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濤睥睨著眼前的老者,手指勾了勾:
“老不死的,你便是平九霄吧?”
“老夫便是,有何貴干?”
“哈哈哈,有何貴干?”
黃濤像是聽到了極其可笑的事情,仰頭狂笑數聲后戛然而止。
他的面色變得更加陰沉,眼中兇光畢露:
“平九霄,少給老子裝糊涂!你可還記得,多年前你曾去探過的那個荒林深處的山洞?”
平九霄心里一震,他最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
只是,他不知道究竟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引得面前這疑似與獸王宗有關系的人,竟從荒州跨至滄州,找到了這里。
平九霄內心擔憂,面色卻不變,沉聲道:
“老夫年長,平生去過的洞穴也有不少,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處?”
“哪一處?”
黃濤踏前一步,周身煞氣翻涌,逼得周遭武徒呼吸一窒:
“你殺人越貨,奪走血煉法的那一處!”
平九霄瞳孔微縮,斷然否認:
“荒謬!老夫抵達時,洞中僅剩一具白骨,何來殺人奪寶之事?”
黃濤聞言,放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老不死的,你是在騙鬼嗎?你那好徒兒朱寧,可是都與我說了!”
平九霄面無表情,語氣冷硬:
“朱寧早在多年前便與我斷絕了師徒關系,他所言不過是構陷之詞,閣下就如此輕信?”
“巧舌如簧!”
黃濤聲音像是從地獄傳來:
“老不死的,任你如何狡辯推脫,今日你難逃一死!不僅是你,這武院里所有的人,全部都要為我大哥陪葬!”
他頓了頓,露出猙獰笑容:
“朱寧已經先你們一步下了地府,老子這就將你們一個個送下去和他團聚!”
言罷,黃濤對身后的金三丘等人陰森森地說道:
“你們將這座武院看好了,一個人也不能給我跑出去!”
隨后獰笑著抬手,摸了摸身旁雙頭獒犬的頭顱:
“老伙計,看來他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去!將這院子里的人,給我盡數撕碎!今日,便讓你吃個痛快!”
雙頭獒犬早已按捺不住嗜血的沖動,得到指令,四目瞬間赤紅如血,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旋即后肢猛蹬地面,積雪飛濺。
龐大身軀如一道黑色閃電般騰空而起,直撲向場中武徒。
平九霄面色劇變,怒喝一聲:
“孽畜敢爾!”
他體內勁力奔涌,便要上前攔截。
然而,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只見一道藏青色身影如疾電般自院外飛射而入,速度之快,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殘影。
來人在半空中“鏘”一聲抽出腰間百紋刀,精準無比地一刀劈向雙頭獒犬撲擊的必經之路。
“鐺!”
刺耳的金鐵交鳴聲炸響,刀鋒與獒犬的利爪狠狠碰撞。
獒犬發出一聲吃痛的嘶吼,撲擊之勢被這一刀硬生生遏止、倒翻回去。
而那道藏青色身影則借力一個空翻,穩穩落于院中雪地上,擋在一眾武徒與兇獸之間。
來人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濃眉大眼,卻生著一個冷厲的鷹鉤鼻。
他手持百紋刀,目光如炬,死死鎖定黃濤。
正是藏鋒城派下來的新任都巡——顧志鵬。
顧志鵬站定,目光掃過狼藉的院門和兇相畢露的一人一獸,最終看向黃濤,厲聲喝道:
“賊子敢爾!”
黃濤上下打量著顧志鵬,看到對方所穿公服,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隨即又被不屑之色取代,陰惻惻地笑道:
“嘖,我道是誰,你就是城里派來的那個什么狗屁都巡?
“小子,識相的就給老子滾遠點,少管閑事!否則老子不介意連你一起送去見閻王!”
顧志鵬自那雙頭獒犬闖入縣境之時,便一路追蹤而來。
此刻親眼見到這妖獸聽從黃濤指令行兇,心中猜測頓時得到印證。
又聽聞對方狂言,一雙濃眉頓時倒豎起來,凜然道:
“你這惡徒,竟敢逃竄至我滄州境內猖狂行兇,今日顧某在此,豈容你放肆!”
說罷,顧志鵬不再多言,率先揮刀,化作一道凌厲青影,直沖向黃濤。
顧志鵬與黃濤的交鋒,在剎那間爆發,猶如兩道雷霆悍然對撞。
顧志鵬率先出手,手中那柄百煉大刀撕裂寒風。
刀勢沉重剛猛,毫無花巧,如開山裂石般朝黃濤當頭劈下。
黃濤不閃不避,直到刀將臨身之時,右臂才倏然抬起。
他的右手,已然戴上了一只泛著幽冷黑光的金屬拳套。
拳罩五指關節處鑄有利刺,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兇戾之氣。
“鏘——!”
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炸響,火星四濺。
百紋刀鋒利的刀刃,竟被那奇異拳套牢牢攥住,不得寸進。
顧志鵬只覺一股反震巨力自刀身傳來,虎口微微發麻,心中頓時凜然。
另一邊,戰團同樣瞬息萬變。
平九霄與**河、趙光義呈三角之勢,合圍住雙頭獒犬。
三人意圖明確,以最快速度先解決掉這頭妖獸,再合力應對黃濤。
只是,甫一交手,平九霄心底便猛地一沉,目中難掩震驚之色。
這妖獸的力量,速度遠超預料。
其真實實力,絕對達到了煉臟境圓滿的層次。
甚至憑借妖獸天生的強悍體魄,比同境人類大武師還要更強一線。
“你二人快退下,切勿近身!”
平九霄急聲喝道,聲音中帶著焦灼。
煉臟圓滿層次的搏殺,兇險無比。
唯有同樣踏入煉臟境,且至少是大成境界的大武師,方能勉強介入,起到牽制作用。
而鍛骨境的武者,即便達到圓滿,但在這種級別的戰斗中,上來多少都只是枉送性命。
除非能有上百名鍛骨圓滿的死士,悍不畏死地結陣圍攻、持續消耗,否則根本毫無意義。
平九霄此時出聲警示,已遲了半步。
雙頭獒犬看似狂攻平九霄,實則聲東擊西。
它龐大身軀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靈活扭動,詭異地躲過平九霄含怒拍出的一掌。
旋即順勢一個急轉,兩只利爪分別撕裂空氣。
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取**河與趙光義的咽喉,速度快得只留下兩道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