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藏起來,藏起來。”
周母眼神漂移,木然的跟著小女兒說,實際上,已經慌的無法思考。
“媽,家里的錢、糧、票,還有值錢的地契什么的,都在哪里放著呢?”
如今,他們一家馬上就要零落成泥,被碾作塵埃了。
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多的是。
但,周母死活沒有想到,第一個出手推他們下井的,會是周大伯和周三叔。
如今的大頭兵,有誰敢惹呢?
周母不用想都知道,周大伯和周三叔,半道上就會找借口開溜。
坑的周父這個愣頭青,帶著兒子們去送死。
現在好了,得罪了張半鎮。
一家人整整齊齊等著下放,到那些缺衣少食的地方,繼續發光發熱吧。
要是被打傷、打殘,都熬不到走完下放的路。
安安生生種地,都不一定看得起病。
一旦確定下放,那更是斷水、斷糧。
藥?這么貴的東西,指望誰給他們買?
他們老兩口還好,立刻死了也活夠本了。
兒子、和小女兒該怎么辦?
周母都慌成這樣了,周令容只能先安撫她:
“媽,你先別急,總會有辦法的,你相信我。”
她拉著周母走出廚房,皺著眉,鎮定自若的安排周母做事。
“我們先將值錢的東西都藏起來,要是被那些大頭兵一套打砸搶過后,地都得被他們犁三遍。”
周母深吸一口氣,最后只得嘆一句。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看到周母終于冷靜下來了,周令容悄悄松了一口氣。
一邊細心給周母包扎傷口,一邊說出心里早就想好的決定。
“家里所有想要留住的東西,現在都找出來,我去藏起來。”
周母伸手愛憐的摸摸周令容的頭發,笑的十分勉強。
心里的憂愁壓不住般爬上眉眼間。
“我的容容長大了,能幫媽媽做事了。”
容容說的對,現在不提前藏,一旦被那些大頭兵監視起來,想藏也來不及。
周令容微微一笑,語氣堅定的說道:
“媽,從前不懂事,給家里添了不少麻煩,今后,就讓我來照顧好你們吧”
周母隨意點頭,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藏東西的地方,除了你,還有別人知道嗎?”
四個兒子身體健康,又都成年了,她沒什么好擔心的。
唯有這個小女兒,身體不好,又嬌養了這么多年,一點苦都吃不了。
如今,人也成熟了不少,值錢的東西都留給她,她也能安心不少。
一聽周母的話,便知道藏東西的事兒有戲。
周令容頓時眉開眼笑的保證道:
“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那地方,只要我還活著,一定不會有任何人發現……啊!”
話音未落,便挨了周母一巴掌。
周令容為了逗周母開心,裝出一副齜牙咧嘴的樣兒。
“怎么了?怎么了?可是打疼哪里了?快讓媽看看,媽不是故意的。”
引的周母憑白擔心,抓起她的胳膊看了又看。
看完才發現是周令容搞怪,周母嗔怪的瞪了女兒一眼。
周令容徑直貼過去,抱住周母的胳膊撒嬌。
“媽~”
周母一把拍掉周令容的手,立刻走進屋子里翻找起來。
周令容則轉身回屋子里,收拾床底下的書籍和資料。
原本想著,輕輕松松帶著四個哥哥高考改命。
卻沒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周令容一揮手,床底下搬出的一堆書,瞬間消失在眼前。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推開門走出去。
回到自己身體后的第二天,她便確認過,那個世界的天賦神通,也一起帶回來了。
空間內的地方有幾百畝,四周被灰霧籠罩著。
只是,可惜了她辛苦修煉出來的靈氣,徹底歸零,還要重新引氣入體。
卻苦于,沒在這個世界發現任何靈氣。
周母在周令容的慫恿下,給家里只留下了幾天的伙食。
其他的全都交給周令容藏起來,一些不好藏的大件,也都搬到了后山廢棄的山洞里。
能收拾的東西都收拾完后。
周母沉吟了幾秒,肅著臉看向周令容。
“跟我過來。”
周令容看到她這幅樣子,心里一片茫然。
這是怎么了?該藏起來的東西,都藏起來了。
還有什么事,值得周母這么嚴肅的對她交待嗎?
她沉默著跟隨周母來到后院菜地。
周母仔仔細細看了幾遍,確定沒人進來,這才拿起鐵鍬挖了起來。
這氣氛被周母搞得神神秘秘的,周令容也跟著緊張起來。
“媽?我幫你挖?”
她太好奇了,忍不住想親自動手。
伸手要接過周母手里的鐵鍬,卻被周母一巴掌拍開了。
“起開,等你來挖,挖到天黑都摸不到邊兒。”
在另一個世界,修煉到能移山填海的周令容:……
一朝被打回原型。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周母三下五除二,挖了兩米深的坑。
隨后一鐵鍬便戳中一個鐵皮箱子,箱子上裹滿了泥土,臟的看不出原樣。
周母順著梯子爬進坑底,將鐵皮箱子搬了出來。
掏出鑰匙打開箱子,從里面拿出一個包裹的很嚴實的盒子。
以周令容的眼力,一眼就看出這個盒子不一般。
不是她們家能用得起的木料。
難不成家里真有什么深埋的秘密?
祖上闊過?
搶銀行了?
天馬行空的一番猜測,搞得周令容一臉不得不慎重的思考。
看了一眼周圍,她壓低了聲音靠近周母的耳邊說道:
“媽,咱家搶銀行了?”
周母正抱著盒子,悼念親媽。
一聽周令容這話,氣的輕輕拍了女兒一下。
“你這一天天的,就不想點好的,什么叫搶銀行了?
這是你外祖母留給我的嫁妝!
媽誰也沒告訴,偷偷給你留著呢。”
周令容眉尾一挑,不可置否的撇了撇嘴。
“那您藏這么嚴實干嘛?搞得我都陰謀論了。”
周母雞同鴨講了半天,氣的不欲和這個傻女兒說太多。
一臉懷念的將手里的盒子交給周令容。
“還不是因為你爸,隨便誰慫恿幾句,他便找不著北了。”
她嘆了一口氣,繼續道:
“他又不是我生的,憑什么讓我用自己的嫁妝替他擦屁股。”
話糙理兒不糙。
周令容聽著也是這個理兒。
“我就知道,只有我才是媽媽的心肝寶貝蛋,哥哥們都是撿來的!”
周令容一臉堅定的看著周母說道。
周母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低聲些,一會兒讓人聽見了,看我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