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放在那里,又不會跑,你養(yǎng)傷要緊,”林茗煙對他這工作狂的性子真是又愛又恨。
行動力強的男人,非常有魅力。
但是這樣,他自己就要辛苦很多,林茗煙心疼。
四爺看了一眼哭喪著臉的蘇培盛,后者會意,立刻帶著一屋子的奴才退了出去。
林茗煙看著一屋子的人靜悄悄的退了個干凈,這才驚覺四爺?shù)耐卣媸桥c日俱增了。
這些奴才,如今都調(diào)教的完全按照他的喜好來了。
四爺看她又呆呆的去看奴才們,搖搖頭笑了:“小腦袋瓜想的事情多,怎么就想不到點子上?”
“此次事情徹查下來,你那個復(fù)合弓肯定會出現(xiàn)在皇阿瑪?shù)淖腊干稀!?/p>
“你一個內(nèi)宅婦人,接觸弓箭才兩年時間,就能研制出這么好的東西?”
“前頭有個伊氏,皇阿瑪很可能會想多......”
四爺解釋起康熙爺?shù)亩嘁桑屃周鵁熀蟊骋魂嚴浜埂?/p>
如果沒有刺客這回事兒,林茗煙只是單純的打獵,沒人會注意這把弓。
可是她現(xiàn)在以一己之力,對抗了對方好幾個弓箭手。
而且那些刺客都是從小訓(xùn)練的,不可能會比她這個半路出家的差。
那么,復(fù)合弓的威力,一下子就被顯現(xiàn)出來了。
“那說是爺研制的?”林茗煙毫無負擔(dān)是把鍋甩到他身上。
四爺哂笑一聲:“所以爺才想要了解清楚,不然皇阿瑪問起來爺可是一問三不知。”
皇阿瑪可不會因為他受傷了,就放過詢問他。
畢竟他是肩膀受傷了,不是嘴巴不能開口了。
就算不能開口了,這樣發(fā)大事,只要他手沒斷了,都要一五一十的寫出來。
他在去稟報的路上,就已經(jīng)想好了對策,現(xiàn)在就得爭分奪秒的去實施了。
林茗煙趕緊把復(fù)合弓拿來,跟他說原理。
四爺會走路就開始拿弓箭,很容易就明白了其中奧妙。
深思一會兒道:“你讓文保幫你做這個弓的時候,可有說過是你自個兒想的?”
文保沒有跟來塞外,要是口供對不上,很容易露餡兒。
林茗煙趕緊搖搖頭:“沒有,我怎么敢這么說啊,我就是說是爺找來的圖紙。”
她對這種把鍋甩在四爺身上的事兒,已經(jīng)很熟練了,簡直是張口就來。
而且讓別人幫她做事他可能不上心,把四爺搬出來后,騎射師傅一句廢話都沒有,埋頭就睡苦干。
四爺滿意的點點頭:“不錯,要是問你,你就咬定是爺幫你搜羅來的。”
接著,他又在思索門下有哪個人,能擔(dān)得起這樣改良弓箭的大功。
最后思來想去,想出了一個人。
“鄔思道?”林茗煙給四爺擦臉的手一頓,發(fā)出一聲驚呼。
這不就是九龍奪嫡里頭,四爺?shù)淖顝娭悄覇幔?/p>
沒想到這時候就已經(jīng)在四爺身邊了。
四爺狐疑道:“茶茶認識?”
每個皇子都會養(yǎng)一些門人,這些人都有這樣那樣的本事,是他們的謀士幫手。
但是他的門客都養(yǎng)在前院,不可能讓后院的人知道。
即使是茶茶也并不清楚。
林茗煙搖搖頭,含糊道:“聽說過,久仰大名啊~”
從上一回四爺說叫她不要說上輩子的事兒,林茗煙就沒有露過任何口風(fēng)。
即使已經(jīng)相愛了,林茗煙也覺得告訴他不準確的歷史是件很不靠譜的事情。
不說別的,就說孩子們,難道要告訴他,弘暉弘昀弘昐弘沛都早幺?
呸呸呸~
歷史已經(jīng)變了,他們會活的好好的,長命百歲。
那么其他事情可能也不會準確,是人是鬼需要四爺去判斷,而不是讓她的言語影響了他的決斷。
四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茶茶去洗洗換身衣裳,雙臂讓十三娘幫你上藥。”
他也是從小拉弓鍛煉起來的,第一次出門打獵太興奮,晚上一雙手臂動彈不得。
茶茶現(xiàn)在多難受,他當然知道。
林茗煙知道他想跟鄔思道商量復(fù)合弓的事情,不敢耽擱他的時間,應(yīng)聲出去。
走到帳篷側(cè)面的時候,遠遠看到一個穿深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過來。
他的身量不低,但是過于消瘦,最顯眼的是走路有點跛。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鄔思道啊!
對方很是敏銳,察覺到有人的目光,一雙銳利的眸子立刻對了過來。
林茗煙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轉(zhuǎn)頭,帶著十三娘去后頭的帳子。
她就是遇上了歷史上的名人,過個眼癮罷了。
深究起來,就像是半路遇上了明星,悄悄看一眼拍個照發(fā)朋友圈炫耀一下罷了。
但是鄔思道不知道,他問身邊引路的小太監(jiān):“那人是誰?”
其實他大致能猜到,四爺出門只帶了福晉一個女人。
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主帳邊上的女人,只會是四福晉。
“鄔大人,可不敢亂看,”小太監(jiān)不敢多說,只能這樣提醒。
鄔思道當然不敢再提,進門跟四爺商量對策去了。
康熙爺這邊查的速度很快,聽著梁九功的匯報,一下子砸了手里的茶碗。
他其實是個性格很溫和的帝王,對比之前的帝王無情,他的情很多。
對后宮的嬪妃他多情,堪稱端水大師,大家都有一段刻骨難忘的寵愛。
對朝廷大臣,他也都關(guān)心關(guān)愛,很多人深感得遇明主。
對孩子們,他更是個個都能記住性格和需求,算是個好父親。
可是現(xiàn)在,他深深的感到了無力。
為什么,為什么他最愛的孩子,變成了這樣?
就好像他最喜歡的一棵小樹苗,明明看著健康成長,挖出來一看,地下的根都已經(jīng)爛透了!
“那畜生在干什么?”康熙爺?shù)穆曇舯洹?/p>
梁九功埋下腦袋:“在帳中......”
梁九功沒敢說完,今天的圍獵太子露了個面就走了,根本不曾參與其中。
回到帳篷,也是跟底下奴才廝混,沒干一點兒正事。
但是這話可不敢說,主子能干,他不能說。
要是這點子眼色都沒有,他早就不知道填宮里哪口井了。
但是康熙爺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他對太子身邊人多有注意,早就知道他那點破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