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外出云游,最后一項(xiàng)測試便由我接替!”沐雪寒站在公正殿外,信誓旦旦的說道。
宗主不在,大長老外出云游,她沐雪寒便成了渡仙門最大的掌權(quán)人,可以說所有人的生殺大權(quán)都握在了她的手中。
沐雪寒把發(fā)絲往后一挑,便氣定神閑的走上前來,順手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二十幾枚藍(lán)色玉簡,分發(fā)給在場的所有備選弟子。
“各位弟子若是在測試中遇到危險(xiǎn),便捏碎這枚玉簡,便可被傳送到安全位置。”沐雪寒說道,眼神下意識的在李扶搖身上掃過,緊接著取出一枚黑色玉簡遞到李扶搖手上,道:“這是大長老,特地為你準(zhǔn)備的,可不要辜負(fù)他老人家的期望啊!”
“嗯嗯,多謝二長老提醒!”李扶搖低語道,他用神識掃過手中玉簡,上面確實(shí)是師父的氣息,然而他動用一次神識卻遭到嚴(yán)重的反噬。
李扶搖頓感一陣心悸,嘴里吐出一口鮮血,李豐年見狀將其攙扶起來,關(guān)切的目光在李扶搖身上一掃,只見嘴唇上泛起白色,李豐年急切地道:“表哥,你這是?”
李扶搖擺擺手,道:“無礙!我吃顆丹藥便好。”
李扶搖二話不說,取出懷中藥瓶,將一顆靈元丹吞入口中,果然一道清澈的靈氣順著筋脈洗滌著他的脾臟,就連膚色都白凈不少,剛才那種心悸之感緩和不少,李扶搖這才明白,還是擁有修為才行,除非萬不得已,神識斷不可用。
隨后沐雪寒拂袖一揮,眾人便化為二十幾道白光來到劫天山山腳。
劫天山便是渡仙門所在的那座高峰,因?yàn)樯侥_常年毒霧彌漫,障煞居多,因此被當(dāng)做新進(jìn)弟子的試煉之地,同時里面存在著諸多機(jī)緣。
現(xiàn)在呈現(xiàn)在二十幾人面前的是一片迷霧,而迷霧中夾雜著一絲死寂和怨念和絕望之氣。
謝云則負(fù)責(zé)他們的生命安全,他一躍飛到半山腰,卻收到沐雪寒的神識傳音,“徒兒,若是遇到李扶搖等人斷不可留手,用盡全力務(wù)必將他擊殺!”
謝云冷冷一笑,暗道:“小子,之前我還想讓你多活些時日,誰曾想師尊下令,我哪敢不從啊!”
隨后謝云便化作一道白光藏匿于迷霧之中,伺機(jī)而動。
眾人被分散在山腳的不同位置,李扶搖則在一個山谷之中,地上的白色未知獸骨在迷霧襯托下若隱若現(xiàn),紫色的死尸橫七豎八散落到山谷里各個角落,毒蟲從腳下掠過。
李扶搖小心翼翼的走在其中,目光在尸體上掃過,低語道:“服飾與渡仙門弟子一致,莫非是渡仙門弟子?”
“救命啊,有妖獸!”
“啊——”
“大師兄救我!”
突然,李扶搖身后傳來幾聲慘叫,李扶搖回首看去,看見十幾對血紅的眸子,那一抹抹詭異的黑色氣息俞加明顯,一只只虎形生物顯露出模樣,黑色條紋傍身,爪子被黑氣繚繞,眼中乍放紅光。
李扶搖暗道:“不好,是障煞!聽師父說起過,障煞由死人怨念,入侵瀕死動物神識形成,被咬上一口輕則道心不穩(wěn),重則身死道消。”
李扶搖深知其中利害,便拔腿向后跑去,此時一個陰惻惻的笑聲從身后傳來,那聲音尖細(xì)又暗含殺意。
“師弟,我可是拿了人家報(bào)酬的,你就這么走了,我無法向人家交代啊!”
刺耳的聲音在空谷回蕩,李扶搖回想這聲音,大概猜出了此人是何身份。
“謝云師兄,你這是何意?也是測試的一部分嗎?”李扶搖戲言道。
謝云不再出聲,而是將一柄青金飛劍祭出,青金飛劍約三寸左右,煥發(fā)著青色詭異光芒,短小的劍身使它在狹小的空間來穿梭自如,那光芒在幽長的峽谷里格外耀眼。
“鏘鏘——”
劍鳴聲陣陣入耳,李扶搖回頭看去,瞳孔一震,身子下意識后爆退一丈遠(yuǎn),李扶搖喘著粗氣,因?yàn)闆]有修為身體已然到了極限。
李扶搖朝著前方一看,峽谷盡頭竟是一片紫色毒霧,謝云眼看李扶搖已無退路,挑釁道:“李扶搖,你已窮途末路,誰叫我等心善,便送你一程!”
青金飛劍劍鳴聲越發(fā)劇烈,強(qiáng)烈的躁動下竟化為了力量,謝云目露兇光,喝道:“飛劍!去!”
一道青光劃過李扶搖的脊背,劃出一道血痕,那種鉆心剜骨的疼痛占據(jù)著他的腦海,好在沒有傷及要害,神志還能保持清醒。
“不管了,拼了!”李扶搖暗道,二話沒說便朝著紫色毒霧奔去,身子穿過毒霧,紫色詭異的毒氣,經(jīng)過他的血脈侵入他的識海,后背肉眼可見的腐爛。
李扶搖意識逐漸模糊,情急之下他回想起,師父留下的黑色玉簡,李扶搖用盡全力試著捏碎,誰曾想玉簡無用。
李扶搖癱倒在地上,心里清楚這玉簡定是他人所留,自己是一介凡人,師父乃是元嬰期修士,殺他易如反掌,定然不會用如此下三濫的伎倆。
而遭到謝云的追殺,定是受了他人的指使。
李扶搖苦笑道:“若是今日我能脫困,我定要害我之人血債血償!”
“小子,你能到這里,那便是我們的緣分!”
突然,一道聲音從遠(yuǎn)處傳來,聲音伴隨著威勢,李扶搖身體里的毒氣,竟然被生生逼出體外。
李扶搖站起身來,環(huán)顧一周,卻發(fā)現(xiàn)一扇古老厚重的石門,李扶搖輕輕觸碰,石門在劇烈晃動下,緩緩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數(shù)百尊血碑,圍繞著一個古怪血池,整整齊齊排列,似是一個古老陣法,奇怪的漆黑符文點(diǎn)綴在每一尊血碑上,仔細(xì)感應(yīng)符文卻含有一絲恐怖的殺伐之氣。
李扶搖來到血池前,便恭聲道:“前輩,您在何處?”
“哈哈哈,小友,吾已消弭百年之久,此處血池便是與你所留,只求小友將過吾等埋葬。”
李扶搖回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一具遺骸,遺骸在百年里已然風(fēng)化,只見一幅骨骸,李扶搖神色逐漸凝重,二話沒說便踏入血池之中,雖然說血池表面風(fēng)平浪靜,可血池下卻是滾燙猶如巖漿。
“小友屏氣凝神,抱元守一!”
李扶搖盤坐在血池里,皮膚一層一層被血?dú)馑毫殉鲆坏赖郎羁冢拿娌繋捉で螒{暴躁的血?dú)鉀_擊著他的筋脈,筋脈在血?dú)獾南炊Y下,破裂后又重組,反反復(fù)復(fù),身體也愈發(fā)強(qiáng)橫。
李扶搖繼續(xù)吸收著其中的血?dú)猓谘`根的輔助下,他的識海在逐漸擴(kuò)張,吸入的血?dú)庖仓饾u增多。
“小子,試著突破!”
李扶搖將血?dú)鈪R聚在丹田處,一股暴躁的靈氣從體內(nèi)爆發(fā)出來。
“砰——”
一陣靈氣爆裂之聲響起,在禁地內(nèi)來回激蕩。
“多謝前輩指點(diǎn),晚輩感激不盡!”李扶搖畢恭畢敬道,此時他已經(jīng)突破到練氣期,從一個毫無根基的凡人凝煉出了修仙者的體魄,對于天地感應(yīng)也愈發(fā)敏銳,方圓百里內(nèi)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就連力量比以往都要強(qiáng)上許多。
突然,一道聲音從外界傳來。
“徒兒,事情辦的如何?”
“稟告師父,那小子去了禁地,料想他也不會活著出來!”
“好,非常好,你去繼續(xù)看著他,時間長了恐生變故!”
“好的,師父!”
李扶搖握緊拳頭,準(zhǔn)備離開,卻被一種強(qiáng)大的力量,束縛住身體,動彈不得。
熟悉的聲音再次從耳邊傳來,“小子,血靈根相當(dāng)不錯,適合做吾的軀體!”
一道血光從血池之中,飛出看似是一個紅衣男子魂魄,眨眼間便遁入他的識海中,李扶搖自是沒有反抗,因?yàn)樗靼啄腔昶腔牦w不全,實(shí)力還未完全恢復(fù),而自己的神魂,九天之下無人能出其右。
此時那神秘力量消失,李扶搖便盤膝而坐,進(jìn)入識海之內(nèi)。
識海里面似是一片金色汪洋,浩渺無垠,一眼望不到盡頭。
“如此強(qiáng)大的識海,莫非寄居著某種強(qiáng)大的存在?”血影化為一名血衣英俊男子,喃喃道。
此人名為孟廣陵,本來是修羅界第一任修羅王,道號廣陵子,后來因?yàn)閷ふ尹S泉珠,誤入此地,肉身被毀,現(xiàn)在只是一個殘缺的神魂。
他相貌俊俏,漫頭紅發(fā),綿綿血力與之相纏,頭有雙角,雙眸猶如星辰大海一幽藍(lán),身材魁梧,身前露出八塊緊致健壯的肌肉,一身血色皮甲傍身,腰間掛著一枚猩紅玉簡,乍一看宛若魔尊降世。
他的步伐沉穩(wěn)有力,看似修為不低,當(dāng)他來到一個金色巨人投影下時,面露恐懼之色,暗道:“不好,有圈套!”
孟廣陵拔腿就跑,試著遁出識海。
李扶搖轉(zhuǎn)過身來,驅(qū)使著巨人投影一把將他握在手心,沉聲道:“進(jìn)來了,就想走?把你身上的法寶交出來!否則將你鎮(zhèn)殺在此!”
李扶搖此刻心里已然明白,血池之外遺骸定是障眼之法,眼前這男子定是聲音本體,為的就是引他吸收血?dú)猓缓筮M(jìn)行奪舍。
孟廣陵被緊握,動彈不得,他目光一掃,暗道:“老子向讓你得瑟得瑟,略施小計(jì),定讓你遭到仙界追殺!”
孟廣陵二話沒說,面露恭敬之色,說道:“小輩,我有一上古禁術(shù),名為泣血咒殺術(shù)!一旦施展百里之內(nèi)取敵人性命,如探囊取物!若是把我放開,再叫我聲師父,老子就不計(jì)較你,冒犯之罪!”
李扶搖沉吟少許道:“拿來!”李扶搖想來,此刻雖然有了修為,但沒有功法,等于徒勞,但送上門的功法,還要謹(jǐn)慎一些。
李扶搖拂袖一揮,金色巨人投影消散,化為一片汪洋。
孟廣陵落到地上緊接著從懷中,拿出一枚紅色玉簡,李扶搖接過玉簡,神識一掃而過,果然里面的的確確是一篇上古禁術(shù)修煉詳解。
孟廣陵盤膝而坐面露疑色,暗道:“這小子難道是個重生者!想我修羅王何許人也,竟……罷了罷了!”
李扶搖退出識海,而將孟廣陵的魂體囚禁,李扶搖想來,若是放他離開,不知底細(xì),恐怕來日報(bào)復(fù),留在識海之內(nèi),尚在控制之中。
李扶搖試著調(diào)動血?dú)猓诿夹闹心鄢鲆话讶缪虅Γ虅鼟吨谏珰⒎ブ畾猓瑹òl(fā)著血色紅光,在半空中鏘鏘作響。
“劍!出!”李扶搖看著一尊血碑一聲怒喝,短劍勢如破竹般,向著前方刺去。
“砰——”
隨著一聲爆響傳來,血碑已經(jīng)化為齏粉。
李扶搖看向血碑,慨嘆道:“有了修為就是方便許多,有了上一世的修行經(jīng)驗(yàn),果然修煉功法都要容易許多。”
李扶搖按照禁術(shù)中所講,凝煉出一把血色短劍藏于身后,心中所想謝云的模樣,心中生出殺念,短劍越轉(zhuǎn)越快,殺念越強(qiáng)轉(zhuǎn)速越快。
李扶搖穿過毒霧,此時身體已經(jīng)不受毒霧侵害,經(jīng)過血池的洗禮,背后的傷疤已然愈合,他氣定神閑般來到謝云跟前。
“師兄,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襲殺于我?”李扶搖質(zhì)問道,目露兇光,將血色短劍握于手中,伺機(jī)待發(fā)。
“自是有人要你的命,至于是誰,你自己明白!”謝云譏笑道,縱地而起,落于巖壁斷層之上。
謝云神識在李扶搖身上一掃而過,發(fā)現(xiàn)他的實(shí)力比之前強(qiáng)上許多,暗道:“他竟然能夠突破練氣期,定是身上有寶貝!”
若是將他身上至寶取得,困在筑基期后期多年的瓶頸已然能破,這樣一來,必殺李扶搖的欲念更強(qiáng)了。
謝云二話沒說,便祭出青金飛劍,李扶搖順勢便將血色短劍擲出,謝云只感背后一涼,趁著青金飛劍與血色短劍在峽谷中纏斗,謝云神識再次在李扶搖身上掃過,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李扶搖的氣勢比剛才還要強(qiáng)上不少,謝云由此得知,自己已然不是對手,便拔腿就跑。
“師弟,要我殺你之人,是……是……是……李灼!還有我……我……我?guī)熥疸逖┖覜]有關(guān)系啊!”謝云哆嗦道。
當(dāng)謝云轉(zhuǎn)身的一瞬,血色短劍穿頭而過,謝云的神魂當(dāng)場被打散,只留下一具尸體,李扶搖目光一掃,臉上露出慎重之色。
“不錯,尸體沒有傷口,竟直接攻擊神魂!倒也省去諸多麻煩,倒是這氣息……”李扶搖瞳孔一震,驚嘆道。
稀碎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細(xì)數(shù)一下,數(shù)量很多,李扶搖展開神識,百里之內(nèi)一切都清晰明了。
“竟是障煞!來的好!”李扶搖面露喜色,靈機(jī)一動低語道。
想來若是將十五頭虎形障煞之氣,與謝云尸身氣息混合,定然能將血色短劍殺伐之氣掩蓋。
李扶搖退卻數(shù)丈,待虎形障煞與謝云尸體匯聚在一起,那障煞遇見血肉,眼中紅光更甚之前,便撲了上去。
李扶搖殺念一動,血色短劍化為紅黑色光,如流光一般,擊穿十五頭虎形障煞的頭顱,隨著一聲聲清脆骨裂之聲響起,它們便一一倒地,此刻謝云的尸體已經(jīng)被啃食的殘破不堪。
李扶搖收回血色短劍,腦海中的兇獸黑影再次浮現(xiàn),他感覺到距離很近,而且就在百里之內(nèi)。
“這次感覺比之前還要強(qiáng)烈,到底在哪里?”李扶搖暗道,神識在峽谷中展開,范圍逐漸擴(kuò)張,隨后便有了眉目。
他順著那一絲牽引力,竟然再次回到了石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