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想說“雜種”，想起每次她這么叫沈小陽，沈予歡都要發瘋，又連忙改口：“小陽跟那個瘋子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以為你還能瞞天過海？”

“我告訴你，我已經聯系到謝瘋子，將小陽的存在都告訴他了，現在他就在來的路上，這幾天應該就到了。你為他生了一個兒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尸，等他來了你就跟著他走吧！別給家里丟人現眼了！”

沈予歡如遭雷劈：“你說什么？”

他們不僅知道了小陽的父親是誰，還把人給叫來了？

沈母以為她是不想跟謝瘋子走，張口大罵：

“沈予歡，你怎么這么自私？這幾年，你未婚先孕讓家里丟了多大的臉？被說了多少閑話？你大哥大嫂因為你連村沒臉回來，你說你羞不羞愧？你不跟那個男人走，難道你還要連累我們一輩子嗎？”

“你二哥是個蠢的，被人說了那么多閑話都不趕你，連自己媳婦孩子都快養不起了，也要養著你跟你那個兒子！”

“你但凡還有點良心，就不應該再賴在家里！”

沈予歡滿腦子都是“瘋子要來了”，腦子一團亂，根本就沒聽進沈母在說什么。

而院子外面傳來她二哥的聲音：“媽，你又跟歡歡胡說八道什么？”

沈予明跑進來拉開沈母，怒聲道：“你是歡歡的媽，你怎么能跟她說這樣的話？她發生了那么多事情是她想的嗎？你不心疼她就算了，你還往她的傷口上撒鹽！有你這樣當媽的嗎？爸，你也不攔著點媽！”

“我，我……”沈父顯得有些無措：“你媽說的話難聽了點，但也是為了歡歡好啊……”

沈母對小兒子簡直恨鐵不成鋼。

她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他！他倒反過來質問她了！果然是個蠢貨！

“阿明，你少護著她了，你護著她，她有為你考慮嗎？沒有！你聽媽一句勸，這個白眼狼不值得！等謝瘋子來了，你就趕緊讓她跟謝瘋子走！別讓她再拖累你了！”

沈母又看向扛著鋤頭回來的林珍珍：“老二家的，你說是吧？”

老二是沈予歡的親哥，他不忍心將她趕出去，但老二媳婦只是沈予歡的嫂子，總不能忍受小姑子帶著個拖油瓶在家里吃白飯吧？

林珍珍放下鋤頭，呵呵笑了兩聲：“媽，我可不是那么狠心的人。雖然歡歡跟我沒有血緣關系，但她是我男人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是我孩子的姑姑，就是我的家人！我的家永遠都是她的家，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這是在諷刺沈母狠心呢，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趕出去。

沈母氣得發抖。

這個林珍珍是腦子進水了不成？她狠心不也是為了他們家嗎？沈予歡就是一個賠錢貨，他們怎么就不明白呢？

沈予明卻反應過來：“媽？你說的謝瘋子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歡歡要跟謝瘋子走？”

“還能是誰？就是四年前跟她鬼混的那個男人！”沈母氣急敗壞道：

“你們還不知道吧？幾年前她不要臉鬼混的男人不是別人，就是幾年前來我們大隊做知青的謝瘋子！”

沈予明和林珍珍一臉震驚地看向沈予歡。

“反正人我已經叫來了，到時候不管她愿不愿意，”沈母撂下狠話：“都得給我跟人走，甭再給我留在家里丟人現眼了！這可不是她的家！容不下她！”

---

從沈母說了幾年前跟沈予歡鬼混的男人是謝瘋子之后，沈予明就陰沉了一張臉，但忍著沒在父母面前質問妹妹。

沈父沈母一離開，他就忍不住了，啪的一巴掌拍在飯桌上：“是他強迫你的是不是？”

沈予歡沒料到他這么激動，嚇了一跳。

“行了，你別那么激動，先冷靜一下，等歡歡好好說。”林珍珍趕忙道，握住沈予歡的手，責備的看向沈予明。

當初沈予歡未婚先孕，對于孩子的父親是誰她緘口不言，就解釋過她不是被強迫的，沈二哥和沈二嫂沒有相信。

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也不是什么放浪形骸的人，當時也沒有談對象，不是被強迫的怎么可能突然難不成她還是自愿的嗎？

沈予歡無奈，但她也不能違背事實，亂給人家潑臟水，：“謝瘋子確實就是小陽的父親，但他真的沒有強迫我，我……當時確實是愿意的。”

那天晚上謝瘋子明顯有些神志不清，像是中了藥的樣子，她一主動他也主動，可以說他們誰也沒有強迫誰，都是自愿的。

沈予明和林珍珍依然不信。

“這個畜生！”沈予明握緊拳頭，青筋暴起。毫不讓人懷疑，要是謝瘋子此時就在他的面前，他會將他打死。

林珍珍亦然，怒氣沖沖地說：“歡歡，你就別為他說話了，是不是他強迫的你，我們會分辨！你別怕，我跟你二哥都站在你這邊的！”

林珍珍性格潑辣，但她跟沈予歡的關系不錯。

這些年來，沈予歡也并不是在家里帶著孩子吃白飯。

相反，她雖然不出門干活，但她以前跟著村里的赤腳大夫爺爺學過些醫術，這些年也有給人治病，收入雖然不多，但養活她和她兒子之外也有些盈余，這些盈余她基本都拿來幫襯著二哥二嫂兩口子。

另外她在家帶孩子，除了帶她自己的兒子小陽，也有幫忙帶哥嫂帶他們一兒一女。

所以與其說沈予歡在啃沈予明林珍珍的，還不如說是他們兩口子啃沈予歡的。

林珍珍是個知道感恩的，沈予歡對她好，她也拿沈予歡當家人。

……

不知道謝瘋子會什么時候來，怕只有沈予歡一個人在家，第二天沈予明和林珍珍就叫上沈予歡一起下地去。

路上遇到的村民，基本都要多看幾眼沈予歡，有同伴的還扭頭對同伴竊竊私語。

剛開始沈予歡和沈予明林珍珍還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自從沈予歡未婚生子，只要她出現在人前，迎接她的都是這樣的場景。

“歡歡！”

一個慈祥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予歡扭頭看去，是她二叔二嬸一家子，他們手上各自拿著農具，也是出來下地干活的。

說話的是她的二嬸，快步走上前來，一臉擔憂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