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識好歹的陸團長正在團部的指揮中心開會。
他原本是要去總部匯報任務(wù)信息的,走到半路收到軍區(qū)急電,這邊演習出了問題,所以才匆匆折返回來。
此刻他背手站在地圖前,劍眉緊蹙,盯著圖上藍紅雙方的焦點:“不能這么打下去,必須要馬上更換戰(zhàn)術(shù)。”
團部李參謀與他并肩而立,正要給出意見,門外沖進一個氣喘吁吁的戰(zhàn)士:“團……團長,不……不好了。”
眾人一驚,同時看向他。
陸錚昀眉角略略抬高,背在身后的手不由一緊:“是前線出什么問題了嗎?”
“不……不是。”戰(zhàn)士打著磕巴,“是您……您妻子來隨軍了。”
“啊?”
在李參謀的驚訝聲中,其他人也都詫異地看向陸錚昀。
隨后,不知是誰率先笑出聲。
李參謀也笑呵呵地拍了拍陸錚昀的肩膀:“既然是嫂子來了,團長還是先回去看看吧。”
“是啊團長,反正今天是雙方休戰(zhàn)期,具體戰(zhàn)術(shù)晚一點研究也不遲。”
關(guān)于陸錚昀那個結(jié)婚四年只收錢不來信的妻子,他們都略有耳聞。
如今人家居然一聲不吭直接來隨軍了,于情于理陸錚昀都該先回去看看才對。
陸錚昀自己也覺得奇怪。
謝吟秋不是都跟其他人私奔了嗎?怎么又來隨軍了?
難不成她又缺錢,所以出新招了?
不管怎么說,都得先見到她人再說。
可就在陸錚昀吩咐李參謀帶著其他人先出新的作戰(zhàn)計劃,剛想走就突然收到了上級打來的電話:“陸團長,你匯報的總結(jié)工作上出了點問題,需要你馬上再過來一趟。”
對方語氣緊張,看得出事情確實十分緊急,陸錚昀連忙應下。
隨即在出發(fā)前吩咐錢毅:“錢副官,我有點急事等有空了再去見你嫂子,你幫我去安頓一下她。”
……
家屬院三十一號門前。
好幾個鄰居嫂子正圍在門外,探頭探腦地往里面瞧。
見錢毅過來都爭先恐后地上前詢搭話:
“錢副官,陸團長怎么沒來,我還想問問嘞,你家團長那媳婦細皮嫩肉,長得真好看,真要來隨軍嗎?”
“錢副官,我也是想問,瞧她知書達理像個念過書的,不是那種只認錢不認人的主啊。”
這話一出,旋即有人打斷:“瞎說什么呢?人家陸團長的愛人怎么可能是你說的那種人?”
“是是是,都是我說錯話了,陸團長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錢毅面色如常,沒有回答她們的搭話,只是道:“各位嫂子,陸團長有事讓我來安頓下他妻子,你們先讓我進去吧。”
聞言,幾個鄰居連忙讓開,退到旁邊卻還依依不舍地往陸家門里看。
直到錢毅回首瞥向幾人,她們才恍如夢醒,陪著笑你推我搡地離開。
錢毅目送著幾人走遠,才微舒口氣,推開院門。
謝吟秋正站在干凈的小院中,穿一身白色波點布拉吉長裙,印有‘首都大學’的綠色雙肩包放在石桌上,一只素白的手輕輕搭在上面。
謝吟秋轉(zhuǎn)過頭,對上陸錚昀雙眼,她一陣錯愕:“你們團長呢?”
錢毅有些尷尬的一笑:“嫂子,團長他臨時有事被叫走了,估摸著要七八天才能回來,他讓我先來安頓一下你。”
七八天!
聽到七八天,謝吟秋頓了頓,沒想到自己要在這里呆這么長時間。
她嘆了口氣,表情有些不自然。
錢毅機靈,知道謝吟秋肯定有情緒,于是立刻開口說:“嫂子,你來隨軍團長他屬實是沒想到,真是辛苦你了,團長他這人是個悶葫蘆,您別跟他生氣。”
謝吟秋點點頭,隨屋里走去,謝吟秋拎著自己的雙肩包跟在他后邊走進房間。
眼看著他帶著自己走進主臥,謝吟秋眉頭一緊當即想阻止,卻見錢毅從柜子里拿出一床全新的床上用品,邊鋪邊說:“團長他最近暫住團部,你有什么事可以去那里找他。”
他干活很麻利,沒多久就將床鋪整理好,又從抽屜里掏出一疊飯票遞給謝吟秋:“嫂子,這些你先用,不夠到時候再跟團長說。”
部隊打飯只認飯票。
謝吟秋也沒矯情推諉,接過飯票道了聲謝謝:“用了多少張,走之前我折現(xiàn)給你。”
錢毅拒絕了她,只是說道:“這些飯票都是團長讓我給你的,那嫂子你休息,我先走了。”
他走后,謝吟秋把行李大致歸納好,看著時間不早了,拿著謝毅留下的飯票出門吃飯。
食堂在家屬院東北角。
謝吟秋到得晚了些,食堂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她打好飯,找了個角落坐下,還沒顧得上吃飯,一道身影從頭頂籠下來。
“謝吟秋,你怎么在這?”
謝吟秋抬頭看去,一張和她有幾分相似的臉映入眼簾。
謝春荷穿著白襯衫,邊緣揶進黑色傘裙內(nèi),腳下是雙锃亮的黑色皮鞋。
這一身最起碼得五十塊。
一想到這些都是她靠著出賣自己得來的,謝吟秋就氣不打一處來:“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不是拿錢跑路,去首都了嗎?你怎么會在這里?”
提起此事,謝春荷眼神飄忽,神色略帶慌張:“謝吟秋,你和陸錚昀那個軍痞已經(jīng)是合法夫妻,你就乖乖認命,別想再勾搭衛(wèi)家,否則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謝吟秋這次來只想順利離婚,不想招惹其他事。
她冷哼一聲,沒打理謝春荷,低頭吃飯。
不想,謝春荷居然一把掀翻謝吟秋的餐碟,拍著桌面怒斥:“謝吟秋,我和你說話,你聽到?jīng)]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