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川手上的動作沒停,笑了笑。
“老爺子說笑了,哪有什么姑娘。這是給吳芳茵吳老太太準備的生日禮物。”
“上次承蒙她照顧,我想著送點自己做的東西,既是一份心意,也不至于太寒酸。”
“吳芳茵?”
陳弘闊像是聽到了什么感興趣的八卦。
“聽說她那個生日宴搞得挺熱鬧?我也好久沒湊這種熱鬧了,正愁這幾天閑得發(fā)慌。”
唐川有些意外地抬起頭。
“您也想去?”
“怎么?嫌我老頭子給你丟人?”陳弘闊把眼一瞪。
“哪能啊,您要是去,那是給吳老太太面子。”
唐川想了想,擦干手掏出手機。
“那我給吳老太太發(fā)個消息問問,能不能帶個家屬。”
消息發(fā)出去沒兩分鐘,那邊就回了過來。
吳老太太很是熱情,說人越多越熱鬧,尤其歡迎陳家的長輩。
陳弘闊一聽,樂得胡子都翹起來了。
“好!正好明天我也打算出門一趟。村口老鐘他們說要去看看新進的魚苗,我尋思著去會會這幾個新朋友。”
“既然要去生日宴,那就把你那個破車扔家里,明天開我的車,咱爺倆一塊去!”
正準備回屋拿飲料的陳清悅剛好推開門,聽到這話,立馬插嘴道。
“開什么車?爺爺,既然是去祝壽,那肯定要開好一點的車撐場面啊!”
“把我的那輛跑車借給唐川開,絕對拉風!”
她那輛車可是專門找人做了涂裝的,開出去回頭率百分之兩百。
陳弘闊嫌棄地瞥了孫女一眼。
“拉倒吧!就你那輛車?跟個被踩扁的蛤蟆似的,趴在地上那么矮,我這把老骨頭坐進去還能爬得出來嗎?”
“難看死了,花里胡哨的,一點都不穩(wěn)重!”
陳清悅臉頰鼓成了河豚。
“什么蛤蟆!那是空氣動力學設計!那個顏色是現(xiàn)在最流行的未來感涂裝!”
“爺爺您就是不懂欣賞,那就是藝術品!”
“蛤蟆就是蛤蟆,涂成外星人也是蛤蟆。”
陳弘闊沒給自家孫女留半點面子,背著手往車庫另一頭走。
在那輛沉穩(wěn)大氣的商務車前停下腳步,指尖勾起一串鑰匙。
“開這輛,這是你大姐琳雪的車。穩(wěn)當,坐著舒坦,這才是去給老壽星賀喜該有的樣子。走,出去逛逛。”
唐川穩(wěn)穩(wěn)接住鑰匙,觸手冰涼。
陳清悅氣得直磨牙。
恨恨地看了一眼自家那輛趴窩的蛤蟆,不情不愿地鉆進了后座。
半小時后,商場頂層男裝高定區(qū)。
陳弘闊大馬金刀地往真皮沙發(fā)上一坐,拐杖往地上一頓。
“把你們這兒當季像樣的新款,都拿出來給這小伙子過過眼。”
唐川眉頭皺了一下。
他身上這套西裝雖然不是什么大牌。
但也是前兩年為了面試特意咬牙買的,熨燙得筆挺,并不失禮。
“老爺子,不用這么破費。我自己有一套正裝,參加宴會足夠了。”
“而且什么而且!”
陳弘闊虎目一瞪。
“明天那是去見吳芳茵,還有我那幾個老伙計!”
“你跟著我,穿得寒酸了,那是打我的臉!讓人家以為我陳弘闊越活越回去,連身邊跟班的體面都顧不上了?”
老爺子這話雖然硬,但那股子護短的勁兒卻藏不住。
唐川心里一暖,剛想開口說自己挑兩件便宜的就行。
卻見陳弘闊對著正準備去抱衣服的柜姐擺了擺手。
“行了,別讓他一件件試了,麻煩死了。把你們店里的模特都叫出來,挨個穿給他看,讓他挑!”
柜姐眼睛亮得像燈泡。
這可是頂級的VIP待遇!
沒過五分鐘,七八個身材高挑的男模魚貫而出,像是走T臺一樣,在休息區(qū)一字排開,身上穿著風格各異的高定西裝。
陳清悅百無聊賴地窩在沙發(fā)另一角刷手機,抬頭掃了一眼,撇撇嘴。
“這件太老氣,那件太花哨,也就這幾個人架子還行。”
唐川站在一旁,目光在那些標價令人咋舌的西裝上掃過。
剛才那位柜姐端著一杯水走過來,目光在唐川臉上停留了片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這位先生咱們是不是見過?上次也是在這個商場,您是陪著陳夫人一起來的吧?”
唐川側過頭,接過水,禮貌地頷首。
柜姐余光瞟了一眼陳弘闊和陳清悅。
“您跟陳家到底是親戚?還是哪家的公子?”
這也難怪她誤會。
上次陪沈曼雪,這次陪陳家老爺子和當紅女星二小姐。
還能讓老爺子這么大手筆地置辦行頭。
這待遇,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外人。
唐川嘴角勾起。
“您誤會了,我是陳家的傭人。”
柜姐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傭人?哪有您這樣氣質的傭人?連我們店里的VIP也沒幾個有您這身段和氣度,而且東家親自帶傭人來買這種級別的高定……”
她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
我不信,這絕對是豪門私生子或者隱形富豪的低調劇本。
唐川沒解釋,只是輕輕一笑。
“您這嘴真甜,怪不得業(yè)績這么好。”
說完,他不再理會柜姐的驚愕,抬手指向其中一位模特身上那套深黑色的雙排扣西裝。
“就那套吧。”
剪裁利落,沒有多余的花紋。
等唐川從試衣間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原本還在對著手機傻笑的陳清悅。
男人寬肩窄腰,黑色的面料完美地勾勒出他緊實的肌肉線條。
原本溫潤的五官在冷色調的映襯下。
竟顯出幾分平日里被刻意收斂的鋒芒。
陳弘闊摸著下巴上的胡茬,滿意地點點頭。
“嗯,不錯!這才有幾分精氣神!小唐啊,你這眼光隨我,毒!”
陳清悅回過神,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也不得不承認,這家伙就是個行走的衣架子。
“湊合吧。”
“太素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嫌棄地指了指唐川空蕩蕩的袖口。
“全黑,連個亮點都沒有,看著像要去奔喪似的。”
“那個誰,去把柜臺里那對藍寶石袖扣拿過來,還有那個銀質的胸針。”
柜姐反應極快,立馬捧著托盤跑了過來。
唐川剛想伸手去接,陳清悅卻先一步拿起了那枚精致的袖扣。
“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