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死寂。
只剩下暴雨嘩啦啦的聲音。
數千名云隱忍者手中的武器,“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們看著那個緩緩落地,輕輕甩去苦無上血跡,依舊一塵不染的白袍男人,就像是在看一尊不可戰勝的神!
絕望。
徹底的絕望。
連雷影大人和比大人聯手都被瞬間秒殺,他們這些人沖上去,除了送死還能做什么?
“咳咳……”
廢墟中,三代雷影掙扎著爬了出來。
他右肩被貫穿,渾身是血,雷遁鎧甲早已破碎不堪。但他依舊想要站起來,想要戰斗。
這是身為影的尊嚴!
“別動。”
一個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冰冷的苦無,輕輕抵住了他的咽喉。
團藏不知何時已經蹲在了他面前,臉上帶著那副招牌式的、讓人如沐春風卻又背脊發涼的微笑。
“再動一下,下一刀切的就不是手指,而是你的喉嚨了,艾。”
而在另一邊。
旗木朔茂、宇智波鏡、秋道取風等人也瞬間出手。
趁著八尾被團藏重創、意識模糊的瞬間,幾張特制的封印符狠狠貼在了布魯·比的身上,將那躁動的查克拉強行壓制了回去。
戰斗結束得太快,快到讓人覺得不真實。
“雷影大人!!”
云隱的忍者們發出一聲悲鳴,有人想要沖上來拼命。
“都給我站住!”
團藏猛地站起身,臉上的笑容收斂,一股屬于上位者的恐怖威壓,瞬間籠罩全場!
“誰敢上前一步,我就先殺了他!”
團藏一腳踩在三代雷影的胸口上,目光睥睨地掃視著那群躁動的云隱大軍。
云隱忍者們僵住了。
他們看著被踩在腳下、生死不知的雷影,一個個雙眼通紅,牙齒咬出了血,卻再也不敢挪動分毫。
“混蛋……有種你就殺了我……”
腳下的三代雷影還在掙扎,口中噴著血沫,眼神兇狠如狼,“云隱沒有怕死的影!就算我死了,只要云隱還有一個忍者活著,就會和你們木葉不死不休!”
“殺了你?”
團藏低下頭,看著這個硬骨頭,忽然笑了。
笑得十分燦爛,甚至有些……慈祥。
“不不不,艾,你搞錯了。”
團藏移開了腳,甚至伸出手,十分紳士地幫三代雷影整理了一下殘破的衣領。
“殺了你多可惜啊。你可是云隱的精神支柱。如果你死了,云隱肯定會陷入內亂,到時候巖隱和霧隱那群禿鷲就會撲上來,把雷之國撕成碎片。”
“那……那又如何?”艾喘著粗氣,死鴨子嘴硬。
他不明白這個惡魔在想什么。
“我這人心善,最見不得生靈涂炭了。”
團藏站直身體,對著前方那數千名呆若木雞的云隱忍者朗聲說道:
“聽著!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帶著你們的殘兵敗將,滾回那片已經被我炸成廢墟的村子里去。好好反省,好好重建。”
“三天。”
團藏豎起三根手指,眼神中閃爍著商人的精明與政客的冷酷。
“三天之內,派一個能說會道的人,帶著簽好字的投降書和賠償條款,到木葉來贖人。”
“如果在三天內我看不到誠意……”
團藏低頭看了一眼雷影,又看了一眼昏迷的八尾人柱力,嘴角的笑容變得無比森寒。
“那我就只能勉為其難,把這兩位做成標本,掛在木葉的大門口當裝飾品了。我想,各國的大名應該會很樂意花大價錢來參觀的。”
說完。
團藏大袖一揮。
“朔茂,鏡,帶上我們的‘客人’,收隊!”
“是!”
木葉眾人動作利落地扛起重傷的三代雷影和昏迷的八尾人柱力,甚至連剛剛那把油紙傘都撿了回來。
在數千雙仇恨、屈辱卻又無可奈何的目光注視下。
志村團藏帶著他的戰利品,大搖大擺地轉身離去。
沒有一名云隱忍者敢追擊。
因為他們的影和人柱力就在對方手里。
……
歸途。
雨漸漸停了,烏云散去,久違的陽光灑在森林里。
“團藏,我不明白。”
一直保持沉默的宇智波鏡,終于忍不住開口了。
他看著被封印在囚車里昏睡的三代雷影,眉頭緊鎖。
“為什么要放那些云隱忍者回去?那可是幾千名精銳啊!雖然現在士氣崩潰了,但只要給他們時間修整,依然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而且……”鏡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這次如果不斬草除根,徹底打殘云隱,等他們恢復元氣,一定會報復我們的。以那個雷影的性格,這仇恨根本無法化解。”
旗木朔茂和秋道取風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也透著同樣的疑惑。
在他們看來,剛才那種情況,完全可以配合飛雷神戰術,將群龍無首的云隱高層全部暗殺,讓這個村子徹底從五大國除名!
“斬草除根?”
團藏走在最前面,心情似乎很不錯,甚至輕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聽到鏡的疑問,他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這些年輕而熱血的部下們,搖了搖頭。
“鏡,你的格局還是小了。”
團藏指了指四周的群山,又指了指腳下的土地。
“打敗云隱容易,但吞并雷之國……難。”
“現在的木葉,雖然看起來贏了,但實際上是外強中干。我們的人口、經濟、甚至管理能力,都還不足以消化這么大一片領土。如果現在把云隱徹底滅了,這片土地就會變成無主之地。”
團藏的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那是超越了這個時代忍者的戰略眼光。
“一旦云隱沒了,巖隱的大野木、霧隱的那些瘋子,甚至連砂隱都會忍不住撲上來搶地盤。到時候,木葉要么卷入無休止的泥潭戰爭去爭奪這些荒地,要么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其他國家壯大。”
“與其那樣,不如留著云隱一口氣。”
團藏嘴角微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留著一個被打斷了脊梁、失去了爪牙、欠了我們一屁股債的云隱。”
“讓他們作為我們和巖隱之間的緩沖帶。讓他們為了償還巨額的戰爭賠款,不得不拼命做任務、開礦、把資源源源不斷地輸送給木葉。”
“這叫……經濟殖民。”
團藏拍了拍鏡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
“殺光他們,我們只是得到了一堆尸體和仇恨。但留著他們,我們得到的是一群免費的勞工和長期的提款機。”
“等下次木葉做好準備了,再來考慮吞并的事也不遲。”
宇智波鏡聽得目瞪口呆。
經濟殖民?提款機?
這些詞匯對他來說雖然陌生,但背后的邏輯卻讓他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緊接著便是深深的佩服!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這位摯友……不,這位火影大人,他的目光早就跳出了單純的忍界廝殺,站在了一個讓他們只能仰望的高度!
“高……實在是高!”
秋道取風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一臉崇拜,“以后誰要是得罪了團藏你,那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哎,怎么說話呢?我這叫為了忍界和平。”
團藏笑著擺了擺手,隨手從懷里掏出紙筆,開始書寫密信。
猿飛日斬湊了過來。
這猴子剛才殺紅了眼,此時一臉的泥點子還沒擦干凈,正扛著那根還沒變回原形的金剛如意棒,探頭探腦地往卷軸上瞅。
“團藏,這時候給村里傳信?”
只見那卷軸上密密麻麻,寫的根本不是什么軍情急報,反倒像是個活動策劃書。
【全村動員】、【特大號橫幅】、【鮮花隊】、【游街路線圖】……
最下面還有一行加粗的大字——【務必保證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把氣氛給我搞起來】。
日斬撓了撓頭,一臉懵圈。
“這是啥?你要給誰辦喜事?”
團藏停下動作,吹了吹紙面上未干的墨跡,順手把卷軸卷得嚴嚴實實,塞進一個小竹筒里。
他看著日斬那副還沒轉過彎來的傻樣,忍不住樂了。
“喜事?當然是大喜事,天大的喜事。”
“咱們費了這么大勁,抓了這么大一條魚,要是悄咪咪地溜回村子,那是錦衣夜行,暴殄天物。”
日斬眼皮子猛地跳了兩下。
他太熟悉這個表情了。
每當團藏露出這種既陽光燦爛又欠揍至極的笑容時,準有人要倒大霉,而且是倒血霉。
“你是想……”
團藏把竹筒綁在一只通靈出的忍鷹腿上,手臂猛地一揚。
忍鷹發出一聲清嘯,振翅沖入云霄,眨眼間就化作天邊的一個黑點。
“所謂強者,就是要狠狠地羞辱弱者,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