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包廂,果然比上次更顯熱鬧。不多時,一群姑娘魚貫而入,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目光掃過眾人,最后又齊刷刷落在沈紫影身上。
“沈公子,許久不見,可想死奴家了。”上次那個穿綠裙的姑娘率先走過來,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衣袖。
沈紫影下意識往張編修身后躲,卻比上次鎮定了些,笑著拱手:“姑娘客氣了,今日是來給蘇姑娘道賀的,不敢勞煩。”
張編修哈哈一笑,伸手攬過綠裙姑娘:“去吧去吧,沈大人臉皮薄,陪我這老頭子喝兩杯。”
其他姑娘見狀,也紛紛去找別的同僚,只是眼神還時不時往沈紫影這邊瞟。沈紫影松了口氣,縮到角落的椅子上,端起茶杯抿著,盡量降低存在感。
酒過三巡,同僚們都喝得面紅耳赤,抱著身邊的姑娘猜拳行令。沈紫影沒怎么喝酒,只安靜地坐著。
門被推開。
同僚們瞬間酒醒了大半,紛紛松開懷里的姑娘,慌忙起身行禮:“丞相大人?您怎么來了?”
魏逸晨目光掃過滿室狼藉,淡淡開口:“方才在隔壁赴友宴,聽見這邊喧嘩,想著許是諸位大人在此,便過來看看。”
張編修立刻熱絡地拉他入座:“丞相大人來得正好!快坐快坐,這新釀的梨花白,您可得嘗嘗!”
魏逸晨本想推辭,李編修已一把將沈紫影按在椅子上,自己則湊到魏逸晨身邊:“丞相大人賞光,怎能不喝?來,我敬您一杯!”
推杯換盞間,眾人輪番敬酒,魏逸晨神色淡然,酒量深不可測,幾輪下來依舊清明。沈紫影被同僚們起哄著灌了幾杯,本就不勝酒力,此刻只覺得頭暈目眩,趴在桌上便沉沉睡了過去,呼吸均勻,竟真像醉得人事不知。
夜深時,包廂里早已一片狼藉,同僚們東倒西歪地睡在地上或椅上,鼾聲此起彼伏。魏逸晨放下酒杯,目光落在沈紫影身上——她側臉貼著桌面,鬢角的發絲散亂,唇瓣被酒氣熏得泛紅,倒比平日多了幾分憨態。
就在這時,沈紫影忽然迷迷糊糊地抬起頭,撐著桌子站起來,腳步虛浮地往外走。
“你去哪?”魏逸晨起身攔住她。
沈紫影醉眼朦朧地回頭,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嘟起嘴:“你誰啊……長得好好看……”
她說著,竟徑直走過去,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的腰,臉頰在他胸前蹭了蹭,聲音含糊又帶著點惋惜:“可惜哦……不能讓你當我相公……”
魏逸晨渾身一僵,心跳驟然失控。他怕她再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慌忙扯過椅背上的大氅,將她裹了個嚴實,彎腰打橫抱起——懷里的人輕飄飄的,仿佛沒什么分量,隔著衣料都能感受到那驚人的柔軟,讓他指尖微顫。
他避開外面的喧囂,從花樓的暗道走了出去。本想讓人去叫沈府的馬車,卻想起白日里沈紫影特意吩咐過小鵬,讓馬車先回府不必等她。
魏逸晨無奈,只能抱著她上了自己的馬車。
沈紫影在他懷里并不安分,裹在大氅里還一個勁地扭著身子,像是嫌束縛。魏逸晨低頭看她,只見她皺著眉,小嘴嘟囔著什么,模樣又氣又嬌。
剛將她放在馬車軟墊上,沈紫影突然手腳并用地扒拉開大氅,坐起身氣呼呼地喊:“誰欺負我?!”
她環顧四周,車廂里只有魏逸晨一人,當即指著他:“就你!”
話音未落,她竟猛地撲了過去,一把將魏逸晨按在了軟墊上。自己則跨坐在他腰腹間,雙手攥著他的臉左右打量,眼神里滿是“興師問罪”的意味。
魏逸晨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呼吸一滯,剛要開口,卻見她忽然笑了,眼睛彎成月牙:“真好看……”
下一秒,柔軟的唇瓣毫無預兆地貼了上來。
那吻笨拙得像個偷糖的孩子,帶著果酒的甜香,輕輕碰了碰便要離開。
魏逸晨眸色驟沉,震驚過后,翻涌的情緒瞬間將他淹沒。他扣住她的后頸,不讓她退開,聲音沙啞得厲害:“我是誰?”
沈紫影眨了眨眼,還想去親,卻被他按住。
“我是誰?”他又問了一遍,目光灼熱地盯著她。
沈紫影歪著頭端詳片刻,嘟囔道:“有點像……魏逸晨……”
話音未落,魏逸晨已低頭,不由分說地吻了下去。這一次,不再是笨拙的觸碰,而是帶著壓抑許久的洶涌,輾轉廝磨,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骨血里。
沈紫影被吻得暈頭轉向,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襟,眼底泛著醉意。
車廂內的氣息正濃,忽然傳來護衛低低的詢問聲:“主子,咱們往哪去?”
魏逸晨猛地回神,唇瓣離開沈紫影的瞬間,還帶著一絲不舍的微顫。
他迅速坐起身,將懷里的人緊緊攬住,另一只手抬起,用拇指輕輕擦過她唇角——那里還沾著方才親吻留下的濕痕,帶著果酒的甜膩。
“去沈府。”他的聲音帶著剛從情潮中抽離的沙啞,卻努力維持著鎮定,只是耳根的紅意瞞不住人。
沈紫影在他懷里不安分地扭了扭,小眉頭皺得緊緊的,嘴里嘟囔著:“勒……上不來氣……”
說著,她抬手就去扯自己的衣領。魏逸晨眼疾手快想去按住,卻還是慢了一步——衣襟被她扯開大半,露出頸下那片瑩白如玉的肌膚,精致的鎖骨像月牙般凹陷,更引人注目的是,厚厚的束胸邊緣勒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在昏暗的燭光下泛著曖昧的光澤。
魏逸晨只覺得腦子“轟”的一聲,仿佛真的喝多了酒,渾身的血液都往頭頂涌。他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視線像是被磁石吸住,怎么也移不開。
“別……”他的聲音低啞得厲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喑啞,像大提琴的最低音,裹著滾燙的氣息,“別亂動……”
他慌忙伸手替她攏好衣襟,指尖觸到她溫熱的肌膚時,竟控制不住地輕顫了一下。沈紫影被他按住手,不滿地哼唧兩聲,卻也沒再掙扎,反倒往他懷里縮了縮,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很快又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
魏逸晨抱著她,只覺得懷里的人軟得像團棉花,呼吸間都是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混著酒氣,撓得他心頭發癢。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她靠得更穩些,目光落在她恬靜的睡顏上,眸色深沉得像化不開的墨。
馬車緩緩駛動,車廂內只剩下兩人淺淺的呼吸聲。魏逸晨低頭看著懷里的人,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發梢,忽然就笑了,這沈紫影,真是……要了他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