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園有條小巷子，就有不少專賣玉石的。

門口一個箱子，用硬紙板寫著“原石”。大大小小的堆在一起，報價也很隨意。

幾百到幾萬一塊的都不少。

但蘇玉堂沒帶夏以安她們買這些。

而是去更深的玉石市場。

“這是全國最大的玉石毛料交易市場之一，翡翠、和田玉、綠松石、瑪瑙、水晶，各種玉石都能在這里找到。但是假貨也很多，如果讓老板看出來你不是懂行的，必然是先拿假貨糊弄你。”

夏以安好奇：“會有哪些糊弄方法？”

蘇玉堂笑道：“那可多了。”

“有無中生有的，比如明明就是普通石頭，但是他用翡翠廢料、石英巖還有一些別的東西混合，包裹在外面，偽裝成原石毛料。”

“還有做色的，用一些燃料浸泡烘烤，使原料呈現出一種高級毛料特有的綠癬或松花，讓你一看就覺得這一定能出綠。”

“再比如，就是葉小姐碰上的，假開門子。人家已經切開看過，又粘起來。還弄一片高品質的翡翠薄片貼在開口處，讓你覺得這開口綠意必定能延伸。”

葉枝桃黑著臉，還是不服氣。

蘇玉堂停下腳步。

“好了，我們到了。”

這是一個大型的倉庫，里面分作兩邊，左邊是堆著如山的原石，右邊則放著大型的切割機。

夏以安看什么都新鮮。

門口有人守著，看見蘇玉堂和氣地笑了笑。

“小蘇，帶朋友來玩兒呢？”

“是啊，我朋友想買幾塊原石，那還得是廖叔這兒東西好。”

廖叔聽了這話不免有些得意：“我這可不是什么垃圾場口的料子，你難得帶朋友來，我讓你挑高檔料的。”

蘇玉堂：“不同場口毛料也有高低之分，皮殼沙細如鹽緊密扎實的，就很容易開出翡翠。比如大馬坎、莫西沙，很容易出高品質翡翠；如果是那種低檔的，比如會卡場口，皮殼粗糙沙粒感明顯，就很容易什么都沒有。這種即便開出翡翠，大概率也是品質比較差的豆種。”

“當然，世事無絕對。”

“沒開出來之前，什么都不一定的。”

倉庫里面沒有開很明亮的燈，甚至稱得上有些昏暗。有些人看毛料，手里還拿著小手電筒。

葉枝桃撇撇嘴：“他們就是故意的，賭石買定離手概不退換，黑燈瞎火看走眼也只能自認倒霉。”

她就這么被騙的！

廖叔帶著他們停在一堆原石面前。

“左邊的500一斤，中間的2000一斤的，右邊的20000一斤。”

什么都還沒看出來的原石就這么貴，怪不得葉枝桃擦出一點綠的，能賣上80W。

賭石賭石，果然染上“賭”字的，價格就會變得瘋狂。

夏以安先看的最便宜的那堆，她一塊塊看過去，什么都看不出來。

她拿出手機百度，現搜了一些資料。

嗯……看不太懂，說的這什么手感都有點抽象。

但要是說一種場口的毛料外殼偏黑，一種毛料外殼偏黃，她就能一秒get。

葉枝桃說著與賭石不共戴天，但也溜達達去看毛料了，她直接看的最貴的料。

雖然貴，但是質量高啊。

咳咳，萬一能中呢。

蘇玉堂陪在夏以安的身邊：“如果選不準，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夏以安拒絕了：“我想自己挑挑。”

她看向小金蛋。

【你也選，要是選中了，我讓人雕成你的樣子。】

小金蛋頓時興奮。

【那我可要好好挑挑！】

夏以安看著小金蛋整個蛋埋進毛料里，自己也去選。

挑了幾塊之后，旁觀的蘇玉堂有些疑惑：“夏小姐，你選毛料，是有什么講究嗎？”

夏以安伸出手指：“有三不挑。”

“小的不挑，丑的不挑，不圓的不挑。”

再看夏以安選的毛料，確實個頂個的圓，小的像球，大的像西瓜。

最后，加上小金蛋選的那塊毛料，夏以安選了足足18塊。

葉枝桃目瞪口呆：“你買這么多？”

廖叔一看，大生意啊，頓時笑得特別燦爛，還隨手抓了一塊小毛料塞進去。

“這塊送你了。”

稱重算錢。

18塊最后花了210萬。

“好像不貴啊。”她畢竟挑了好多西瓜大小的料子。

葉枝桃無語：“我的大小姐，那是因為你覺得能出翡翠，才覺得好像劃得來不算貴。你要是把它當成普通的鵝卵石，你看貴不貴。”

這么說也對。

雖然什么也看不懂，但是夏以安就覺得這些里面能開出高品質的翡翠。

所以覺得便宜。

廖叔問：“要不要現在就開了？”

“開！”

開之前，以防萬一，夏以安還是讓唐可和袁姚去叫點人來。如果真的開出價值很高的翡翠，就她們幾個女生只怕守不住。

廖叔專門騰出來一個機子：“小丫頭，你想先切哪一塊？”

“從小到大依次切吧，十字切，全部分四刀，四刀沒切出東西就換一塊。”

廖叔心里萬千話想吐槽，臉上卻一點都看不出來。

哪家的敗家子跑出來了，選料子隨便選，切料子也隨便切。

萬一真出綠切毀了，看她上哪兒哭去。

廖叔叫學徒搬上第一塊料子。

四刀下去，什么也沒出。

最便宜的料子，不出也可以理解。

第二塊是5000一斤的，外殼表現看著不錯，但也沒出，嗯，那運氣是稍微差點。

葉枝桃都急了，夏以安臉色不變。

“繼續。”

看她這么沉得住氣，廖叔讓人搬第三塊。

砂輪“嗡嗡嗡”地響著，學徒不斷澆水給毛料降溫。而這一次，只第一刀下去，毛料就見了色。

“停！”

蘇玉堂臉色凝重地叫停師傅，搬下毛料。先往上倒下清水沖去灰塵，然后才用麂皮布吸干水分。

當粉塵全部散去，一抹清透的水意映入眼簾。

夏以安愣住。

“這是……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