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醫生?
孫秉安和包虹一臉懵,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也沒有想起他們認識什么沈醫生。
孫秉安不知道想到什么,臉色更加嚴肅起來:“阿姨,不會是那個沈醫生跟您說認識我們,讓你們相信她吧?”
不是他們多想,而是這樣的事情并不少見。
因為百姓對軍人都有著一種天然的信任感,所以很多人想要做一些事情的時候,經常會說自己是退伍軍人,或者家里有什么親人朋友是軍人,以此增加別人對他的信任感。
鄭家婆媳倆不會就是遇上這樣的事情了吧?
“不、不是!”鄭母一看孫秉安誤會了,連忙解釋道:“沈醫生沒說她認識你們,是我聽陽光醫院的醫生護士說,她的愛人是你們軍區的謝團長!我就想著,都到團長這個級別了,你們估計肯定是認識的!”
沈醫生?謝團長?
沈予歡?謝廷川?
孫秉安和包虹懵然對視一眼,看向鄭母,異口同聲地問:“你說的是沈予歡沈醫生?謝團長謝廷川?”
“對對對!就是他們!”
孫秉安和包虹:“……”還真是沈予歡??!
鄭母不懂他們為什么聽到沈醫生的名頭這么吃驚,小心翼翼地問道:“沈醫生有什么問題嗎?”
“沒、沒問題!”孫秉安竟然都有些口吃起來。
包虹卻認真起來,問道:“沈醫生怎么說啊?”
鄭母就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遍。
“……”孫秉安和包虹被震得一時之間腦子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而鄭母這個時候才進入正題,像是鼓足了畢生的勇氣,抬起頭,布滿皺紋的臉上帶著懇求和深深的羞愧,聲音也低了下去:
“我、我這次來,除了是告訴你們春風的消息,還有、還有一件事就是,春鳳治療的費用問題,”她有些難以啟齒:
“政委同志,我想求組織能不能、能不能先借給我們一點錢?給春風治病用?我、我寫借條!按手??!等春風病好了,我們娘倆就是砸鍋賣鐵,做牛做馬,也一定把錢還上!”
她怕孫秉安不信,又急切地補充道:“真的!我老婆子說話算話!我……我識字不多,但借條一定會寫!手印也按!”
因為沈予歡的事被震得思緒翻飛的孫秉安回神,聞言連忙道:
“鄭阿姨,您千萬別這么說。你們的事情今天我已經找領導商量過了,領導也表示一定會管!現在馬同志在陽光醫院,我們會有人找陽光醫院了解這個事情的,您不用操心!”
鄭母擦拭著眼角道:“好!好!太好了,謝謝組織……”
……
謝母準時接小陽回家,遠遠看見家門口停著一輛小貨車,兩個穿藍色工裝的男人正從自家院子出來,手里抬著那套紅木沙發。
這是怎么回事?她才出去接孩子這么一會兒,家里就進賊了?還偏偏看上了這昂貴的紅木沙發?
謝母心頭一緊,連忙拉著小陽快步走到門前。待看清貨車車廂里那個挽著袖子、露出古銅色胳膊、戴著厚實帆布手套幫忙搬運的人正是謝廷川時。
她才松了口氣:“嚇我一跳,還以為家里遭賊了呢……你這干嘛呢?好端端的,怎么讓人把紅木沙發搬走了?”
“我買了套軟墊沙發,”謝廷川幫著工人將沉重的紅木沙發抬上車,一邊解釋道,“這老沙發不搬走,新沙發沒地方放?!?/p>
謝母探頭往車廂里瞧,一眼看見了那套淺灰色的軟墊,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謝廷川,你審美怎么變差了?居然喜歡這種軟塌塌的沙發?”
在謝母這輩人眼中,厚重結實的紅木沙發才是既實用又氣派的代表。
即便是如今,在多數人看來,紅木沙發也遠勝于這種塞滿棉花的軟墊款式。
謝廷川聞言瞥了母親一眼:“不是我想買,是你兒媳婦想要?!?/p>
結婚頭一天回來,沈予歡就說想要個軟綿綿的沙發,他當時就記下了。
只是市面上沒現成的,這才找人定制,前兩日才做好,今天剛送來。
一聽是沈予歡想要的,謝母臉上那點嫌棄瞬間煙消云散。待那軟墊抬到近前,她用力按了按,臉上堆滿笑:“哎喲,這沙發好?。≤浐鹾醯?,躺著肯定舒服。還是歡歡有眼光!”
謝廷川無語:“……”
謝母對自己這“看人下菜碟”的行徑毫無心虛,反而一本正經地吩咐兒子:“那你趕緊安排人把沙發弄好,過來給我搭把手做飯。”
謝廷川停下手里的活,皺眉道:“這么早就做飯?她還沒回來呢?!?/p>
這個“她”,指的自然是沈予歡。
“怕歡歡回來吃涼的?”謝母轉身正要進屋,聞言回頭失笑,“予歡早回來了,在樓上睡著呢,做完飯就叫她下來吃。”
說完,她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怎么睡了這么久還沒醒?都快兩個鐘頭了?!?/p>
沈予歡回來了?而且午睡到現在?
謝廷川頓住了,小陽卻很驚喜:“媽媽回來了?那我要去找媽媽!”
說完就要轉身上樓跑去找沈予歡。
“等一下!”謝廷川叫住他,小陽疑惑地站住了腳步。
“你別去,我去!”謝廷川說完,對工人說:“抬穩,我松手了?!?/p>
確認工人抬穩了之后,他松開了手,邊利落地脫下手套邊大步流星地往樓上走。
留在原地的小陽???
他疑惑地轉頭看向奶奶:“為什么他去我不能去?”
謝母都快笑死了,為什么?因為他擔心她唄!
“沒事,讓他去吧,媽媽醒了很快就下來了!”謝母笑著安撫孫子。
謝廷川幾步上了二樓,推開房門,屋里拉了窗簾,一片漆黑。
但還是能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個身影,那個身影似乎是被他吵醒了,沙啞的聲音傳來:“誰啊?”
“是我,”謝廷川說。
“嗯!”沈予歡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來,見謝廷川靜靜地立在那里,奇怪地問道:“怎么了?怎么不開燈???”
“我怕開燈你眼睛適應不了,”謝廷川聞言,打開了燈。
沈予歡果然被燈光閃到了眼睛,有些不適應地瞇了瞇眼,這才看向謝廷川,打了個哈欠道:“現在幾點了?”
“快六點了?!?/p>
“我竟然睡了這么久,”沈予歡也有些稀奇:“希望今天晚上不要睡不著了。”
她起床準備穿鞋,結果有一只鞋找不著了,剛想低頭看看是不是被她踢到床底下去了。
旁邊的男人動作比她更快,直接蹲了下去,一只腳半跪,一只手往床底下伸。
沈予歡看著他那圓潤飽滿、有著濃密頭發的后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