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站內(nèi)部,一條僻靜的走廊中。
卡芙卡微微俯身,用一種近乎憐惜的溫柔目光,注視著平躺在地、陷入昏迷的灰發(fā)少女。
“該播種的因已經(jīng)種下……”
“剩下的,就看命運的枝椏如何生長了。”
隨后,卡芙卡看向?qū)吭趬叀⑹种溉栽谔摂M屏幕上快速跳動的銀狼說道。
“好了,銀狼,我們該走了。星穹列車的那些人……差不多該到了。”
銀狼頭也不抬,只是懶洋洋地嗯了一聲,最后在屏幕上用力一點。
“搞定,沿途監(jiān)控都處理好了。薩姆和刃的信號在B7區(qū)匯合,狀態(tài)……呃,看起來有點狼狽。”
卡芙卡輕笑一聲,似乎并不意外。
“能拖住那位天才片刻,已經(jīng)算是成功了。走吧。”
兩人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迅速而無聲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只留下空氣中一絲若有若無的、危險又迷人的香氣,以及那位沉睡的灰發(fā)少女。
幾乎是前后腳的工夫,姬子、瓦爾特、三月七和丹恒循趕到了這片區(qū)域。
“就在前面!”
三月七眼尖,率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身影。
四人立刻加快腳步,謹(jǐn)慎地圍攏過去。
只見一位陌生的灰發(fā)少女靜靜躺在地上,雙目緊閉,呼吸平穩(wěn),卻對周圍的動靜毫無反應(yīng)。
她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周圍也沒有激烈戰(zhàn)斗的痕跡,仿佛只是突然力竭昏睡過去。
“來遲了一步。”
瓦爾特沉聲道,手杖輕輕點地,目光銳利地掃視四周。
“星核獵手已經(jīng)離開了。”
丹恒蹲下身,仔細(xì)檢查了一下少女的狀況,眉頭微蹙。
“沒有外傷,生命體征穩(wěn)定。但意識沉眠,原因不明。”
就在眾人凝神思索之際,地上那位灰發(fā)少女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幾下,隨后,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里是……?”
她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剛蘇醒的虛弱感,下意識地用手臂支撐起身體,環(huán)顧四周陌生的環(huán)境,
“你們是……?”
三月七立刻湊上前,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你醒啦!這里是黑塔空間站!我們是星穹列車的成員!你突然暈倒在這里,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瓦爾特和姬子交換了一個眼神,眼前少女的反應(yīng)看起來純粹而無害,但這恰恰可能是星核獵手計劃的一部分。
丹恒依舊保持著警惕,默默觀察著少女的每一個細(xì)微動作。
姬子走上前。
“你好,我是姬子,星穹列車的領(lǐng)航員。你記得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嗎?或者,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少女努力地回想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更加困惑和痛苦的表情,她搖了搖頭。
“我……我不記得了。我是誰?為什么我會在這里?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另一邊,逸塵懸浮于真空之中。
他遙望著遠處那三頭如同移動山脈般、散發(fā)著毀滅性能量的龐然大物——末日獸。
它們正朝著空間站的方向緩緩逼近。
逸塵不慌不忙地掏出玉兆,調(diào)整好焦距,對著那三頭極具壓迫感的末日獸咔嚓拍了一張照。
他滿意地看著照片,點了點頭。
“嗯,不錯不錯,構(gòu)圖和壓迫感都很好,待會發(fā)給流螢看看,她應(yīng)該會喜歡這種風(fēng)格的風(fēng)景照。”
收好玉兆后,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淡漠。
面具無聲地覆蓋了他的臉龐。
當(dāng)他再次開口時,聲音已變得怪異而重疊,仿佛混合了無數(shù)人的狂笑與悲泣,分不清是極致的喜悅還是絕望的哀嚎。
“現(xiàn)在……”
“你們可以去死了。”
幾分鐘后。
只剩下一些漂浮的、巨大而殘破的有機與金屬組織碎片,如同宇宙垃圾般緩慢地翻滾、擴散。
那令人窒息的毀滅氣息已然消散無蹤。
逸塵再次拿出玉兆,對著這片戰(zhàn)后現(xiàn)場拍了幾張?zhí)貙懀缓蟠蜷_了與黑塔的聊天窗口。
他先將那張末日獸尸骸漂浮的照片發(fā)了過去。
逸塵:【提問,被他人幫助后應(yīng)該說哪兩個字呢?(微笑.ipg)】
黑塔:【幼稚。】
逸塵:【糾正錯誤答案。正確答案是“謝謝”。黑塔女士,身為博識尊瞥視的天才,連這么基礎(chǔ)的社交禮儀都需要人教嗎?(困惑貓貓頭.ipg)】
過了好一會兒,新的消息才彈出來,語氣依舊硬邦邦,但明顯底氣不足了些:
黑塔:【……多管閑事!】
逸塵看著這條消息,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他知道這大概就是某位傲嬌天才所能表達的極限了。
他決定見好就收,但還是發(fā)了最后一條“補刀”:
逸塵:【好吧好吧,既然黑塔女士不好意思開口,那這次就當(dāng)我免費幫忙了。不用謝哦~(摸頭表情包.gif)】
發(fā)送完這條終極補刀消息后,逸塵感覺渾身舒暢,念頭通達,簡直爽飛了。
一想到黑塔此時此刻可能在某個角落氣得跳腳卻又拿他沒辦法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不過,愉悅歸愉悅,正事還是要辦的。
空間站內(nèi)部還有幾位不請自來的客人需要處理。
他的感知如同無形的蛛網(wǎng)蔓延開來,迅速鎖定了正在某個偏僻通道內(nèi)匯合的四道氣息。
另一邊,在一條相對隱蔽的通道內(nèi),薩姆正扛著暫時行動不便的刃,與卡芙卡和銀狼成功匯合。
“任務(wù)完成。”
卡芙卡說著,目光掃過顯得有些狼狽的薩姆和刃,并未多問。
“準(zhǔn)備撤離。”
然而,就在他們剛要動身時,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們身后響起:
“幾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招呼不打一聲,這就打算走了嗎?”
薩姆立刻將肩上扛著的、依舊因之前打擊而行動不便的刃放下,裝甲進入臨戰(zhàn)狀態(tài)。
刃雖然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冰冷,手已按在了劍柄上。
卡芙卡則優(yōu)雅地站在原地,臉上掛著神秘的微笑,仿佛對逸塵的出現(xiàn)并不意外。
就在氣氛瞬間劍拔弩張之際——
“等等!別動手!別動手!”
一個清脆又帶著點急切的聲音響起。
只見銀狼高高舉起了雙手,作投降狀,從卡芙卡身后跳了出來。
“是友軍!是友軍啊逸塵!”
這聲音……
逸塵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有些疑惑地上下打量著銀狼。
“銀狼?”
他試探性地問道,向前走了幾步,湊近了些仔細(xì)看。
“我還以為你的網(wǎng)名只是模仿……沒想到真是本人?”
銀狼見他認(rèn)出來了,松了口氣,放下舉著的手,又恢復(fù)了那副有點拽的樣子,聳聳肩。
“如假包換。”
逸塵的思維跳躍得極快,他立刻想到了什么,疑惑問道。
“你和流螢不是同事嗎?她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