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發(fā)現(xiàn)臨時換了人,卻又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他不好發(fā)作出來,畢竟如果當(dāng)場質(zhì)疑安文慧就會很**份,更會讓人猜測不已。
他都沒提出來,知情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潘智東換成了陶新禮。
“金爺爺,您放心,這個陶新禮是可信之人。”
其實,安文慧心里還是有點慌的,她只是在賭他的真心而已!
陶新禮只是她撿回來的難民,阿娘曾經(jīng)問過方氏,意思就是想要買下她們母子倆。
但是方氏不愿意,只愿簽活契在安家做工糊口即可,不愿意賣身為奴。
聽她的意思,以后還可能會帶著陶新禮離開磁窯里。
潘氏也就沒再強求,只是收了陶新禮為安家窯的學(xué)徒,壓根兒沒想過會讓他拜在金師傅的門下。
畢竟,要參加斗陶的人,都得是可用之人啊。
“既然大小姐心中有數(shù),那老夫就不再多言。”
金海就是這樣的性子,縱然現(xiàn)在他的身份很貴重:安家老太爺?shù)牧x弟,安家窯的大師傅,但是,對安文慧也是很敬重的,沒有倚老賣老要自做主張。
“多謝金爺爺。”安文慧道:“您老先歇著,文慧還要去一趟阿娘那邊。”
集福堂,潘氏聽了桂兒的話氣得臉色鐵青。
“我大哥他們是要干什么?”
“阿娘,您何必生氣呢?”安文慧人未近先出聲:“為這等小事兒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dāng)了。”
蓮兒見大小姐來了連忙挑起了簾子。
“小姐快勸勸太太吧。”蓮兒道:“舅老爺和舅太太可把太太給氣壞了。”
“慧慧,你表哥沒來是因為……”
“阿娘,我知道。”
潘智東沒來是因為被他親生的父母鎖在了房門里,還特意安排了兩個小廝看守著門和窗。
表哥是好的,可是,她親親的大舅大舅母就是眼皮子淺的。
這當(dāng)頭一棒也讓安文慧明白: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能靠自己。
幸好,在緊要關(guān)頭,她有一個陶新禮,可以抓來頂缸。
“你大舅他們……”
“阿娘,你自己的娘家是什么德行你應(yīng)該清楚。”
原主記憶中,安家興盛的時候,潘家就靠賣安家窯的陶瓷過日子呢。
潘家與別的商行拿貨不一樣的地方是:不用先付款,而是后結(jié)算,而且,拿的貨一時半會兒賣不掉的還能拿回來換貨……
大表哥潘智東在安家窯學(xué)的是做賬房先生,他得知安文慧要找人向金師傅拜師的時候主動找上了她。
安文慧也知道,有一個親戚確實好一些。
只是沒想到,她的好大舅好舅媽會釜底抽薪,在最緊要關(guān)點給了她一擊。
“他怎么能這樣啊,我想不通,我這就去問問他們,是不是從此以后就要和安家劃清界線了?”
潘氏越想越氣,氣得就要回娘家去問罪。
“阿娘,不必。”安文慧攔住了她:“人各有志,他們或許是想著阿兄出事很擔(dān)心大表哥,所以不讓大表哥學(xué)陶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事實上,知夏給她的消息是:大舅認為她安文慧是一個小姑娘,是撐不起安家窯的,而且安文慧還得罪了安氏族人,如此沒輕沒重的處是原則更會讓安家窯陷入絕境,他不讓自己的兒子去走一條根本沒有未來的路。
“他們沒想過我們母女倆需要他們幫忙?”
“阿娘,還是那句話,各人的想法不一樣。”安文慧道:“對了,阿娘,我來還有另外一件事給您商量。關(guān)于窯場出貨的事兒,因為一號窯現(xiàn)在還沒能修繕,資金不到位,所以以后不管是誰,出貨的方式都是一手交錢一手發(fā)貨,概不賒欠。”
潘氏愣了一下,苦笑點頭。
“既然我同意把窯場交給你,你是安家窯新一代主理人,規(guī)矩自然是由你來定,阿娘不干預(yù)。”
潘氏心里很清楚,女兒這個規(guī)矩就是針對潘氏商行的。
若是往日,她還有所顧忌,如今看清楚了娘家人的嘴臉后,潘氏內(nèi)心很是悲涼,有利益上趕著來,有事兒就逃得飛快,這樣的親情維系著又有何用?
同時也覺得女兒很聰明,真不愧是安家窯的主理人:當(dāng)斷不斷反受其亂!
在那么緊要的關(guān)點,她居然想到了用陶新禮頂上。
“對了,陶新禮和他娘都是活契,慧慧……”
潘氏也和金師傅有著一樣的擔(dān)憂。
“阿娘,我知道,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也相信他。”
“哎……”潘氏一聲嘆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阿娘只希望你吃一塹長一智,你親親的大舅都不可靠,對別人的人還是要有所保留的好。”
“阿娘我知道,逢人只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你這孩子。”潘氏上前給女兒捋了捋頭發(fā):“今日既已拜師,那就好好的跟著金師傅學(xué),你總不能丟了他的臉,更不能讓安家窯徒有其表。五年后的斗陶……”
“阿娘,您放心,慧慧心里自有計較。”
“好”
潘氏其實想說的是,縱然五年后斗陶再次失利于李家,但她也要好好的才行。
“對了,慧慧,那日你在議事廳里所言可當(dāng)真?”
“什么?”安文慧想著自己在議事廳可說了不少的話,阿娘指的是哪一句?
“你說你要招婿入贅,生的孩子只會姓安,可當(dāng)真?”
“阿娘……”
安文慧失笑不已,阿娘的思路跳躍得真厲害啊,說著這事兒又想著那事兒了。
“若真要招婿入贅,阿娘也好早早的做準(zhǔn)備。”
這年頭一般的好男兒都不會入贅,更何況像自家閨女這么拋頭露面的身份人,想要招一個女婿難上加難,絕大多數(shù)男人都不想妻子太能干力壓自己一頭,這樣他們出門都很沒面子。
“阿娘,女兒今年才十三歲!”
“物色兩三年,終歸能找到合適的。”
“阿娘,我們當(dāng)下要解決的是五年后的斗陶。”
潘氏……也是,是我忘記了什么最重要。
“不對,五年后你就十七快十八歲了,年紀(jì)大了,更不好找女婿。”
安文慧氣笑了……嫁人?
在現(xiàn)代有,在這古代也沒逃掉催婚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