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艦隊的特殊通訊頻道突然閃爍起來,發出急促的“滴滴”聲,吸引了帳篷里所有人的目光。
姜璽年輕咳一聲,視線轉向一旁待命的齊卓,聲音因缺水而有些沙啞:“齊中將,你來接。”
這個時候齊卓才明白為什么姜璽年要把自己留在這里待命。
他雖然不在應謙和獠牙計劃的核心位置上,但自己的名字是被應謙報給過獠牙高層的,所以許仕知道有他這個人。
此刻由他回應,最能降低對方的戒心。
他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大步走到通訊臺前,按下接通鍵,眼睛看向姜璽年。
通訊那頭傳來一個略顯陰柔的男聲,是許仕:“應指揮官,你那邊情況怎么樣?怎么這么久沒消息?”
姜璽年拿起筆,在旁邊的便簽紙上寫下幾個關鍵詞,推到齊卓面前。
齊卓點頭,邀功似的開口:“許先生,是我,齊卓。”
許仕那頭靜默了足足兩秒,語氣里帶上了明顯的警惕:“怎么是你?應謙呢?”
齊卓按照姜璽年紙條上的提示,立刻回道:“應指揮官他鬧肚子,去解決了,讓我暫時盯著。”
許仕那頭又陷入沉默,似乎是在分辨真假。
再開口時語氣緩和不少,但依舊帶著質疑:“哦?齊中將。那邊現在什么情況?姜璽年呢?”
“我們已經成功拿下指揮部。”齊卓立刻接口,語氣刻意帶上了一點邀功的意味,“姜璽年也被我們控制住了,” 他邊說邊看向姜璽年,姜璽年對他點了點頭,示意繼續。
“控制住?意思是活捉?!”許仕的聲音充滿懷疑,但隱隱透出興奮。
齊卓看了眼姜璽年剛在紙上寫文字,對著話筒應道:“對,活捉。”
許仕在電話那頭嗤笑一聲:“齊卓,姜璽年是什么人?有那么好活捉?”
姜璽年指尖在“易感期”那三個字上重重一點。
齊卓會意,語氣得意:“他正好在易感期,渾身沒勁,反應都慢半拍。我們人多,又抓了他們兩個隊員當人質,稍微一威脅,事兒就成了。”
“易感期?”許仕重復了一遍,語氣里的懷疑似乎淡了點,但依舊謹慎,“叫應謙現在拍個照給我。”
齊卓一愣,下意識又看向姜璽年。姜璽年臉上毫無意外之色,輕輕點了點頭。
“好,好。”齊卓趕緊對著話筒說,“我這就去叫應指揮官,讓他拍了發給你。”
許仕應了一聲,切斷頻道。
馮翊抬頭看了眼還剩小半袋的藥液:“要拔針嗎?”
姜璽年搖頭,右手從外套內袋摸出手機,解鎖屏幕,點進相冊:“沈聿猜到了,提前p了照片。”
馮翊湊過去看了兩眼。
照片背景是帳篷一角。姜璽年雙手被反剪在身后,用塑料扎帶捆著,雙膝岔開,跪坐在地上。
頭發凌亂,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紅暈,眼神渙散,嘴唇緊抿,一副因為易感期而虛弱無力的模樣。
穿著指揮部的淺藍色制服,領口好似在掙扎中被扯開了一些,露出頸側的腺體貼。
雖然背景是P的,但人不是啊。
馮翊咂咂嘴,這姿勢,這模樣,怎么莫名其妙帶點黃顏色呢?
齊卓走到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的應謙身邊,上下其手,摸出手機,用應謙的手指解鎖后,快步回來遞給姜璽年。
姜璽年把照片傳到應謙的手機上,再發給許仕。
沒過幾分鐘,應謙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許仕回信,上面就一句話:二十分鐘后,帶人上山。
沈聿踢開腳邊還在抽搐的尸體,對林輝偏了下頭。林輝會意,拎起唯一一個已經被嚇尿的活口,拖到通訊設備前。
“好好說話。”蔣中青的槍口抵在他后腦勺上。
那人哆嗦著,對著話筒語無倫次地報告:“沒…沒看見沈聿,聽他們的人說……沈聿受傷了,他們死了好多人……現在撤進林子里了……”
蔣中青收起槍,對林輝使了個眼色。
林輝面無表情,手臂一擰,咔嚓一聲脆響,那人便沒了聲息。
沈聿環視一圈:“休息十分鐘。”
士兵們立刻散開,各自尋找掩體或靠著樹干坐下,抓緊時間喝水、檢查裝備。
蔣中青走到沈聿旁邊,擰開水壺灌了一口,抹了下嘴:“許仕能信嗎?剛才那孫子說話抖成那樣,聽著就假。”
沈聿的視線掃過前方幽暗的林地,語氣沒什么起伏:“他們用的老式無線電,信號不穩定,雜音大,聽起來卡頓、發抖也正常。”
蔣中青“哦”了一聲,把水壺遞給他。
“指揮官,上將。”韓允柯檢查完彈夾,走過來,臉上帶著困惑,“有個問題。從交火到現在,我們遇到的這些人,沒有一個試圖用信息素來壓制我們。是我們還沒碰到核心成員,還是……”
蔣中青打斷他,試圖往好的方面想:“小子,想點好的。說不定是他們那破藥還沒大規模用上。”
沈聿沒參與他們的討論,他按住耳麥,呼叫指揮部:“指揮部,收到回話。”
頻道里滋滋響了兩秒,傳來回應,但不是姜璽年的聲音:“收到,請講。” 是齊卓。
沈聿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姜璽年呢?”
他這話問出來,旁邊的蔣中青和韓允柯立刻停下動作,齊齊轉頭看向他。
“姜指揮沒事,馮醫生在給他打退燒針。準備按許仕的要求,帶人上山。”
沈聿沉默片刻:“馮翊,他的身體還能支撐后面的行動嗎?”
不等馮翊回答,姜璽年搶到麥克風,率先回答:“我沒事,我可以。”
小alpha的聲音已經很啞了,沈聿的眉頭蹙得更深,再問了一遍:“馮翊,他的身體可以嗎?”
姜璽年立馬轉過頭,哀求地看著馮翊,琥珀色的瞳孔里水光瀲滟,因為高燒和易感期,眼尾泛著不正常的紅,楚楚可憐。
馮翊看著姜璽年這副樣子,又感受到通訊器那頭沈聿無形的壓力,煩躁的閉了閉眼。
真是服了這兩個祖宗。
認命地嘆了口氣,伸手從姜璽年微微發抖的手里拿回麥克風。
“他暫時沒問題。”馮翊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客觀,“剛用了最新的舒緩劑又打了一針退燒藥,能撐一段時間。”
沈聿那頭沒有立刻回應,等了幾秒后,他才開口:“按原計劃行動。”
“明白。”姜璽年松了口氣,切斷通訊,對馮翊不好意思地笑笑。
馮翊無奈的翻了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