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歡豎起耳朵一聽，就聽到了他們在談論事情：

“聽說有敵特分子？昨天搞得好緊張啊，我也膽戰心驚的！”

“應該就是了，我家那位一個晚上都沒有回來！”

“門口的哨兵多了好多，聽說有人出去回來帶了個帽子，都得摘下來查看。”

“天哪，不會波及到我們家屬院來了吧？”

“你以為啊？反正這兩天沒啥事就不要出去吧，注意些安全！”

“可是以前也沒有那么嚴格啊！”

“你們還沒聽說嗎？”

“聽說什么？”

“那敵特分子就是姚家阿青的對象！”

“什么？？？”大家都震驚了。

“是真的！就是孟知遠！”

“天哪！他怎么可能？阿青他爸可是……我不敢相信。”

“你不相信這也是個事實！”

“那姚旅長豈不是要被他害慘了？”

“是哦，也是很倒霉了！這女兒真是來討債的！”

“這就是我們家屬院多了很多軍兵的原因？”

“應該就是了，是怕那孟知遠回來報仇吧！”

……巴拉巴拉！

沈予歡默默地沒有說話，帶著小陽一路來到了托兒所。

小石頭照常在托兒所門口等著小陽，一靠近小陽小鼻子就很靈敏地嗅了嗅，眼睛立刻亮晶晶的：“小陽，你是不是給帶了好吃的？”

“你是狗鼻子嗎？這么靈？”小陽很嫌棄地說。

小石頭聞言也不生氣，眼巴巴地看向沈予歡。

沈予歡覺著好笑：“是有好吃的，阿姨今天早上做了雞蛋灌餅，給你帶了一個，快進去吃吧！”

“好耶！”小石頭頓時歡呼了一聲，拉著小陽就要進教室去。

沈予歡高聲跟小陽說：“在學校里乖乖地聽老師的話知道嗎？媽媽晚上來接你。”

“好的，媽媽！”小陽跟媽媽揮了揮手。

小石頭也隨著小陽對沈予歡揮了揮手。

張嫂子站在門口接其他的小孩子，還沒有進去，見狀笑著對沈予歡說：“我們家小石頭現在是越來越喜歡你了，看著比喜歡我還要喜歡呢！”

瞧他剛剛開心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跟小陽都是沈予歡生的，沈予歡才是他的媽媽呢。

她這個親媽倒是被無視了個徹底。

沈予歡聽見張嫂子話里有點吃醋的意思，笑了起來：“那不是你這個親媽是老師，他時時刻刻都能見到你，還怎么對你依依不舍？”

“你可別替他開脫了，這臭小子我又不是不了解他，你長得好看，做飯又好吃，還那么溫柔，他只怕恨不得你才是他的媽媽呢！”張嫂子沒好氣地說，隨即又笑起來：

“但是我還是得謝謝你，對他這么好！”

這年頭大家過得都不寬裕，很多家庭對自家孩子都沒能舍得養那么金貴，像沈予歡這樣對別人家的孩子這么大方的人是很少見的。

什么堅果、巧克力、餅干或者是各種各樣的美食，都少不了小石頭的那一份，別說小石頭了，即便是張嫂子這么大的人，也都饞。

“小石頭這孩子可愛又乖巧，我很喜歡，”沈予歡笑道。

張嫂子也跟著笑，湊近沈予歡，問道：“對了，予歡，謝團長他們應該沒出什么事吧？”

昨天他們家張偉都沒有回來，她有些擔心，早上才聽說是出了什么敵特，張偉估計是抓敵特去了。

她想起之前張偉被謝廷川叫過去，回來之后有讓他多注意一下小陽，而這兩天沈予歡都沒有去上班。

她一時也不敢確定這件事跟沈予歡有沒有關系，就多嘴問了一句。

“應該沒出什么事，”沈予歡說，這種事她也幫不上忙，謝廷川不回來說她也不知道，也是跟著大家一塊等消息。

張嫂子：“聽說他們要抓的人還是姚青的那個對象……”

“是，”沈予歡點頭。

張嫂子再多的也就不好跟沈予歡八卦了。

沈予歡剛準備回去，又想起了什么，轉頭：“對了！”

“怎么了？”張嫂子連忙問。

沈予歡壓低了些聲音，說道：“這幾天你在學校里能幫我多照看我家小陽，還有你們家小石頭，你也多注意注意。”

張嫂子頓時緊張起來，怎么一個兩個都要照看小陽：“是不是敵特分子的事情？”

“不是，”沈予歡說：“我是看方家那孩子有點邪性，總是跟小陽和小石頭起沖突，我怕他會做出點什么事情來。”

張嫂子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是孟知遠會來到托兒所對小陽和小石頭做出什么事情來呢。

小陽和小石頭總是跟方賀三人起沖突她是知道的，不過在她看來都是小孩子間的小打小鬧罷了，她沒怎么放在心上。

她做老師也挺久了，知道小孩子雖然還什么都不懂，但他們有自己的一套規則，她覺得沈予歡或許是因為太緊張小陽了，才會小題大做，也沒有反駁她，笑著順著她的話說道：

“行，我會多注意一下的。”

“好！”沈予歡笑道，正想轉身離去的時候，忽然看見對面有一個長相氣質都挺漂亮雍容的女人在看著她。

這是誰？

“她就是方賀的媽媽陳紅！”張嫂子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跟沈予歡解釋道。

竟然是方賀的媽媽？就是方之榮的妻子？

沈予歡有些吃驚。

她是聽謝廷川說過的，他跟方之榮之間有過節，而他們的孩子小陽和方賀也有過過節……陳紅作為方之榮的妻子、方賀的母親，還在對她笑？

這是鬧哪樣？

張嫂子也覺得奇怪，方賀算是托兒所里的大孩子了，又在家屬院院內，平時都是跟馬虎和田子浩一塊來上學的，今天怎么由陳紅送過來了？

在沈予歡愣神之間，陳紅朝她走了過來：“予歡？我可以這么叫你嗎？”

沈予歡：“……”還叫得這么親昵。

“可以，”沈予歡還算比較客氣地說道，同時掃了眼被陳紅拉著的方賀。

只見這孩子抿著唇，看起來就像是被人威脅著做了什么事、但他并不屈服的模樣。

“你也送孩子來上學啊？”陳紅寒暄道。

“是啊，”沈予歡說。

“蠻好的，”陳紅笑著說：“你們家小陽這孩子我見過幾次，是個很乖的孩子。”

“我家孩子確實是很乖，”沈予歡皮笑肉不笑，意有所指地說：“只要別人不主動冒犯他，他從來不會主動招惹別人。”

這是在點上一次方賀說小陽的壞話，被小陽咬了的事情呢。

想到這，沈予歡掃了眼方賀的手臂，兩個手臂都光溜溜的，一點痕跡都沒有。

謝廷川和小陽都跟她描述過方賀的傷口，據說是很深的，都快要見骨頭了，這才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么深的傷口就已經好了？

陳紅聽著沈予歡的話僵了僵，沒想到自己都主動來示好了，沈予歡還嘲諷起上個月的事。

那次的事即便是他們家方賀挑起的，但他們家方賀受傷才是最重的。

她怎么還有臉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