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走進實驗室的時候，鹿呦呦以為，自己看到了神祇。

白曜的臉，有一種超越了性別的，讓人只看一眼就覺得心神搖曳的瑰麗，皮膚是泛著冷調的白，可在眼尾處，卻綴著細密的藍色鱗片，整張臉，都泛著一種像是珍珠一般瑩潤的細膩微光。

眼型是極為標準的桃花眼，眼裂悠長，眼尾卻帶著一抹慵懶而媚意天成的微翹，他的睫毛并非純黑，而是在末梢泛著深海般的黛藍，濃密如鴉羽。

眼眸是泛著霧靄的濃郁紫色，看過來的眼神里，帶著專注和深情，只一眼，就好像能讓人淪陷。

鼻子精致高挺，鼻翼小巧甚至白的有些透明，看起來像是精靈一樣，搭配上那飽滿欲滴的唇瓣，像是在無聲的求吻。

這是一張，沒有任何女人能抵抗的臉，美好的不似凡人，精致的也不像人類，當然了，他此時的模樣確實也不像是人類。

耳后小巧的鰭雖然半掩在淺紫色的長發里，但依舊清晰可見，臉頰，脖頸，甚至是手臂上，細密的鱗片，和他那碩大的魚尾，清晰的昭示著，他的異變程度有多高。

看到白曜的那一瞬，鹿呦呦有些恍惚，但澤菲爾的臉色卻是難看至極。

“白曜，你的精神圖景又暴動了？”是詢問，但澤菲爾的語氣卻非常肯定，明明昨日白曜的異變還沒有如此嚴重，如今，他看起來距離完全的獸態，卻只剩下一步之遙。

“嗯，情況不是很妙。”白曜的語氣里帶著一絲輕嘲，他們這些人，早就做好了準備不是嗎，如此高的污染值，他們每個人的精神圖景都隨時可能會出現暴動，而每一次，都帶著他們距離深淵更近。

“沒關系的，澤菲爾，今天就輪到我了不是嗎，有我們的小呦呦在，我會好起來的。”白曜輕松的說著，仿佛他并沒有一只腳踏入了死亡的深淵，也沒有忍受著此時精神圖景里尖銳的絞痛。

鹿呦呦看的很入神，聽的很入迷，她非常認可自己是個顏控，但今天，鹿呦呦才知道，可能她也是個聲控加顏控，白曜的長相很絕色，聲音更是難以形容的動聽。

鹿呦呦甚至沒辦法形容，白曜的聲音到底是什么樣子，只要他一開口，就仿佛是海妖在哼唱，帶著極致的空靈和誘惑。

事已至此，鹿呦呦覺得這個任務她也不是不能做，一個小世界欣賞五個美男，那也不是不能行。

白曜的靠近依舊是小心翼翼的，但鹿呦呦就沒有那么小心了，這么好看的人，她是絕不可能讓他像是小世界的資料里那樣，不得不用藥劑讓自己陷入沉睡，等待著可能會到來的救贖。

圓滾滾的小球，在看到第一塊小餅干的時候，就已經一咕嚕滾到了白曜的手心，毫不猶豫的，用精神力包裹住了白曜，強行召喚出了他的精神圖景。

這種事，鹿呦呦還是第一次做，這種行為，也堪稱是冒險。

畢竟強行召喚哨兵的精神圖景，甚至強行進入，都有可能遭遇到哨兵的精神反擊，甚至會被哨兵認為這是一種進攻的行為，但鹿呦呦沒辦法跟他們交流，與其等待白曜一點點試探著靠近，忍受著痛苦等待她的接納，不如她來上一波大的。

鹿呦呦突如其來的舉動，顯然讓澤菲爾和白曜都被嚇了一跳，澤菲爾甚至已經準備好了出手壓制白曜，但下一刻，白曜就全然信任的展開了自己的精神圖景。

鹿呦呦很順利的，就進入了白曜的精神圖景中，而后，就被一個巨大的海浪拍成了落湯雞。

實話實說，被這種粘稠的黑色海浪糊在臉上的感覺，真的是糟糕透了，但鹿呦呦來不及去感受這種黏膩，就被白曜精神圖景中異常活躍和糟糕的狀態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無論是賽倫斯、澤菲爾還是赤焰，他們的精神圖景雖然都是一片濃墨，壓抑非常，但至少，都表現的相對安靜，可白曜的精神圖景里，此時卻是電閃雷鳴，狂風暴雨，海浪一浪高過一浪，瘋狂的拍擊著岸邊。

哪怕鹿呦呦在一片漆黑之下，根本看不清楚這里發生的一切，但她卻能清晰的感知到這里正在發生什么。

白曜精神圖景的暴動，顯然還沒有結束，鹿呦呦有點不敢相信，白曜剛剛是怎么做到平靜且溫和的誘哄自己的，明明，他現在應該痛到快要痙攣了吧。

按照小世界資料上的記載，哨兵的精神圖景暴動后，會感受到極致的痛苦，污染值越高，暴動帶來的痛苦就越是強烈，甚至很多哨兵因為承受不了這樣的痛苦，會選擇自我了結。

對生的渴望是一回事，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又是另一回事，只有親歷者才知道，這種痛苦是多么難以忍受，但白曜不但忍受了，還能偽裝出一切都安穩的樣子。

怪不得，在小世界的資料里，女主艾爾莎來到黑塔的時候，白曜已經陷入了沉睡，如果沒有她的話，這一次的精神暴動，白曜怕是根本撐不過去。

這樣的精神暴動，會快速拉高白曜的污染值，要么死，要么讓自己沉睡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不再猶豫，鹿呦呦張口就開始猛吃，隨著鹿呦呦一口接一口，電閃雷鳴逐漸停歇，狂風暴雨也有了消失的跡象，咆哮的海浪也逐漸舒緩了下來。

等鹿呦呦吃到小肚子滾圓，她又給白曜梳理了一下暴露出的精神網，端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鹿呦呦這才從白曜的精神圖景中離開。

而此時的白曜，半垂著眸子，整個人都顫栗的厲害，冷白的臉頰上染上了潮紅，全身的肌肉緊繃著，嘴里溢出了控制不住的低吟。

海妖的吟哦聲，能讓人迷醉。

至少鹿呦呦瞬間就被這種聲音迷了神，忍不住的蹭了蹭白曜的手心。

原本托著鹿呦呦的手掌，五指緩緩的收攏，輕輕的摩挲著掌心里那柔軟冰涼的小家伙，動作輕柔，卻帶著幾分撩撥之意。

原來，這就是深層安撫的極致快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