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禮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身邊的老人問他:“是認識的朋友?”
“認識,但未必當得上朋友。”
他想認識對方,對方未必愿意給這個機會。
夏以安被當面暗示,沒有任何反應。
她回答前一句話。
“這位老先生,很抱歉,這塊黃翡我不出售。無論多少錢都不出售。”
這是小金蛋親自挑選的翡翠,對她有重要意義。
她不會送人的。
老人眼里閃過一絲遺憾。
“好吧,這塊雞油黃的品質實乃罕見,我在港城搜集了那么久,不是油性比不上,就是黃色比不上。”
“小姑娘,你運氣真好啊。”
夏以安坦然自得:“我的運氣一向很好。”
否則,怎么會遇見系統,遇見小金蛋呢?
夏以安讓師傅繼續切割,終于將一整塊的黃翡給掏出來。
好巧不巧的是,這塊黃翡整個的形狀,恰好是橢圓的,像一顆蛋。
不過實際面積并不大,大概是她巴掌那么大小。
廖叔感覺自己心臟已經有點受不住:“丫頭,你還在這里開啊?要么,你帶回去開吧。”
這丫頭運氣有點邪性,萬一后面還有超級好貨,那他心臟哪受得住啊。
他的料子本身就硬,根本不用“開出極品翡翠”這種消息去提升影響力加速賣貨。
葉枝桃揚眉吐氣:“誒,我們回去再找人多麻煩啊,就全部在你這兒開完好了。”
“廖叔,你說得對,是我太心急,我朋友運氣這么好,大翡翠都在后面呢。”
廖叔心里苦,但廖叔不說。
宴禮和身邊那位老人沒走,夏以安也不在意,所有翡翠交由唐可保管。
袁姚這時候回來,沖她點點頭。
“廖叔,繼續切吧,還有兩塊呢。”
最后兩塊,每一塊都有兩個大西瓜那么大。廖叔捂著胸口,聚精會神等待結果。
第一刀是空的,第二刀見了色。
“……這是有色嗎?看著像霧,但是說是石灰也不像啊。”
廖叔湊近看,身后傳來兩道異口同聲的聲音。
“是無色翡翠。”
“是無色。”
宴禮和蘇玉堂對視了一眼。
蘇玉堂:“無色翡翠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真正的無色,而是透明度很高的白色。種水越好越清透,鐲子就越接近無色。”
“你這已經是高冰種級別的無色,很難得。”
廖叔眼睛都瞪紅了:“再難得的東西到這小丫頭這兒也是好得了。看看她開的什么,無色、黃翡、藍翡,種水還個頂個的好。”
“一會兒是不是還要開個帝王綠出來。”
葉枝桃眉飛色舞:“廖叔,小心點說話噢,那說不定等會兒我家以安就開出來了。”
她勾著夏以安的肩膀:“以安,你說是吧。”
夏以安不敢接話。
以她的運氣……還真不好說啊。
廖叔擼起袖子:“閃開,最后一塊我親自來。你要真是帝王綠,那也有我的功勞。”
“我賣的毛料,我切的毛料。”
廖叔早年就是干切石出身的,別看五十來歲,抱幾十斤的毛料一點不怕重。
他自己觀察毛料,在上面劃了線,沒按夏以安說的十字切法,而是稍微偏了一點。
在最右邊下了一刀。
磨石器嗡嗡嗡地響著,伴隨“咔”的一聲,石頭被分作兩半。
廖叔只看了一眼,就呆在原地。
再抬頭看夏以安,那表情跟見了鬼一樣。
周圍人急了。
“老廖!說話!”
“有還是沒有,別吊人胃口!”
“就是啊,能不能切,不能切閃邊去!”
廖叔不耐煩:“催催催有什么好催的?是你們的料子啊?你們開出翡翠了嗎?一個個的店里鎮店之寶都沒好貨不去收料收貨,在這里看熱鬧。”
“就看,瞅你這人,還急眼了。”
看廖叔這反應就知道有好東西的,都急得不行。
“快點兒的!別磨磨唧唧,是不是爺們兒。”
廖叔也急了:“說誰不是爺們兒呢?先說好,這塊料我切的,肯定有我手氣在!”
他捂著毛料,朝向眾人,然后緩緩移開那塊廢石。
當里面的翡翠展露在眾人眼前時,眾人呼吸一窒。
有人失聲道:“福祿壽?!”
“我靠,還是玻璃種的福祿壽!”
兩個西瓜大的切面,大部分都是石頭,只有中間,差不多一個巴掌大的位置,顯露出玉色。
紫、黃、綠。
三色交相輝映,各據一方。
玻璃種的清透不摻雜一絲雜色,且極為平衡的是,這三色的顏色深度都保持一致。
紫色是清雅的紫羅蘭色,黃色是鮮亮又不奪眼的檸檬黃,綠色是帶著春意的淡陽綠。
這三種顏色,若是單獨拎出來,自然算不上最上乘。
可是三者搭配在一起,效果大不相同。
且玻璃種的種水是萬里罕見,可遇不可求。
廖叔已經擺爛了,他一邊搬回去繼續掏翡翠,一邊嘀嘀咕咕叨叨:“丫頭,你記著,這塊翡翠是廖叔賣你的,是廖叔給你切的,你記著廖叔的好,回頭就別來買料子了。”
“你真要買,就自己個兒回去切啊!”
夏以安還才剛搜完福祿壽的資料,就聽見廖叔的話,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廖叔,你這也太小心眼了。”
廖叔冷哼一聲:“你出去打聽打聽,這整個潘家園,誰不知道我最小心眼。”
“我告訴你,我不發財沒關系,讓我看著別人當我面發財,那就不行!”
牛。
小心眼還小心眼得如此坦蕩。
半個多小時過去,廖叔終于把整塊翡翠都給切出來。
差不多有半個籃球那么大。
廖叔看著翡翠,有些失神:“我都多久沒看見福祿壽了,還是玻璃種的。請個手藝精湛的師傅,仔細規劃一下,弄上十來個鐲子,二三十個,剩的再做戒面……起碼能掙幾個億。”
“丫頭,這是塊好料子,你別浪費了。你有沒有認識的師傅,要是沒有,我給你推薦一個。精打細算,不浪費任何一點。”
夏以安笑道:“我想做的東西,應該用不著那么好雕工的師傅。”
廖叔好奇:“你已經有設計想法了?你打算做個什么?”
“蛋。”
所有人露出懷疑聽力的表情。
“你說什么?”
“我說,做個蛋。”
夏以安比手勢:“長得跟雞蛋差不多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