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琛并不是戚硯芯的初戀對象。進入大學以前,她就談過一場順理成章的戀愛。
和周時序。
青梅竹馬,門當戶對??梢哉f,戚硯芯自從上學以來,就是在周時序的自行車后座上逐漸長大的。住得近,雙方家長又都是同一個單位,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兩個人到了年紀應該就會結婚。
但,錯就錯在,有特殊情況。
戚硯芯的高考分數比周時序高出了20分,同上一所大學是不可能了。后來兩人退而求其次,選了臨近的城市。
每周末,周時序都會坐40分鐘左右的高鐵來看戚硯芯。
兩人如膠似漆,又都長得漂亮,在學校散步約會的時候成了一道風景線。
室友經常調侃他們:"芯芯,可得把你家周帥哥看緊點,異地戀變數太多了。"
戚硯芯總是笑著晃晃手機,屏幕上是周時序剛發來的晚安:"他不會的,我了解他。"
然而,他到來的頻率從一周一次,漸漸拉長到一個月一次。曾經密集的分享和問候,也變得稀疏。
在一個他再次失約的周末,戚硯芯看著聊天記錄里自己發出的、未被回復的幾條消息,終于輕輕地敲下一行字:
"周時序,你最近……是很忙嗎?"
對面的輸入狀態停留了很久很久,最終還是什么都沒發過來。
戚硯芯一個電話撥過去,怒火在接通瞬間即將爆發,卻被聽筒里傳來的聲音猛地堵了回去。
"時序他現在睡著了。"那是一個溫柔清亮的陌生女聲。
是哪一種"睡著了"?是疲憊后相擁而眠的熟睡,是心動時刻不忍驚擾的淺眠,還是酒意昏沉的不省人事?
無論是哪一種,都讓戚硯芯無法接受。
她可以為了周時序,和所有異性都保持禮貌客氣的社交距離,可是他為什么不能?
即便醒來后的周時序打來無數通電話,反復解釋那只是聚會后過于疲倦的意外,堅稱絕無任何逾越之舉;即便他一再強調對方只是"關系較好的朋友",因為經常一起參加活動才走得近些。
戚硯芯依然決絕地分了手。
她無法釋懷的,并非一個模糊的事實,而是那通電話里,女聲深處毫不掩飾的挑釁,以及那份對她這個"正牌女友"存在的不解,甚至……是某種不甘。
周時序明明知曉那份暗流涌動,卻依然默許了它的存在,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那份超乎友誼的關懷。即便身體未曾背叛,但這種默許與模糊,本身就已背離了一個有伴侶的男人應有的分寸和態度。
周時序握住戚硯芯的手,目光在她臉上停留片刻:“好久不見。”他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你瘦了,芯芯。讀博很辛苦吧?”
戚硯芯悄無聲息的抽出了自己手:“還好,只是最近有點忙罷了?!?/p>
一道身影端著幾杯咖啡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門口,恰到好處的敲了敲敞開著的門。
“周律師,您要的咖啡。”
熟悉的聲線穿透咖啡的醇香,戚硯芯循聲回頭,卻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江以景站在光影交界處,西裝熨帖,勾勒出挺拔的身形。他禮貌地沖周時序點了點頭,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隨后,目光平靜而遲緩的落在了戚硯芯身上,仿佛早就料到她會出現在這里。
時序沒有察覺兩人之間微妙的視線交匯,自然地介紹道:“硯芯,這是我的助理,江以景?!?/p>
他轉而看向江以景,“這位就是本案的委托人,戚硯芯小姐?!?/p>
江以景上前一步,向戚硯芯伸出手:“戚小姐,您好?!?/p>
他的指尖帶著一絲咖啡的余溫:
“我們又見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