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和小陽睡在了一個屋,送走謝父后,兩人洗漱完畢就早早歇下了。
沈予歡最后洗完,收拾妥當(dāng)后便回了臥室躺下。
謝廷川回來時,她還沒睡。
聽見樓下的動靜,她起床趿著拖鞋走到樓梯口朝下望,只見謝廷川正從門外進(jìn)來,高大的身影在夜色映襯下顯得格外挺拔。
他似乎聽見了二樓的聲響,抬頭望來。
看到穿著一身輕薄的睡衣,身形窈窕,長發(fā)披散的沈予歡,他不由得笑了。
應(yīng)該是怕吵醒他媽和小陽,他沒有出聲,但沈予歡還是清楚地看見他無聲地做了個口型“等我”!
這個悶騷的男人!
沈予歡恨自己視力這么好,壓住上揚的嘴角,臉頰發(fā)燙的轉(zhuǎn)身回了屋。
謝廷川沒有立刻上樓,而是先去洗漱了一番。
等他推開臥室門時,沈予歡還靠在床頭看書,他不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還以為剛才那一逗,她肯定要睡了……至少也會裝睡。
沈予歡抬頭撞見他的表情,仿佛自己也在迫不及待等著他似的,有些惱了:“你這是什么眼神?我就是想等你回來說說話!”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這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反倒像在掩飾什么。
她索性把書一放,扯過被子轉(zhuǎn)身躺下,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謝廷川看著她這副孩子氣的模樣,唇角又勾了起來,從善如流地點頭:“好,我知道你就是想和我說說話,沒想別的。”
“你閉嘴!”沈予歡一聽他后半句,更覺得他在調(diào)侃自己。
謝廷川無辜地收了聲。
沈予歡背對著他,只聽見身后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她等了半晌不見他說話,正有些好奇,睜開眼轉(zhuǎn)頭想看看他在干什么,忽然“啪”的一聲輕響,屋里頓時陷入一片黑暗——謝廷川把燈關(guān)了。
緊接著,床墊陷了進(jìn)去,很快,一具溫?zé)岬纳碥|便貼了過來。
謝廷川上了床,很自然地將她攬進(jìn)懷里。
沈予歡還想矯情地推拒一下,謝廷川卻精準(zhǔn)地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溫?zé)岬挠|感瞬間撫平了她那點小情緒。
“對不起,開個玩笑,”謝廷川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溫和,“不是說想聊聊天?想聊什么?”
沈予歡在他懷里輕輕哼了一聲,又忍不住笑起來,想起打電話時他一點都不驚訝她這么早下班,便問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這幾天不用出診了?”
“嗯,”謝廷川點點頭,下巴在她發(fā)頂輕輕摩挲著。
他斟酌了一下,問道:“你會不會想出診?對這個安排不滿意?”
“想什么呢?”沈予歡說,“領(lǐng)導(dǎo)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我怎么會不識好歹?醫(yī)院又不是離了我就轉(zhuǎn)不動了。”
沈予歡雖然也覺得自己的醫(yī)術(shù)很好,但除了像馬春鳳那樣棘手的病例,她從不覺得陽光醫(yī)院少了自己就不行。
更何況現(xiàn)在科室的醫(yī)護(hù)人員越來越多,雖然中醫(yī)大樓還沒建成,但隨著病人增加,今年五六月份又開辟了新辦公室,招來了好幾位中醫(yī),人手充足得很。
另外,西醫(yī)相關(guān)的科室也沾了他們中醫(yī)科室的光,因為病人多了,他們那邊也跟著在壯大,雖然沒有他們中醫(yī)這邊動作大,但是總體來說是不缺人手的。
謝廷川點頭。
沈予歡雖在黑暗中,卻能察覺他似乎松了口氣,奇怪:“怎么了?”
“讓你在家休息,其實有一部分是我的建議的,”謝廷川說實話。
沈予歡一愣:“那你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
“……我怕商量了你不同意。”在其他事情上他都能和她有商有量,但在她的安全問題上……他私自做了這個決定。
“怕我不同意,那現(xiàn)在怎么又敢告訴我了?”沈予歡難以置信地問。
他們之間約定過,家里的事情都要商量著來,更何況是她的事,他這樣背著她做決定,就不怕她生氣嗎?
“我原本沒打算說的……”謝廷川低聲承認(rèn)。
“……”沈予歡無語半晌,終于明白他的意思。
他原本想瞞著她,但剛才試探后發(fā)現(xiàn)她并不介意在家休息,這才坦白……
“你學(xué)壞了啊。”沈予歡戳著他的胸膛嗔怪道。
謝廷川一把抓住她作亂的手,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不是我學(xué)壞了……是我真的害怕。”
他后面那句話是壓著嗓音說的,透著股心有余悸的感覺。
沈予歡忽然福至心靈地明白了——他是被上次孟懷遠(yuǎn)綁架她的事嚇到了!
“……你!”她又好氣又好笑,“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嘛,我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嗎?”
“……都是我的錯,”謝廷川吻了吻她的發(fā)頂,“但我只自作主張這么一次。”
“真的就只有這一次?”沈予歡表示懷疑。
謝廷川頓了頓,有些訕訕地補充:“除非又事關(guān)你的安全,或者有什么特別特別不得已的理由,否則有什么事我都跟你商量著來!”
沈予歡輕哼一聲,倒也沒有堅持非要他事事報備。
他們的感情發(fā)展到這個階段,她還是很信任謝廷川的。
她認(rèn)真的“嗯”了一聲,忽然抬頭親上他的唇,雙手摟住他的脖子。
謝廷川愣了一下,隨即心中涌起一陣狂喜,覆了上去……
第二天是小陽上學(xué)的日子。
謝廷川早起去了部隊,沈予歡也因為上班養(yǎng)成的生物鐘準(zhǔn)時醒來,洗漱完來到廚房,看見謝母已經(jīng)在忙活了,便笑著說:“媽,您怎么起這么早?”
“你也起來了?怎么不多睡會兒?”謝母笑著問,她記得予歡過年時可愛睡懶覺了。
“睡不著了,生物鐘習(xí)慣了,等中午再補覺。”
“也行,哈哈!”謝母笑起來,“反正有時間!”
“是啊,反正有時間!”沈予歡也跟著笑,探頭看了看,“這是在準(zhǔn)備做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要不包個包子?”謝母說。
“包子太費時間了。”沈予歡想了想,靈光一現(xiàn),“我們做油條吧,煎兩個雞蛋。”
“可以啊,你想吃就做,”謝母應(yīng)道,看沈予歡興致勃勃的樣子,又感覺沒那么簡單,好奇地問:“這個有什么講究嗎?”
“今天小陽不是第一天上學(xué)嘛,”沈予歡笑著說,“一根油條加兩個雞蛋,不就是100分嗎?圖個好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