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碎石路是真惡心。”
尤明臉色一沉。
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比賽沒跑完輪胎損耗超過20%的情況。
畢竟只是一次250公里的城市錦標賽,他給追影用的不是耐磨胎而是制式性能胎。
比賽開始的時候主持人才說原本十多公里的碎石賽段增加到五十公里。
那個時候已經沒時間更換耐磨輪胎了。
“減速保胎吧。”尤明無奈道:“20%已經有爆胎風險。”
“可是……”追影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你放心吧,減速對我們的成績不會有太多影響。”尤明笑著安慰:“這50公里碎石路對誰都一視同仁,不管是蘇辰還是蘇澈小屁孩,他們的機娘難道輪胎磨損度就不高嗎?我不相信他們為了成績要冒著爆胎的風險繼續加速,而且機娘自己也清楚爆胎摩擦輪轂有多痛苦。”
追影琢磨了一下尤明的話,好像也沒啥毛病。
就像突然提升難度的考試,那對所有考生都一樣。
大家都不爽,成績都不好,但班里前幾名還是前幾名,不會有啥變化。
“可萬一就有那么頭鐵的駕駛員和機娘呢?”
尤明搖頭嗤笑:“真有逼著機娘爆胎也要繼續跑的駕駛員就等著被機保協仲裁吧,保底也是三年禁賽,強制解除契約,并處罰金。”
“至于機娘的話……”他頓了頓,腦海中怎么想都無法產生與之匹配的情況,“哪個家伙會這么傻?一場城市錦標賽而已,就是她的一輩子了嗎?這種比賽一年都能參加兩次。”
“嚯,也對。”追影也想象不到這種情況。
如果是國家級比賽,那或許會有機娘為了勝利和榮譽拼命一次。
可城市錦標賽而已……
實在沒必要大動干戈。
這么一想,她便安心在尤明的操控下降低了一些速度,反正距離終點也沒多遠了。
…
與此同時。
蘇澈和風鶴也離開碎石路段。
比起其他機娘在碎石路段哭爹喊娘的模樣,風鶴卻顯得非常平靜。
甚至還有點意猶未盡。
這得益于她優秀的穩定性和沉重厚實的耐磨輪胎。當然,和她的愛好也有很大關系,畢竟這愛好讓她能更快脫離碎石路段,從另一種層面也算是降低了輪胎損耗。
“幸好昨天聽改裝團的建議給你換了耐磨輪胎。”蘇澈望著后視鏡里遠去的碎石路松了口氣:“太變態了,50公里的破路,哪個傻逼設計出來的?屁股都給本少爺顛疼了。”
“maSter堅持一下,就快要到終點了。”
比起之前被鞭策的時候,現在的風鶴已經恢復平時溫婉的模樣,但依然不忘逗弄蘇澈:“屁股也疼不了多久,等回去我親自給maSter好好揉一揉。”
“咳,那還是不用了。”蘇澈紅著臉摸了摸鼻子。
他有種非常奇怪的感覺。
就好像今天的賽道是專門為他和風鶴設計的一樣。
風鶴不擅長連續彎道,這次比賽的發夾彎就少很多。
而風鶴更擅長的特種路面,這次卻足足有五十公里!
來不及多想,很快就迎來碎石路面后的第一個飛跳。
“maSter,前方150米,飛坡,注意收油!”
一百五十米轉眼即逝,蘇澈常規飛跳,調整風鶴車身落地。
只是落地后他卻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今天感覺很別扭啊,遠沒有之前那么靈活。”
“輪胎太重了。”風鶴臉上的神情也不太對勁,“maSter,昨天改裝團給我們換的真的是Ⅲ型耐磨胎嗎?剛剛起跳給我的感覺……更像是20公斤的Ⅱ型耐磨胎。”
星冠俱樂部的制式耐磨胎中,Ⅱ型比Ⅲ型重三公斤,耐磨程度高20%左右。
可是他明明記得換輪胎的時候,輪胎上的標簽就是Ⅲ型啊……
“風鶴,你確定重量不對么?”
“嗯,正常跑的時候沒感覺。”風鶴幽幽地說:“但飛跳的一瞬間感覺很明顯,絕對不是Ⅲ型耐磨胎,重了!”
“該死。”蘇澈臉色陰沉,幾乎肯定是改裝團拿錯了輪胎。
他應該在比賽前認真檢查一遍,而不是完全依賴改裝團隊的檢測。
“maSter,問題不大。”風鶴還在安慰蘇澈,“額外的簧下質量會讓我的車體響應變得遲鈍,之后我們需要對飛跳做出一些調整,畢竟重量不熟悉。”
“我知道。”蘇澈點頭。
話音剛落,下一個更難的飛跳彎道組合已經出現在視野中。
“maSter!100米,大飛坡,離地后左偏,落地接右彎!”
風鶴的聲音急促,蘇澈立刻做出反應。
他輕點剎車,將速度控制在170公里——這并不是他平時練習的最高起跳速度。
而是為了適應重量降低了10公里的起跳速度。
風鶴前輪觸及跳躍點的瞬間,他果斷松開剎車,右腳踩油門踏板,保持約25%的開度。
“嘭!”
前輪離地,風鶴車體騰空。
蘇澈感受到失重感,座椅安全帶緊緊勒住他的胸膛。
飛跳對他這種職業車手來說是常規動作,但他的賽道經驗還是太少了。輪胎重量增加帶來的各種不熟悉感正在不斷放大,讓他額角不禁落下一滴冷汗。
騰空的短暫間息,蘇澈敏銳察覺到異常。
風鶴的俯仰角度比平時大,車尾明顯下沉。
沉重的輪胎改變了整車的轉動慣量分布,使得車輛在空中的姿態控制變得困難。
他本能地向前推動方向盤。
試圖通過前輪的空氣阻力來修正車身姿態,但效果微乎其微。
“砰!”后輪率先重重砸在瀝青路面上,輪胎與地面的撞擊聲如雷鳴般響徹賽道。
緊接著前輪著地,整臺賽車劇烈彈動。
一股莫名恐慌的感覺讓蘇澈心驚肉跳!
風鶴沉重的輪胎在著陸瞬間產生了更大的接地壓力不均。
左后輪的接地壓力與右后輪完全不對稱。
而這種不對稱載荷瞬間破壞了風鶴車體的動態平衡!
如果他是一名經驗豐富的職業車手,可以通過臨時反應解決這種不平衡狀態。
但可惜,他不是。
他慌了。
距離飛坡后的右轉彎入彎點只剩80米。
蘇澈必須在這個距離內完成制動和轉向準備。
這對他來說本來是件簡單的事情,前提是風鶴是平穩落地的狀態。
他深踩剎車踏板,ABS系統瘋狂工作。
但更沉重的輪胎削弱了制動效能。
制動距離比預期延長了約5米。
這5米意味著,他和風鶴無法在理想入彎點轉向。
“完了!”蘇澈心頭一沉,大腦一片空白。
面對撲殺而來的彎道,他只能被迫提前轉向。
而這時候,風鶴還沒有完全脫離后輪左右失衡的狀態,她開始失去抓地力。
車尾的擺動角度越來越大。
蘇澈立刻反打方向盤,但為時已晚。
風鶴車身已經進入了不可控的甩尾狀態,后輪徹底失去抓地力,整臺車開始360度旋轉。
前面一直沉默著保持冷靜的機娘似乎已經意識到會發生什么。
駕駛艙內的所有防護措施瞬間彈出,將身后的蘇澈牢牢保護在內。
“風鶴——!”蘇澈身體陷入保護囊,驚慌大喊。
天旋地轉,他只看到賽道外側的護墻迎面撞來。
…
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