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月溪平靜的站在那里,聲線清冷而堅定,即使身處泥沼,依舊不卑不亢。
蘇御呈立刻詢問道:“什么要求?”
“如果我贏了今天的9場比賽,我希望組委會和舉辦方能把這2分再還給我。我因為來晚了,自愿扣除2分,我也想用實力把這2分再賺回來。”
顧月溪早就估算過了,今天參加決賽的有10位選手,兩兩比賽就是每個人需要比9場。
她扣除2分后,和第一名景清相差4分,如果對方和別的選手對戰全贏了,那她就完全沒有獲勝的希望了。
所以,她必須這么做。
她不是那么容易退讓的人,也不會輕易被流言裹挾。
就當是一個新的挑戰。
她現在已經熱血沸騰,迫不及待了。
蘇御呈聽完,愣了一瞬,有些猶豫。
這個要求,對一個16歲的少女來說,壓力太大,爭議也太大了。
果然,顧月溪說完,現場又開始躁動起來。
“這也太囂張了吧,你這么說,把其他9位選手置于何地?”
“就是就是,大言不慚!人家第一名比你厲害多了,你有什么臉提出這種要求?”
“還是說,你早就被內定是冠軍了?”
家長們無情的嘲諷質疑著顧月溪。
有的家長甚至還拍著孩子的肩膀,告訴自家孩子:“寶貝,看清這個對手,到時候狠狠地戰勝她,讓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對,圍棋是高雅的比賽,絕不能讓這么囂張的人當冠軍!”
“顧總,你怎么都不管管你女兒啊!”
人群中有家長陰陽怪氣的提起了顧臨霆。
顧臨霆一臉烏青,頂著周圍人群指指點點的眼神,恨不得找個借口連忙離開。
他怎么知道顧月溪會提出這種要求?
說出這種厚顏無恥的話,真讓他丟臉。
顧臨霆單手負在身后,看向女兒,冷冰冰的命令道:“溪溪,別再說了,趕緊比賽吧。”
顧月溪沒理他,只期待的看向蘇御呈。
顧臨霆舌尖頂了下口腔,有些羞惱。
姜瀾就是這么教孩子的,顧月溪連他這個親爹都不放在眼里了。
剛剛要不是他站出來承認顧月溪的身份,她現在早就被這些家長的唾沫星子淹死了。
此刻,顧臨霆都有些后悔承認顧月溪是自己的女兒了。
“哎……”阮又薇藏起幸災樂禍的表情,深深的嘆了口氣,添油加醋道:“叔叔,你這個女兒,算是養廢了。姜阿姨只顧著談戀愛,完全不管兩個孩子了。她還配當一個媽媽嗎?”
關玉琴恨恨的唾了一聲,“我孫女以前很乖巧聽話的,這都是被姜瀾帶壞的!還好我孫子沒被帶走,跟著他爸爸才是正道。”
一聽到姜瀾談戀愛的事,顧臨霆就煩得很:“好了,都別說了。”
顧星河陰冷的看向顧月溪,唇角帶了幾分譏笑。
顧月溪,你就好好品嘗一下輿論的力量吧。
我曾經遭受過的苦難,你也該經歷一遍了。
只有我,才是顧家最引以為傲的孩子。
蘇御呈看顧月溪很堅持,最終點頭。
家長和選手們除了嘲諷和貶低,自然不會阻攔什么。
記者和網紅博主們更是把鏡頭對準了顧月溪,夸大其詞的在網上推出各種爆點。
只有景清,淡淡的看了眼顧月溪。
景清身邊的朋友搖了搖頭,“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這顧月溪算是栽在你頭上了。”
或許沒有景清,顧月溪有希望贏9場。
但有這位職業級別的選手在,對方就徹底沒希望了。
“顧月溪……”景清輕輕念叨,直到現在他才真正記住第二名的名字。
“但愿她不會輸的太難看。”
時間已到,主持人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10位選手,兩兩對戰。
選手們分別貼上了自己的號碼,電腦現場隨機生成對手。
很快,所有選手的對陣表和臺次都出來了。
選手們立刻找到各自的棋桌,開始了緊張的決賽環節。
——
休息室。
偌大的顯示屏上,切換到了顧月溪的對戰頁面。
兩個老頭坐在沙發上,拍起了大腿。
傅毅光指著大屏幕,激動道:“老瞿,快看,這我孫女,是不是跟夜驍一樣,很有血性!”
瞿柏一身唐裝,瞇著眼睛,盯著棋盤沒說話。
傅毅光干脆上手了,搖晃著瞿柏的手臂,繼續道:“我孫女性格真好,不吃虧,但又懂得變通。不愧是被少年班提前錄取的高材生啊!老瞿,你知道什么是少年班嗎?”
瞿柏嫌棄的抽走胳膊,白了他一眼,“是你孫女嗎,你就亂認。真正說起來,你跟她的關系,還不如我跟她近呢!”
“嘿!”傅毅光不服氣了,“我是她爺爺,你算她什么?”
“我是她老師,我教了五天呢!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懂不懂?!”
傅毅光頓了頓,“那你叫我爹!”
瞿柏:???
傅毅光雙手抱胸,相當高傲道:“當初要不是我拉下老臉請你過來,你有機會認識溪溪嗎?”
“我是被你兒子綁架到大院的,謝謝。”
瞿柏脖子后仰,徹底對傅家父子無語了。
“哈哈哈,那也是我們成就了你的師徒之情,對不對?”
兩個老頭斗嘴期間,傅夜驍帶著姜瀾推門走了進來。
姜瀾分別打了招呼。
“瞿大師,要是溪溪知道你今天來觀戰了,她肯定很高興。”
瞿柏擺擺手,“這孩子有悟性,我當然愿意過來。”
姜瀾連忙道謝。
眼瞅著功勞被搶,傅毅光瞪了不爭不搶不中用的兒子一眼,看似無意實則有心機的解釋起來。
“說起來這都是緣分,當初夜驍求我,讓我必須請瞿大師來觀看青少年圍棋比賽。那時候我哪里知道這小子是為了溪溪和瀾瀾啊!”
姜瀾聞言,眨了眨眼,看向了傅夜驍。
原來,這個男人早就替溪溪安排好了這些。
他可真細心啊。
“夜驍,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謝你才好了。今天也是你,才讓溪溪有機會參加決賽的。不然這會兒,我們母女倆只能在樓下遺憾萬分了。”
傅夜驍輕輕搖頭,溫潤的仿佛一塊白玉。
傅毅光卻恨鐵不成鋼。
既然提起早上遲到的事,傅毅光切換成一臉擔憂的表情,皺眉道。
“夜驍,你是不是不想在軍隊里干了?這樣做,肯定會受處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