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By:晉江·華卿晴
衛宅,內宅。
如今的金小娘在養病。早前,她被生病了。后來,她是真病了。
不過嘛,金小娘一直在努力的調養。特別是知道女兒不必參加大選后,她的精氣神又養回來許多。如今仔細一瞧,氣色還算不錯。
“夫人。”金小娘見到柳夫人親自登門探望,給嚇唬住。此刻的她忙是起身,恭敬向柳夫人問安。
“起來吧。”柳夫人擺擺手。
得柳夫人示意,金小娘謝過后,方才起身。
這會兒的金小娘是謹慎說道:“夫人親來,妾感惶恐,若有差遣,您吩咐了就是。”
柳夫人聽著金小娘說話的語氣是誠惶誠恐,又瞧著金小娘小心翼翼的態度。
在心頭,柳夫人感慨一回,瞧一瞧,如今這金小娘伏低做小的態度,果然啊,失寵了,就缺乏叫板的底氣。
往昔的金小娘又如何?
這一位金小娘雖說不敢在明面上冒犯當家主母。至于有時候態度嘛,拿喬勁兒,矯揉造作。柳夫人記得,真心不缺啊。
如今呢?金小娘一旦失寵,膝蓋立馬軟七分。
“你養著這些日子,想來也無恙了吧。”柳夫人的目光落在金小娘身上。
瞧金小娘比生病前的模樣,美則美矣,確實瘦了。不過容貌沒壞,還是姿色艷麗。
“打從明兒個起,我要護著月姐兒一道進神京都參選。往后的一段時日里,老爺跟前就數你得臉。”柳夫人交待話。
至于說當家主母不在,內宅是否要提拔新人?那不會存在的。
有一個金小娘,柳夫人就覺得多余了,礙眼了。
“再則,你是老爺跟前的舊人,也是貼心人。論起怎么照顧好老爺,我是信你的。”柳夫人貌似在寬慰金小娘。
“妾病著,怕不妥。”金小娘忐忑的回道。
“我尋問過大夫,你已無恙。老爺那兒,我也問過。如今點你辦事,這是老爺與我的意思。如何,你要拒絕?”柳夫人問道。
“得老爺夫人點名,妾榮幸,沒拒絕,不敢的。”金小娘忙回話道。
“這便好。”柳夫人輕輕頷首,叮囑道:“老爺那兒,你仔細些。”
話罷,柳夫人又吩咐道:“至于旁的,你莫摻和。免得讓方氏朱氏在管家時為難。更省得一不小心時,還可能拖累到蓁姐兒和閔哥兒的體面。”
柳夫人在點拔金小娘,讓其識趣些,不要擋住掌了管家權的兒媳婦們的路。
“妾省得。”金小娘態度不變,還是恭敬萬分的回話道。
這一廂的柳夫人在點拔和敲打金小娘。那一廂的老太太在給二孫女送溫暖。
衛宅,內宅,聽雨軒。
老太太親來,給二孫女塞了幾張銀票。
“小月,你一路去神就都,遠了,祖母也不在跟前,護不得你。這身旁的些許雜事需要使喚人的時候,多些銀錢傍身,總趁手些。”
老太太嘮叨一回,臨行之前,殷殷叮囑,又說道:“好孩子,要記著,手頭大方的主兒,總會更讓人喜歡。”
“祖母請放心,孫女記下了。”衛小月趕緊回道。
至于祖母塞給的銀票,衛小月收的坦坦蕩蕩。就像是祖母講的,銀錢多些,不燙手的。
可以的話,衛小月也喜歡私房厚實,有本錢了,大大方方。
誰又不想受歡迎呢?一般辦不到,只能是太窮。
畢竟世間的萬般病,唯有窮病最難醫治。
當天,夕食。
衛宅一家人團聚,哪怕養病的衛小蓁也露臉了。
難得,衛小月見著三妹妹對她擠了笑臉,賠著小心。
次日。
參選秀女出發的日子。近兩日,衛小月被教導嬤嬤臨時又補了一番宮里規矩。至于效果如何?讓衛小月講來也就馬馬虎虎,勉強能夠唬一唬人。
臨行別離,衛小月瞧見親人皆在,沒誰缺席。
想來,父親是推辭上差的時辰。哥哥們和弟弟也請假了,暫免去書院進學。
依依不舍嗎?衛小月心底沒有。面上,卻還得凄凄三分,不忍別離。
誰讓衛小月最清楚,她就是走一個過場,去神京都湊數的。
既然又不是真別離,哪來的傷心事。
只是做戲,不,立人設嘛。衛小月從來謹慎人。
演,就得真演。可不能夠半途廢戲。
“吉時到了。”一直到柳夫人提點一句。這一場親人別離的戲份,在衛家這兒才算結束。
待坐上馬車后,衛小月還是掀起車簾子,又望一眼。
恰巧此時,馬車駛離衛宅。一處拐角,衛小月瞧見了梁澄的身影。
此時此刻,衛小月之前的演戲成份,在這會兒全收斂下來。
心,好像莫名的抽動了一下。疼,應該有一點點。
衛小月揮一揮手,她在與梁澄道別。她想,玄真,再見。
待我歸來,再會相見。
“月姐兒,擱下車簾子,多注意一些。”柳夫人提醒道。
嫡母與庶女在此時坐于一個車廂內。這會兒的衛小月聽見嫡母的話,忙應一聲,擱了車簾子。
應的干脆,那是衛小月瞧著馬車已經駛過街角。梁澄的身影,已然瞧不見。
青梅竹馬,唉呀,這也算小別離。衛小月心想著,等再相見,想必又是一番的開心重逢。
當天,申時末,客棧里。
衛小月在嫡母帶領下拜訪了從樓縣出發的同行之人。
“衛二姑娘長得真俊。難怪柳妹妹一直藏著掖著,不讓人多瞧瞧。這不,準備要一鳴驚人了。”樓縣的縣令夫人在此刻打趣著柳夫人。
樓縣的縣令姓任,夫人姓何。何夫人年歲跟柳夫人相近著。
二人的夫君是同僚,在同一縣任職,往昔,打交道的時候極多。論彼此的性情,也頗熟悉。
這會兒的長輩們在一起閑談。秀女們自然也湊一處聊聊。
任大姑娘、任二姑娘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衛小月。
“往日不曾見過衛二妹妹。今兒個一見,妹妹真好看。”任二姑娘笑道。
此刻,任大姑娘抿一抿唇,不曾多言。
對于任家二位秀女,衛小月了解的不多。只在馬車里聽嫡母簡單的說過一耳朵。
任大姑娘是嫡出,任二姑娘是庶出。往日,任二姑娘與三妹妹是閨中蜜友,多有往來。
至于任大姑娘嘛,氣質清冷,貌似疏離三分。
“任二姐姐,這說笑了。”衛小月微低頭,溫言細語回道:“要論貌美,任大姐姐、任二姐姐皆是比我更勝一籌。”
“特別是任二姐姐,您才真美,傾國傾城,絕代佳人。”衛小月夸贊道。
非是客套,乃是真心。
這一輩子的衛小月在梳妝照鏡時,也常自戀,還要沾沾自喜了一把自己的貌美。
奈何等著美人兒堆一起,一旦既決勝負,也分高下之時。
衛小月就覺得任二姑娘的容貌太美了,誠心誠意的說真話,她比不得,總歸差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