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這幾日,試著旁敲側擊,打聽武學秘籍的事情。
但并沒有得到多少有用信息,只得知市面上鮮有流通。
凡公開售賣的,無一不是價格昂貴,令人望而卻步。
他現在掌握的,應當只是不入流武學。
雖說能強身健體,增長力氣。
但終究是野路子,難登大雅之堂。
更高深的功法,精妙的武技,以及修煉中的心得。
這些,或許唯有進入武院,才有機會獲取。
“咔嚓!”
最后一根粗大的圓木,在鐵斧下應聲裂成兩半,規整地滾落到柴垛旁。
**河緩緩收勢,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他心神微凝,喚出簡化后的面板。
【境界:淬身(未入門)】
【功法:斷柴功(圓滿)】
【潛能點:7(每日可得0-1點)】
除開入門至小成的那一次之外,他便再未用過潛能點。
僅靠著自身每日不斷劈柴,將斷柴功推至圓滿。
而這圓滿帶來的最直觀體現,便是他肉身力量的驚人蛻變。
雙臂一晃,驚人的一千斤之力!
自從斷柴功踏入圓滿后,這兩日,無論他如何賣力地劈柴,如何竭盡全力運轉功法。
面板上結算的結果,一直是0個潛能點。
“功法一旦達到圓滿,再運轉此法修煉,便無法結算出潛能點了。”
**河在心中冷靜地分析著:
“看來,只有去努力修煉當前狀態下,可提升的新功法,才能夠繼續獲取潛能點,推動修行。”
“境界一直處于未入門,而斷柴功又到圓滿,實力無法提升...是時候離開了。”
他深吸一口氣,拍了拍身上的木屑,心中已打定主意。
于是便穿過廊道,大步朝前堂走去。
柜臺后,掌柜張得慶正撥弄著算盤,瞥見走來的**河。
他手上動作未停,只是抬了抬眼皮,鼻音濃重地問道:
“江小子,有事?前頭忙得很,沒事別在這兒杵著。”
**河在他面前站定,直截了當道:
“掌柜的,我要辭工。”
“辭工?”
張得慶撥打算盤的手指猛地一頓,他抬起頭,露出疑惑之色:
“現在正是生意旺的時候,工錢也會多給你一成半成的,這會兒走?你腦子沒糊涂吧?”
**河沉默不語。
張得慶盯著他,看了半晌后,忽然一笑:“呵,怎么,是找到更好的去處了?”
**河平靜地開口:“我準備去宛平武院。”
“武院?”張得慶聽后愣了愣神,旋即嗤笑一聲:
“江小子,不是我打擊你,進了那武院,半年學不到東西,是要卷鋪蓋走人的。”
“你辛苦這些年,攢些銀兩不容易,拿著去討個媳婦兒,才是正道子!別整天做那些個一步登天的大夢!”
**河沒接話,只是靜靜站著。
張得慶看著油鹽不進的**河,帶著幾分不耐的語氣道:
“得!既然你心意已決,今日打烊后,工錢結給你,之后愛去哪兒去哪兒。”
“多謝掌柜的。”**河拱拱手,不再多言。
旋即就要轉身離開,完成今日剩下的活兒后,結算走人。
忽的,“哐啷”一聲。
酒肆大門被人粗暴地推開,一群身著黑衣、腰佩彎刀的漢子魚貫而入,足有二十余人。
為首之人,赫然是前些天酒肆發工錢時,掌柜張得慶點頭哈腰陪著的那位中年疤臉壯漢,鐵刀幫副堂主李牧。
李牧身側,站著一個**河熟悉的身影,驢臉廖虎。
只見廖虎那廝掃視一番酒肆內眾食客,確認了在場并無那些不能招惹的硬點子后,便喝道:
“清場!閑雜人等,速速離開!”
原本熱鬧的酒肆,瞬間鴉雀無聲。
幾個膽小的食客,連滾帶爬地往外跑,連找零都沒顧得上。
廖虎目光掃到柜臺前,看到轉身欲走的**河時,停頓了一下,似是想起了前兩天吃的癟,面色一沉,陰森道:
“小子,愣著干什么,快滾去后廚準備酒菜!”
此時,張得慶的身軀靈活閃出柜臺,堆笑湊到李牧跟前:
“李堂主?先前不是說好...酉時六刻?”
他偷瞄著滿地狼藉,想著未結的酒菜錢,心頭滴血,卻不敢明言。
李牧深深凝視了張得慶一眼,道:“屠老大興致高,今日要提前到。”
“前些日子讓你準備的好酒,全都拿上來,莫要出了岔子!”
張得慶不得不賠笑道:“馬上!這就去準備,包您滿意。”
沒過多會兒,一個身材魁梧、長著三角眼的男子,邁著方步踏入。
男子約莫四十出頭,一身錦緞黑衣,腰間別著一把鑲金嵌玉的彎刀。
正是鐵刀幫堂主,屠百川。
李牧臉色變換,方才嚴肅陰冷的模樣,消失不見。
他瞇起了眼,對著男子笑道:“老大!弟兄們恭候多時了!”
屠百川蒲扇般的手掌拍了拍李牧肩膀,聲如洪鐘:
“李牧啊,弟兄們辛苦。今日痛飲,不醉不歸!”
李牧腰身微躬,立刻拍馬:
“全賴老大神威,拿下西街檔口!”
“往后西街的賭坊、妓院、酒樓,都得給咱鐵刀幫上供!今日又是老大壽辰,兄弟們定要好好慶賀!”
屠百川放聲大笑,聲震屋梁。
他走到前堂中央的八仙桌主位,大刺刺地坐下。
立刻有小弟上前,恭敬斟酒。
李牧見狀,舉起酒杯,高聲道:
“來,弟兄們,敬老大一杯!以后咱們就是您的馬前卒,跟著您吃香喝辣!”
“敬堂主!”二十多個黑衣漢子齊聲喊道。
說罷,李牧一仰頭,將杯中酒牛飲而盡。
其他幫眾也紛紛效仿,一時間觥籌交錯,吆喝聲此起彼伏。
酒過六巡后,堂內鐵刀幫眾人已醉態盡露。
有的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灘。
有的仰靠在椅背上,竟打起震天的鼾聲。
還有兩個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地唱著下流小調。
主座上,酒量驚人的屠百川,此刻也滿面潮紅,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他眉頭一皺,掃視周圍東倒西歪的部下,隱隱感覺哪里不對。
這些刀口舔血的漢子,往日皆是海量。
怎么今晚,幾壇下去便成了這般模樣?
正疑惑間,一股異常強烈的眩暈感,猛然襲來!
眼前景物,驟然模糊、晃動、重影。
屠百川的目光掃過杯中殘酒,心頭忽地警兆驟起!
這感覺,絕非酒力上頭!
他猛地咬破舌尖,血腥味混著劇痛,神智清醒了些。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如同驚雷炸開!
屠百川蒲扇大的手掌,狂暴地拍擊在面前的八仙桌上!
桌面承受不住這沛然勁力,直接從中斷裂開來。杯盤碗盞叮當作響,滾落一地。
“嗆啷——”
他猛地拔刀站起,厲聲喝道:
“誰在酒中下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