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個價格你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章慶氣憤不已。
秦蘭卻很淡定:“章先生,別著急,我們慢慢分析。”
“俱樂部的資產大概分三類,土地建筑、馬匹、設備和其他的無形資產。”
“土地建筑租約長期且廉價,確實算是優點。但前提是繼續拿來開馬場,如果說要改娛樂性質的經營場所,比如酒店、商業街,就需要我們去變更土地性質,手續繁瑣不說,我們還有其他的額外花費。”
“你們的設施建于1995年,如今已經25年了。要知道房齡超過25年,在政策意義上就算是老房子,能被納入重點改造范圍。看裝潢,你們這些年是沒有進行徹底翻修的吧?”
“這一部分的價值,有,但也趨近于0.”
賬哪能這么算啊!
章慶頓時急了,但是秦蘭還在往下說。
“第二部分馬匹,你們最出名的是馬王‘飛云’,但飛云已經6歲了吧?即便它還能繼續參加比賽,但是它的黃金時間已經過了,于很多賽馬而言,飛云已經是一匹老馬,是隨時可以退役的年齡。”
章慶的臉頓時變得煞白,這一點,他無可否認。
“飛云價格高,有名氣,很多人慕名而來無可否認,但是這對于我的老板起不到任何幫助。”
“飛云的估值,在300萬,其他的,根據價格和和血統能力各有不同,我們姑且算30萬一匹馬好了,34匹馬就是1020萬。”
“至于設備,恕我直言,對我的老板而言,這些東西和廢品無異。對你們而言是資產,對我們而言是累贅。”
“1600萬的估值,只針對你的馬而言,已經足夠大方。”
秦蘭葉喝了口茶,她的聲音一直平靜溫婉,卻幾乎能把章慶氣死。
“我的老板大可以額外租一片地方在上面建馬場,甚至直接放在莊園里也可以。翻新老舊設施的花費,遠比新建更多。”
她笑,笑起來眼睛如彎月一樣好看。
“章先生,這么分析過后,你覺得怎么樣呢?只賣馬,剩下的東西,你們另行處理也可以。”
章慶苦笑。
另行處理,怎么處理?
俱樂部會員沒了,名教練早就走了,唯一值錢的就是這些馬。
沒了馬,誰還看得上這里?
地方又偏僻。
報價自然是低的,可是夏以安不是經營者,只是單純看在飛云的面子上,愿意聽一聽章慶的目的。
她大可以什么也不買。
劉冰至少還有把這里改造成馬術為特點的旅游型酒店,夏以安真的是沒任何目的。
章慶翕動嘴唇:“這個報價,真的太低了。”
他試圖再找到更多的優點。
但是似乎對夏以安都沒有什么吸引力。
老牌俱樂部的歷史聲譽?飛云的影響力?
這對夏以安而言都是累贅。
秦蘭聳聳肩:“就目前的資產而言,我認為我只能給到這個報價。當然,你完全可以拒絕,去接觸其他更大方的買家。”
她又笑,笑得很和氣。
“買賣是雙方的。”
章慶沉默了。
他沒有生氣,畢竟接觸夏以安本來就是臨時起意。
是他想多了想錯了,先入為主把夏以安當成一個有錢沒處花的冤大頭,覺得自己能把控對方,把俱樂部賣出一個高價。
會議室里的死寂幾乎要吞沒了章慶。
“咔噠。”
輕微的茶杯放在桌子上的聲音,驚醒章慶。
夏以安看著他,眼神中平靜無波沒有什么情緒。
“1800萬,他們會和你走合同。”
她站起身,不打算繼續在這里待下去。
“如果你有想法,ISabella她們會和你商定詳細的細節。”
“這是看在飛云的面子上。”
*
夏以安離開會議室,又去了馬廄。
飛云本來在休息,看見她之后又興奮起來。邁著小蹄子噠噠噠的跑來跑去,然后又用臉來蹭她。
夏以安被毛毛的觸感弄得癢癢的,拿來身上的梳子,給她梳毛:“因為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我們關系好,我才掏錢買這里的噢。”
畢竟她和章慶算不上朋友,頂多是店家和顧客。
就算她有錢,她也不是慈善家。
無論是經營危機也好,傷病住院的父親也好,跟她沒有一丁點關系。
只是聽見秦蘭為了壓價,說飛云是老馬,要退役沒什么價值的時候,心里確實不服氣。
飛云乖著呢,有勁著呢,帶著她蹦老高了,不是老馬。
正值壯年!
當然夏以安不是拎不清的人,秦蘭是在商言商的角度,她不會當面反駁。
對人她沒什么感覺,但是對這些不會開口說話,又很乖的小動物,好像就容易心軟。
人對人一見鐘情的概率不大,但人對寵一見鐘情的概率高達99.99%。
夏以安給飛云梳毛,在她耳邊碎碎念:“我不懂養馬,我去找專家好好養你。你要吃什么玩什么都給你買,如果你還想比賽,我也送你去。”
“我跟你好,你也跟我好,昂?你不是老馬,是年輕力壯的好馬……”
飛云聽不懂,就是感覺身邊這個小寶寶好像莫名情緒低落。
于是她伸出舌頭舔了舔小寶寶的臉。
夏以安被口水糊臉:“飛云,你調皮了。”
“這幾天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安排個大hOUSe。”
俱樂部的場地還是不夠大,要是買個莊園,飛云就能想怎么跑就怎么跑。
也該問問LUCien,他那邊房子進度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