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何應輕的話,林征心中一時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者,這是在前世國防大學學到的現代格斗技巧吧?
所以,是說在戰斗中總結的呢,還是說在戰斗中總結的?!
可在戰斗中臨時摸索出一種全新的、能吊打許向前的格斗術?
這么說的話,也太夸張了。
林征腦中急轉,找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
“總教官明鑒......學生哪有那種本事。”
“這......是學生之前在鄉下,偶然翻過幾本殘破的‘古書’,上面記載了一些零散的‘門派功夫’。”
“學生一直以為是花架子。”
“在剛剛的戰斗中,眼看徐隊長的力道,我根本抵擋不住。
想著這樣打下去肯定要輸,不如......不如就試一試那書上的招式......”
“然后......試著試著,就......就成了,就贏了!”
“......”
這個解釋,比臨時摸索更離譜!
可偏偏,又那么“合理”!
眾人聞言,盡皆感到不可思議!
但也終于明白了——
“我靠!合著......合著他真是‘現學現賣’!”
“難怪!難怪剛剛在比斗中,林隊長的動作有很長一段時間,那么生澀,那么別扭!”
“天啊......他......他是在拿許向前......當‘陪練’?!”
這......這他媽的,也太無敵了!
“林兄之才,我等......望塵莫及!”
蔣仙云率先開口,他是真的服了。
“看古書都能練成這樣......這......這......”
陳更已經不知道該用什么詞了。
接著,他們又想到一件事情,一個讓他們感到絕望的事情。
林征......他究竟看了多少書?!
怎么什么都知道?!
從“逆天改命”的革命理論,到“千金買馬骨”的政治陽謀,現在,連“門派功夫”的古書他都看過?!
他的精力是無限的嘛?!
說一句“博覽群書”,簡直是絲毫不為過!
更不要說......他們,作為有資源、有“跟腳”的才子,自詡飽讀詩書。
可現在,他們發現自己......還沒林征這個“鄉下小子”看的多!
簡直慚愧!
而何應輕,這位黃埔總教官,正兒八經經過血與火磨煉的職業軍人,聽到林征這個“鬼話”......
更是驚訝得不要不要的!
“你說......你是從那些‘門派功夫’中學到的?!”
“這......這可能嘛?!”
何應輕想不明白。
那些江湖把戲,他見得多了,大多是花架子,在真正的戰場搏殺面前,根本不堪一擊!
可林征剛才那幾下——尤其是最后那個“過肩摔接十字固”——狠辣、高效、致命!
這絕對是“真功夫”!
看古書......就能練成?!
何應輕想不明白。
不過,他有他的辦法。
他解開了自己軍裝上衣的風紀扣,活動了一下脖子。
“好。”
“既然如此,林征!”
“我,何應輕,來當你的陪練。”
“你,再‘現學現賣’一次,給我看看!”
此話一出,全場傻眼!
那些剛剛還在為林征歡呼的學員們,此刻全都倒吸一口涼氣,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向了林征。
而林征,更是瞪大了眼睛。
“這......這......這搞什么?!”
“怎么還上綱上線了?!”
“我不就是贏了個許向前嗎?”
“我不就是......吹牛說看了點‘古書’嗎?”
“你一個堂堂的黃埔總教官,至于......親自下場來‘打假’?!”
“我一個學生兵,怎么能打過您這個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磨礪過的總教官您呢?!”
“靠北了!”
“這下真是裝大發了!”
他看著何應輕那張戰意盎然的臉,心中百馬奔騰。
這牛皮吹破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
這要是真打起來,怕不是要吃點苦頭......
他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迎著何應輕那灼灼的目光。
“教官......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你是想當眾‘指點’我?”
“還是想‘立威’?”
“還是......真就想借此機會揍我一頓,讓我知道天外有天?!!”
....
廣州,大元帥府。
先生剛剛處理完一批公文,他端起茶,卻并未喝下,而是轉向了身旁的廖中愷。
“仲愷,我聽說,今天是黃埔一期,第一次考核?”
“是,總理。”
廖中愷恭敬回答,“剛入學半月,只是一些基礎的體能和隊列考核。”
“嗯。”先生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我決定,親自去黃埔看看。”
“看看這一期革命的火種,成色如何。”
“總理?”
一旁,正在整理文件的夫人聞言,不由地抬起頭。
“有必要嗎?”
“只是一些學員,剛入學半個月,為時尚早。”
“現在去看,怕是也看不出什么。”
她走到先生身旁,擔憂道,“您昨日才從韶關回來,不如休息下,養好精神,處理公務要緊。”
先生擺了擺手,他走到窗邊,看向黃埔島的方向。
“夫人,你不知。”
先生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但更多的是一種灼熱的期盼。
“我革命數十年,屢敗屢戰,所為何事?!”
“不就是為了一個新中國。”
“可革命,不能只靠我一個人,也不能只靠我們這一代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廖中愷剛剛呈上的那份考核報告上。
林征的名字,赫然在列。
“這些學員,不是普通的兵。”
“他們是我們耗盡心血,從四萬萬同胞里篩選出來的......革命的火種!”
“他們,就是我們革命的未來!”
夫人聞言,上前一步,輕聲道:“正因如此,您才更該保重身體。他們剛入學,根基未穩......”
“這,也正是我所憂慮的!”
先生打斷了她的話。
“大器晚成者,我們固然要培養。但一開始便頭角崢嶸者,我們更要愛護!”
“這批火種,剛一點燃,就引來了滿城的風雨!”
“歷史上,‘傷仲永’的例子,可不少......”
“我怕的,就是這個。”
“我怕他們少年得志,被廣州城里的這些吹捧和奉承,迷了眼,壞了心!”
“我要親自去看看他們。”
“我要當面提醒他們——切記,戒驕,戒躁!”
“我要讓他們明白,黃埔的校門,不是龍門!考進黃埔,不是功成名就,而僅僅是......‘犧牲’的開始!”
“你要知道,這四百八十人......
他們中任何一個的成功,或墮落,都可能關乎著這場革命未來的成敗!”
“我......不能不慎重。”
聽到這番話,夫人知道他心意已決,不再多勸。
“我明白了。”
她走出門,同衛士長招呼了一聲。
“安排行程。”
“總理,要去黃埔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