站起來說:“那我現在就走,去作準備工作。”
我看了看時間,說:“快九點了。我也下去,寧可早點到機場等他們。”
我在一樓出了電梯,谷團長還要到地下車庫取車。她揚揚手,我走進了大廳。
我覺得陳總有一點比較好。前坪劃了一個小區,專供幾個高管停車。免得到地下車庫的負一,負二層,到處尋自己的車。
上了車,明白打來電話,說要來拜訪我。
我說了一句粗話:“現在是胯里夾本《三字經》,滿胯都是字(事)。”
他笑得打哈哈,說:“很重要,你抽點時間,晚上見見面吧。”
我邊開車邊說:“你先講講。”
他在電話中講了十來分鐘。
我說:“既然這樣,那暫定明天晚上九點見面。”
我想,明白和沈處的事,我還要出出主意。畢竟是老朋友了。
車往北開。
到達機場,已是九點二十,又給世玉打電話,說這幾天根本沒時間過去。
世玉說:“他們對單方非常感興趣。你還是早點過來上課吧。”
我說:“盡量。”
他又問了好幾件事,應該如何處理。我跟他一一交代。
這時,出口漸漸有了人流。我一眼瞧見了白云。旁邊一位大胡子,估計就是呂導。我向他們揮手。
他們也看見了我。
見了面,簡單寒暄幾句,上車。
我回頭一笑:“車上就不談再生的故事,我專心開車。”
呂導說:“好好,除了講故事,我還希望你變點酒。”
我撲哧一笑:“除了不能變美女之外,我會滿足您的一切要求。”
呂導哈哈大笑:“白云說你有趣,果然如此。”
車往南開,一路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