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你沒事吧!”
保鏢們手忙腳亂地去扶唐納德,然而這么多人同時擁上去,有人沒注意,踩到唐納德的手。
“啊!”唐納德發出二次慘叫,“瞎子,沒看到踩到我了嗎!”
他一把亂推,結果對方沒站穩,朝他身上倒下去,又壓斷了他一根肋骨。
這次,他疼得叫不出來了。
一陣兵荒馬亂,唐納德終于被妥善處置。
“這破車別修了,現在、立刻、馬上,叫酒店的人來接我們!”
唐納德粗喘著氣下達命令,保鏢們立刻去聯系駐守在酒店的人。
時間一點點流逝。
“阿嚏——”
唐納德凍得打了個噴嚏。
塞倫蓋蒂今天晚上只有5度,且草原空曠,夜風吹來根本無處躲藏。
因著腳崴、肋骨斷裂,他現在整個人平躺在汽車后排的坐墊休息,連呼吸都帶著疼痛。
他聲音幾乎只有氣音:“為什么還沒人來?”
“他們說在路上,還得再等等。”
唐納德怒不可遏:“等等等,從開始到現在,你們到底還要我等到什么時候?五個小時,整整五個小時。”
“汽車爆胎、飛機漏油維修,你們還要弄出什么狗屎事情來氣我。”
唐納德面無表情:“你們每個月領著我的薪水,做事情就這么不負責任?”
“現在這個時間我應該待在酒店,可是因為你們這群廢物的失誤,我要在這鳥不拉屎的野外過夜。”
保鏢在心中吐槽:是你非要出門的,好好待家里不出來不就沒事了?
但他不敢。
只是低著頭,非常小聲:“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出發之前再三檢查過,可是出門之后,所有交通工具都突然出問題。就好像……好像有某種神秘力量在阻止他們過來。”
他是相信上帝的存在的。
一個意外可能是意外,很多個意外就只可能是巧合。
“或許是因為我們偷獵,觸怒了上帝……”
他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黑色的洞口對準他,唐納德的臉色幾乎整個扭曲。
他心中的憤怒幾乎蓋過身上的疼痛。
“說啊,說下去啊。”
“你想說什么,布萊克?你想說因為我非法獵殺草原上的獅王,所以被上帝怪罪。”
“現在上帝對我降下懲罰,讓我被困草原、得不到施救,只能忍痛在這里過夜是嗎?”
槍口下移,唐納德毫不猶豫在布萊克的大腿上開了一槍。
“啊——!”
槍聲混雜著慘叫聲,響徹整個草原。
布萊克捂著腿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發出慘叫。
另外一個保鏢杰爾跑來,趕緊替他止血。
“bOSS,你不能再開槍,槍聲和血腥味會吸引獅子或者斑鬣狗。”
唐納德面孔冰冷:“那正合我意,我還沒有獵到我指定的獅王。”
“如果你們給不了我想要的,尾款我一分錢都不會給,明白嗎?”
他看向慘叫的布萊克:“布萊克,我想你這張黑色的皮膚底下裝著的不是腦子,是屎。這世界上沒有上帝,對你而言我就是上帝。”
“而現在因為你的無能,上帝很生氣。你那張嘴再說些惹我生氣的話,下一顆子彈就會打進你腦子里,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現在所有人,滾去搭帳篷!”
唐納德粗喘著氣,他從隨身的口袋里摸出一點東西,然后放在鼻間吸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大腦輕飄飄的感覺蓋住了身上的疼痛。
杰爾扶著布萊克離開,小聲問他:“能撐住嗎?”
布萊克輕微點頭。
一行人在野外搭了帳篷,然后把唐納德抬過去。
如今已經很晚,他餓得不行,好在車上還有一些備用的食物。
保鏢們原地生火,一邊防備著周圍,一邊給唐納德烤肉。
他指名要這個。
生火烤肉的過程中,唐納德玩著手機。
他在看。
看手機里存放著的照片,那上面,每一張都血淋淋。
被開腦的猴子、被剖作兩半的鱷魚、被砍斷象牙的大象、四肢被吊起來的濕透被砍下的獅子……
這些照片讓唐納德心中的怒意和煩躁不翼而飛。
有什么東西搭在他的肩膀上。
唐納德翻到下一張照片:“怎么了嗎?肉已經烤好了?”
無人回應。
“有什么直接說。”
那人從右肩又換到左肩,還是不說話。
唐納德不耐煩地轉頭:“到底什么……”
他未盡之語被咽了回去,對上的是一雙泛著幽光的眼睛。
“杰爾——”
唐納德剛喊出杰爾的名字,身后的狒狒就用力給了他一巴掌,直接掀翻他。
緊接著,無數的橄欖狒狒從四面八方涌來。
他們騷擾、偷襲、搶劫,順道虐待行動不便的唐納德。
來得快,去得也快。
架子上的烤肉全部被搶走,最后就留了幾個罐頭。
杰爾跑來檢查唐納德:“bOSS,你沒事吧?”
“你們的眼睛是用來裝飾的嗎?為什么這么多狒狒靠近都沒發現!”
杰爾低著頭:“現在天色太晚,視野受限,是我們的疏忽。”
唐納德已經筋疲力盡,他閉上眼,再睜開眼:“食物還剩多少。”
“只有兩個黃桃罐頭了。”
“我不吃這種東西,我要吃肉。”
杰爾有些為難:“可是車上沒有。”
“那就去找,”唐納德不耐煩地打斷他,“這是草原,有的是肉,隨便獵點什么。你們手里的是槍,懂嗎?槍。”
“可是現在已經天黑了,很危險。”
“危險就去死。”
唐納德用槍指著他:“是選擇現在被我打死,還是出去打獵?”
杰爾的沉默了很久才開口:“我明白了,我留幾個人,帶剩下的人去打獵。”
唐納德今天出門,總共帶了12個人,如今杰爾帶走8個,留了4個人照看他,包括腿受傷的布萊克。
腦子里暈乎乎的唐納德緩緩閉上眼睛。
一天一無所獲的疲勞淹沒了他,加上藥效,他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就在這時,帳篷外傳來了特別的聲音。
唐納德皺起眉,側耳聽……是呼吸聲。
“布萊克?薩卡西?帳篷外的是誰?”
無人回應。
唐納德不耐煩道:“有什么事滾進來說,別在外面裝死。”
帳篷外的人動了。
一只鋒利的尖爪劃開帳篷,唐納德對上了一雙在夜晚閃閃發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