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突襲,陳少皇早有準(zhǔn)備。
他左腳尖點(diǎn)地后撤的同時,右腳鏟起塵土揚(yáng)起。
沙土在夜色之中難以捉摸,影三大手一揮,當(dāng)即驅(qū)散襲來之物。
只是還不等他看清,一只拳頭便不斷在眼前放大。
顧不上太多,直接下腰躲過,手中唐刀再度橫掃而出。
這一次,目標(biāo)直至陳少皇的腰身。
當(dāng)——
金鐵交鳴之聲驟然響起。
一枚鐵制令牌出現(xiàn)在刀刃與陳少皇腰間之中,隔絕了這一擊的襲殺。
借力后撤,目光落在手中的陳家令牌之上,陳少皇眉頭輕蹙。
那柄唐刀,似乎削鐵如泥,僅僅是格擋一瞬,卻也將令牌劈成兩半。
倘若不是及時后撤,恐怕自己這只手也難保下來。
“是朱家派你來的吧?”
眼神微瞇,回想起陳家得罪之人,除去近乎滅了滿門的存在,就唯有朱家。
而差點(diǎn)覆滅陳家之人,早在自己拋頭露面之時,也未曾找上門來,那么答案便只有一個。
影三對于陳少皇那么快便知曉自己身份并不覺得意外。
他只驚嘆于對方的伸手。
能夠在瞬息之間便判斷出能用以抵擋的手段,這種心性遠(yuǎn)比想象中的還要恐怖。
噌——
刀芒再閃,這一次他渾身氣血奔涌,速度陡然加快。
既是朱家索命之人,他唯有聽命。
唐刀再度橫掃而來,這一次裹挾著勁風(fēng),隱隱有風(fēng)刃席卷而來。
陳少皇不敢怠慢,手無寸鐵想要與之對壘,便需要找尋破綻。
身形在山林中不斷穿梭,一株株大樹被切割出刀痕,每一道都平滑無比,倘若落在身上,定然重傷。
哪怕境界已然提升,且有太荒圣體加持,可他如今也不是刀槍不入,只能暫避鋒芒。
只是影三實(shí)力終究在自己之上,追上也只是時間問題。
身后刀光劍影無數(shù),陳少皇腦海中不斷翻找可能反擊的手段。
“蠢鈍如豬?!?/p>
“《大荒身軀法》之中同樣有著攻伐手段。”
“雖說以你目前肉身想要施展有些勉強(qiáng),但生死存亡之際,哪還顧得了那么多?”
正苦惱之際,黃泉女帝那恨鐵不成鋼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她與陳少皇同生共死,自然不希望他葬身于此。
“不早說!”
知曉這一情況,陳少皇一邊躲避身后的追殺,一邊回想《大荒身軀法》之中的招式。
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要神軀成型才可施展,唯有一式,他可嘗試一二。
停下腳步,側(cè)身躲過自上而下的劈砍。
陳少皇一記鞭腿橫掃而出,猝不及防之下,影三只能舉刀格擋。
咚——
整個人連退數(shù)步,只露在外的雙眼之中,滿是驚駭。
要知道他境界在陳少皇之上,可對方這般勢大力沉的一擊,竟然讓自己后退數(shù)步,此人實(shí)力不俗。
也難怪朱光華想要將之鏟除,陳少皇不除,日后定然是一個巨大隱患。
心念一動,影三緊了緊手中唐刀。
當(dāng)即沒有猶豫,將刀身抵在左手小臂之上,擺出進(jìn)攻架勢。
下一刻,漫天刀光劍影,化作一張大網(wǎng),將陳少皇完全籠罩。
與此同時,氣血境五重的氣息盡顯無疑,力量化作勁風(fēng),朝著周遭肆虐。
感受這一擊之威,陳少皇卻是反常的閉上雙目。
待到一記落下,卻是在緊要關(guān)頭,以最微小的身距躲開。
“神軀體決——縹緲式?!?/p>
呼出一口濁氣,他再度睜眼之時,氣勢陡然發(fā)生改變。
腳踏奇特步伐,身似浪濤浮萍搖曳,可卻每每在緊要關(guān)頭,險之又險的躲開必殺一擊。
手中動作不斷,可影三心中卻是震驚得無以復(fù)加。
自己這千殺百轉(zhuǎn),哪怕是通脈境都未必能夠毫發(fā)無損,可以說在對敵之時屢試不爽。
可陳少皇不但精準(zhǔn)躲開了,甚至還在朝著自己逼近。
“神軀體決——探云式!”
待到靠近三個身位的距離,陳少皇招式再變。
雙手宛若探云摘花,在刀刃之中穿梭,每一次精準(zhǔn)拍打在刀身之上。
虎口不斷傳來酸麻之感,影三瞳孔驟然緊縮,卻只能死死抓著刀柄。
在狂風(fēng)驟雨般的攻勢之下,手中兵刃逐漸有了脫離的征兆。
再繼續(xù)下去,自己只會手臂脫力,從而落敗。
當(dāng)下也顧不上那么多,心底發(fā)狠,當(dāng)下松開握住刀柄的手,旋即一張拍出。
刀刃劃破虛空,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陳少皇的勃頸處襲去。
顧不上那么多,再度施展縹緲式躲過這一擊。
刀刃飛掠,貫穿進(jìn)身后樹干之中。
目光冷然的望著對方,陳少皇緩緩開口:“失去了兵器,你拿什么應(yīng)對?”
顯然,眼前之人的身手,大多出自武者,憑借氣血境的實(shí)力,可發(fā)揮出極強(qiáng)的殺招。
可沒有了唐刀,影三自然也不足為懼。
“兵器?”
“自然是有的?!?/p>
右手攥緊,影三冷笑一聲,旋即猛然發(fā)力。
噌——
破空聲再度傳來。
陳少皇心底一緊,趕忙矮身躲閃。
可饒是如此,肩頭仍舊濺出一道血漬。
那柄唐刀,不知為何,再一次回到了影三手中。
“御刀術(shù),可駕馭刀刃作為延展攻擊的方式?!?/p>
“小子,怪就怪你招惹了不該招惹之人?!?/p>
許是欣賞陳少皇的手段,影三頭一次開口,只不過語氣仍舊帶著殺意。
話音剛落,他手中的唐刀,便好似活了過來一般,在空中流轉(zhuǎn)一周,從極為刁鉆的角度,朝著陳少皇襲去。
正欲施展探云式阻擋之際,在接觸刀身的瞬間,唐刀竟然改變了方向。
瞳孔緊縮,抬臂格擋。
噗呲——
鮮血飛濺。
又添新傷。
如此詭譎的御刀之術(shù),確實(shí)出乎了陳少皇的預(yù)料。
可他也并非沒有應(yīng)對的手段。
“既是如此,只能過后好生修養(yǎng)一段時間了?!?/p>
回想起《大荒身軀法》之中記載的招式,陳少皇無奈苦笑。
下一刻,他腳踏地面,整個人宛若不動明王。
手臂微抬,肌肉緊繃,體內(nèi)氣血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流淌,好似萬千雷霆匯聚一般。
見他如此,影三不疑有他,再度御刀襲去。
“神軀體決——兩儀式!”
聲音不帶絲毫情感,渾厚的氣浪猛然從陳少皇體內(nèi)迸發(fā)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