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燼這一番連消帶打、直接點明力量源頭的話，不僅讓圣主瞬間語塞，也讓瓦龍和他手下們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如此直接地反駁圣主，并且似乎……還知道很多內(nèi)情？

“你……你這個小偷！強詞奪理！”

圣主被噎得夠嗆，那沙啞的聲音因為氣急敗壞而顯得有些尖利，

但除了重復(fù)“小偷”這個稱呼，他似乎一時也找不到更有力的反駁。

誰讓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雕像的。

而且，畢竟，李燼說的，從某種意義上，是事實。

而與此同時，圣主雕像眼窩中的紅光開始以一種不正常的頻率瘋狂閃爍，

一股無形的、晦澀的魔法波動試圖擴散開來。

他在暗中嘗試！

嘗試重新連接那遠(yuǎn)在深海、被封印的尼嘉面具，嘗試像過去那樣，

憑借他惡魔的本源和對黑暗力量的掌控，強行奪取或者干擾這些黑影士兵的控制權(quán)，

甚至試圖直接汲取面具的力量來補充自己！

然而，他釋放出的感知和召喚，如同石沉大海。

那原本應(yīng)該與他存在著一絲微弱聯(lián)系的面具，此刻仿佛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更讓他心驚的是，眼前這數(shù)百名黑影士兵，它們與陰影維度的連接核心，已經(jīng)完全指向了那個年輕的、可惡的人類！

他圣主的意志，在這些曾經(jīng)可以被他間接影響的黑影士兵面前，

失去了任何作用，連最微小的一絲漣漪都無法激起！

一個士兵都無法召喚，一點響應(yīng)都沒有！

雖然李燼無法像圣主那樣清晰地感知魔法波動，

但他以自己對原劇情的了解，以及對圣主狡詐本性的認(rèn)知，

立刻就猜到了這家伙八成在暗中搞鬼，試圖奪回控制權(quán)或者使絆子。

他心中冷笑，表面上卻故作輕松，用一種帶著幾分戲謔的語氣對著圣主說道：

“我說圣主，就別在那里白費功夫，暗地里搞小動作了。沒用的。”

他抬起手，輕輕打了個響指，周圍所有的黑影士兵仿佛響應(yīng)般，猩紅的目光同時閃爍了一下，氣息更加凝練。

“你不可能再感應(yīng)到尼嘉面具，更不可能再驅(qū)使這些黑影士兵了。”

“它們現(xiàn)在，只聽命于我一人。你……已經(jīng)出局了。”

李燼這話原本帶有試探和詐唬的成分，他想看看圣主的反應(yīng)來判斷自己是否完全掌控了局面。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圣主在短暫的沉默或許是震驚和難以置信后，那暴怒的氣息竟然迅速平息了下去。

雕像眼中的紅光恢復(fù)了平穩(wěn)的閃爍，

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卻帶上了一種故作淡然、甚至是不屑一顧的語調(diào)：

“哼！無知的人類。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

“一個區(qū)區(qū)的黑影面具，一點影子的力量而已……”

圣主的聲音帶著一種刻意的輕蔑，

“你想要？拿去便是了。對我圣主而言，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點輔助手段，失去了又何妨？”

他話鋒一轉(zhuǎn)，似乎完全將剛才的爭奪拋在了腦后，語氣中帶著一絲真正的好奇，

或者說，是試圖掌握主動權(quán)的探究：

“我更好奇的是，你，擁有這樣力量的人類，費盡心思找到這里，是為了什么？”

“如果你尋求合作，為什么不直接與我——偉大的圣主談？”

“反而要去找……瓦龍和他手下這群……哼，效率低下的廢物合作？”

“廢物”這個詞，如同針一樣刺進(jìn)了瓦龍和他手下的耳朵里。

阿奮和拉蘇臉上瞬間涌上憤懣之色，阿奮更是忍不住低聲嘟囔：“這個老石頭！說什么呢！”

拉蘇也癟著嘴，一臉不服氣。

周雖然依舊保持著格斗姿勢，但墨鏡下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顯然對圣主的評價極為不滿。

就連一直面無表情的特魯，那厚重的鼻翼也微微翕動了一下，顯示著他內(nèi)心的不悅。

而被直接點名的瓦龍，臉上那點平靜終于維持不住了。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握著蛇頭權(quán)杖的手明顯收緊。

他狹長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冰冷的怒意，但他強忍住了，沒有立刻發(fā)作，

只是從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

心里早已將圣主這個過河拆橋、目中無人的老惡魔罵了無數(shù)遍。

李燼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心中暗笑，知道圣主這番話反而幫了自己一個小忙。

他順勢接過話頭，目光轉(zhuǎn)向臉色不太好看的瓦龍，語氣帶著一種“你懂的”的意味：

“圣主，你看，這就是問題所在了。找你合作？”

李燼搖了搖頭，笑容變得有些意味深長，

“確實，找你合作，理論上能更快地達(dá)成一些目標(biāo)。但是……”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然后一字一句地說道，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殿堂：

“但眾所周知，你，圣主，是一個惡魔。而惡魔……尤其是像你這樣曾經(jīng)統(tǒng)治世界、又被封印了千年的惡魔，從來就不講信用。”

“承諾、協(xié)議、合作……對你來說，不過是利用工具和隨時可以撕毀的廢紙。”

“跟你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最后怎么被吞掉的都不知道。”

“我可不想辛辛苦苦半天，最后為你做了嫁衣，還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李燼這番話可謂毫不留情，直接撕破了圣主虛偽的面具，將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了臺面上。

“你……！”

圣主被這番直白的話嗆得再次語塞，那雕像似乎都?xì)獾梦⑽⒄饎恿艘幌隆?/p>

他猩紅的眼眸閃爍著，想要反駁，卻發(fā)現(xiàn)對方說的……好像基本都是事實？

這讓他陷入了一種詭異的自我懷疑和惱怒之中，

難道他圣主，偉大的火之惡魔，在人類世界的信譽已經(jīng)破產(chǎn)到這種地步了嗎？

這個人類怎么會如此了解他的行事風(fēng)格？

不再理會陷入沉默或許是憋屈的圣主，

李燼重新將目光投向了瓦龍，臉上的笑容變得真誠了一些，

他向前微微走了一小步，周圍的鬼影士兵隨之微微調(diào)整陣型，對著瓦龍說道：

“那么，瓦龍先生。”

“現(xiàn)在，我們可以心平氣和地，談一談我們之間的合作了嗎？”

“我相信，我們之間，會有更多共同語言，以及……更堅實的合作基礎(ch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