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3日,我和旭日集團、石哥和旭日酒店分別簽了合約。酒店給石哥的工作室兼住宿,也安排在十七層。
合約簽過后,旭日集團果然把100萬安家費打到了我賬戶上。10月15日,我就把欠建行的50萬,連本帶息還了,吃晚餐時,給了我娘一張卡,說里面有20萬,送給她做生活費。
我娘驚訝得快掉下巴:“真的給了你100萬?”
我不回答,再交了一張卡給我姐夫:“里面有10萬,你負責去上州把新房子的電器設置,零星用品添置好。剩下的就送給你和姐姐。”
我娘說:“山紅真有錢了啊。”
我姐對我姐夫說道:“精裝房要添置什么設備?中央空調(diào),水電煤氣都到位,你就買一個電視機、一個冰箱,加上餐桌、書桌、碗筷,日常小用品,要不了多少錢。先去取五萬塊交給我,免得你亂用。”
我娘不高興了,說道:“高旭,你電視冰箱要買好一點啊。”
我姐說道:“娘,你不懂行情,現(xiàn)在的電器非常便宜。”
我娘看來是要掃一掃我姐的威風,沉著臉說:“交五萬六萬給你都行,你別當著我說,高旭從不亂花錢。”
我姐陪笑臉:“對不起,我性子直。以后注意。”
吃完飯,我姐開著車子去了米粉店。我和我姐夫準備到工作室去商量些事。我娘余怒未消,對高旭說:“你不要聽她的,現(xiàn)在無法無天了,東西要高檔一點采購。”
我姐夫連連點頭。
到了工作室,依帆煮茶,然后,各人倒一杯,我叫依帆坐下,說道:
“姐夫,你和依帆明天就去上州,先把東西采購好。然后,我陪爹娘,還有姐姐、小林過來,舉行一個小小的過火儀式。
過了火,依帆留下,照顧兩位老人的生活。我和石哥,都簽的是十一月初過去,到那時,我和石哥再去上州。
小林呢,暫時不動,她要明年才過去,一方面,她們公司有規(guī)定,要干到年底才發(fā)獎金。這個并不重要,她是家里的頂梁柱,下面有個讀特教學校的啞巴弟弟,這個事她要處理好。”
依帆說:“啞巴找什么工作呢?”
我說:“這個慢慢來,以后大家都留心一下,他15歲,可以做事了。”
我姐夫說:“你到那邊立穩(wěn)腳,訪訪門面,我們還是跟你在一起,心里踏實些。”
我點點頭。
依帆拿出一個名單,說道:“這些夜談的,你到月底都可以談完。”
我接過名單收進抽屜,從包里拿出一萬塊錢給依帆。交代道:“我爹娘剛?cè)ィ麄兊揭粋€新地方,兩眼一抹黑。
你呢,先帶他們?nèi)ゲ耸袌觯鄮谆兀麄兙褪炝耍兀覀€附近的公園,小公園也可以,多帶幾回,他們也熟了。有了這兩個地方,他們的生活就充實了。”
我姐夫笑道:“這兩個地方,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內(nèi)容。”
依帆說:“爺爺還多一項,他看報紙電視。”
依老家的稱呼,依帆叫我娘,應該稱姑奶奶,但這孩子聰明,一直就爺爺奶奶叔叔阿姨地叫得歡。
我說:“就這么定吧,你們兩位早點回去休息。”
過了幾天,我們就到新房子過了火。只請了老蕭參加。
我和我姐夫回到風煙亭。
我開始布局上州,掃尾烏鄉(xiāng)的一系列工作。
先打一個電話給曾經(jīng)來夜談過的小田,問她找不找到工作了。她說:“沒有呢,萬老師啊。”
我說:“我給你找了一個。”
她欣喜若狂,問做什么,在哪里,要不要面試。
我告訴她一個電話號碼,叫她去找蕭總,要不要面試?那么大的公司,肯定要面試,不過應該沒有問題。
她在電話里感謝了好幾遍。
然后,我不慌不忙地坐在工作室,白天測字、擇日、取名、但是不算命。
凡是來算命的,我就說:“烏鄉(xiāng)真正會算命的,周先生,莫先生,我的功夫還要練一練。”
人家央求我,我也不算。揮揮手要他們?nèi)フ夷怪芟埂E媚挂舱f我的好話了。說那個萬山紅還是個真正有品格的人。原來不了解他,與他有點小誤會,日久見人心,萬山紅德性好。
周瞎一直對我很滿意,聽說我不算命了,雖說我同時推薦別人去莫瞎那兒,他對人說道,萬山紅聰明,這個人不挑事。
除了白天,我不接新的夜談,原來預約的,我一個個打電話給他們,每晚兩至三個,直問直答,快刀斬亂麻,然后,都只象征性地收點錢。
我這番舉動,除了我家人,石哥夫婦之外,竟然做得滴水不漏,
十月底,夜談談完了,我就去石哥家把租金全部結(jié)清。
我說:“你那門面呢?”
石哥說:“你把東西清空,我重新貼上出租啟示,能租就租,不能租就空著。”
我笑道:“你要做好落戶上州的準備,干脆貼上出售啟示。”
他說:“萬一與酒店合作不來,又要退回來呢?”
我搖頭道:“自己做,我就不信你做不下去。你在烏鄉(xiāng)做點順手生意都這么生意好。上州的客源不知多幾倍,你不要想著回來。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要是從上州退回來,你的鹵肉保準在烏鄉(xiāng)賣不動了。”
“為什么呢?”
“賣東西,不只是賣東西,有時是賣個人氣。你說佛樹米粉店,換個地方就不行了。你呢,若從上州退回來,人家說你混不下去。
混不下去,人家?guī)湍阏以颍麄冋页龅脑蚨嗟煤堋J畟€人就有十個原因,也不是個個與你好,總有幾個同行生怨的。
于是,他們造謠,說大地方管得嚴格,查出你的鹵肉細菌超標,酒店與你解約,還有更加離譜的,造謠說你……”
說到這兒,我故意不說了。
石哥身子前傾,急忙問道:“還造什么謠?”
“說你放了鴉片殼,才這么讓人上癮,甚至說你關了進去,是人保出來的。”
石哥感嘆道:“有可能,這地方的人,就是心態(tài)不平衡,笑人貧,恨人富。”
我喝了一口茶,故作神秘地說道:“最后人家就給你取個外號。”
“外號?取什么外號?”
“陳四靠,說你陳石魯同志,一靠細菌多,二靠鴉片殼。三靠吹牛皮,四靠有人保。”
石哥聽了,哈哈大笑。笑完,指著我的鼻子:“萬山紅啊,萬山紅,你就是為了報我說了你‘萬四靠’那一箭之仇啊。”
我一字一頓地說:“我是說真話。”
石哥喝完杯子中的酒,抹了抹下巴,感嘆道:“說的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