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院長本來是向著李文元兩人的,畢竟有求于他們,一聽這話也火了,反駁道:“什么叫不認(rèn)識的人?那是謝老的孫媳婦!你放尊重點(diǎn)!”
李文元毫不退讓:“我沒有不尊重她本人!但謝老的病不是兒戲!不能因?yàn)樗侵x老的孫媳婦,你們就由著她胡來!萬一謝老出事,你們擔(dān)得起責(zé)任嗎?”
陳馬博也幫腔:“是啊!我們沒立刻叫人來阻止,就已經(jīng)算克制了!”
呂院長:“你們不能因?yàn)橛铓g年輕就全盤否定她啊!她要是沒真本事,光憑她是謝老的孫媳婦的身份,我們能不攔著?你們什么情況都不了解,就別在這兒瞎嚷嚷!”
張寒松也沉著臉:“不知道就別亂說。一大把年紀(jì)了還坐井觀天,年輕人怎么了?不準(zhǔn)人家天賦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立輝立刻接上:“對,予歡是很有本事的,你們不知道她能把肝癌晚期給救回來呢!”
……兩撥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一撥人堅(jiān)信沈予歡醫(yī)術(shù)高超,另一撥人則完全聽不進(jìn)去,只覺得張寒松他們太草率。
謝家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場突如其來的爭執(zhí)。
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還沒等謝家人發(fā)火制止,最先發(fā)難的李文元怒氣上頭,竟要伸手去推緊閉的房門往里沖:“不行!我不能看著謝老被折騰,我得進(jìn)去看看!”
“哎!干什么呢?!”謝父和謝立卓立刻上前阻攔。
他們可以看熱鬧,但關(guān)鍵時(shí)刻絕不允許李文元胡鬧。
李文元見謝父和謝立卓攔他,更是氣急,板著臉嚴(yán)肅道:“我看你們是真糊涂了!把自己親爹交給一個(gè)二十來歲的姑娘,還是個(gè)搞中醫(yī)針灸的?就算她是你們親人也不行啊!你們要是真為謝老好,就趕緊讓開讓我進(jìn)去!”
“吵什么吵,閉嘴!”沒等謝父和謝立卓回應(yīng),房門緊閉的屋里猛地傳出謝老爺子的呵斥,聲音明顯帶著怒意,而且那聲音洪亮有力!
門外爭吵的眾人瞬間像被掐住了脖子,一下子全安靜了,同時(shí)臉上都寫滿了吃驚——謝老的聲音,聽起來怎么這么精神?他之前可沒這么好的狀態(tài)!
門外一片死寂。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面前的門“咔噠”一聲,被從里面打開了。
眾人立刻緊張地望過去。
率先走出來的是謝廷川。
男人一張俊臉面無表情,眉宇間投下的陰影深得像墨,漆黑的雙眸冷冷地看著他們,眼神刀鋒一樣的掃過在場的人,而后在李文元和陳馬博身上停頓了三秒。
在場的基本上都是謝廷川的長輩、也都是有一定的社會地位,被他這么冰冷銳利地一掃,竟有些心生寒意。
平時(shí)謝廷川對他們雖說不上多么熱情,但也絕對是有禮有節(jié)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明顯地釋放出凜冽的寒意。
但沒有人覺得他失禮——妻子被人輕視加詆毀,做丈夫的生氣不是很正常嗎?
張寒松、呂院長、江立輝和謝家眾人瞥了李文元和陳馬博一眼,眼神里越發(fā)沒好氣。
都怪他們,在門外吵吵吵的!
李文元和陳馬博被謝廷川看得有些心虛,摸了摸鼻子,隨即又挺直腰板。
他們就是關(guān)心謝老的身體怎么了?沒出意外還好,萬一出意外怎么辦?
他們顧不上謝廷川的冷眼,看到謝家人跟著涌進(jìn)房間,也趕緊擠了進(jìn)去。
“爸,爸您怎么樣了?”
“老爺子啊,你沒事吧?”
“謝老,您現(xiàn)在感覺身體怎么樣了?”
人還沒完全進(jìn)去,此起彼伏的關(guān)切聲就響了起來。
房間里,沈予歡正低頭收拾她的銀針包。謝廷川朝她走過去。
謝老爺子坐在床邊整理衣服上的扣子,聽到眾人涌進(jìn)來,沉著臉站起身,目光凜冽地掃視著眾人。
只見他腰板挺得比剛才直了不少,臉上不再是那種隱忍的灰敗,肉眼可見的精神了很多。
最明顯的是他的眼神,一掃之前的疲憊渾濁,有神了不少,仿佛卸下了千斤重?fù)?dān),精神頭好得出奇!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話!當(dāng)老子耳朵聾了?”謝老爺子余怒未消地斥道,聲音洪亮,“剛剛誰在外面亂吵吵的?”
這狀態(tài)……確實(shí)比平時(shí)要好得多啊!
謝老太太第一個(gè)反應(yīng)過來,又驚又喜地迎上去:“老頭子,你感覺怎么樣?腿還疼得厲害嗎?”
她上下打量著老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他人的目光也緊緊鎖在謝老爺子身上,觀察著他的氣色。
謝老爺子:“……”
他此刻心情確實(shí)不錯(cuò),那股怒氣也壓下去不少。他哼了一聲,活動(dòng)了一下腿腳,也跟著笑了起來:
“奇了!這丫頭扎了幾針,這會兒感覺骨頭縫里都透著舒坦!那鉆心的疼,輕了大半!胸口那憋悶的勁兒也順溜多了!”
說著看向沈予歡,眼中的滿意和欣賞毫不掩飾。
“真的?!”眾人又驚又喜。
這效果,也太立竿見影了吧?!
他們同樣看向旁邊收拾銀針的沈予歡。
卻見沈予歡一臉坦然,唇角含著一抹“我就說我的有效果”的篤定笑意。
謝廷川走了過來,深深看了沈予歡一眼,伸出手說道:“我來收拾!”
“行!”沈予歡把活兒交給他,在眾人的目光中走了過來,看著謝老爺子,好笑地說道:
“您舒坦了就好。等會兒我給您拿的那個(gè)藥,記得讓陳嬸煎了先喝一下。下周我再回來給您扎幾針,以后都會舒服很多的。”
謝老爺子病痛纏身多年,如今難得這樣神清氣爽,一聽以后都能舒舒服服的,立刻笑開了花:“好!”
謝老太太聞言趕忙問道:“那個(gè)藥是要配合著吃是嗎?那我馬上去讓陳嬸給煎一下。”
“對,一天兩包,一天兩次,飯后吃,”沈予歡叮囑道。
“好好好!”謝老太太喜出望外,也顧不上沈予歡只是她沒血緣關(guān)系的孫媳婦了,連連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就出去找陳嬸煎藥了。
張寒松、呂院長和江立輝笑呵呵地看著沈予歡,他們都是見識過沈予歡的醫(yī)術(shù)的,就沒有想過她不行!
此時(shí)看著沈予歡的眼神滿滿的都是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