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電筒的光下一刻便打到了隨盡歡的臉上。
一瞬間她被刺的睜不開眼,習慣性伸出空著的那只手去遮擋,而她另一只手拿著榔頭已經半揚起。
“原來你躲在這里。”隨杰陰惻惻的笑了,“隨雙雙現在好的很,你是不是應該擔心一下你自己?”
說著,他終于將手電筒移開,隨盡歡忙看向他,順道不動聲色打量著他周圍的情況。
隨春花依舊遮掩得嚴嚴實實,不動聲色的靠在她家的門上,但眼神卻在打量著她。
不知為何,隨盡歡感覺這會他倆人的狀態明顯和剛才不太一樣。
這倆人現在明顯……更自信?
為什么?
她不免覺著有些奇怪,但面上什么都沒表現出來,她看著隨春花道,“隨阿姨,從小到大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你也是個特別善良的人,為什么要這樣?”
隨春花僵了一瞬,但很快她便拿掉了面罩,露出了她本來的容貌。
這會正是夏天,剛才捂的又嚴實,此時她臉上的碎發黏在臉上,整個人瞧上去熱的不行了。
“怎么看出來的?”隨春花此時沒有被拆穿身份的慌亂,反而十分冷靜,好似已經想好了下次該如何規避風險一般。
隨盡歡沒回答她這個問題,反而定定看著她,“隨濤哥哥知道隨阿姨做的這些事嗎?”
一直冷靜的隨春花此時在聽到隨濤倆字的時候直接破功了。
她怒道,“別做多余的事,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隨杰笑了兩聲,“跟她廢什么話?反正她馬上就要死了。”
“你們想殺了我?”隨盡歡看著倆人,“為什么?我和雙雙怎么說都算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吧?怎么忍心下的了手?”
隨杰歪了歪頭,“我們其實沒想要你們的命,可誰讓你們不聽話,不聽話的人,就該死。”他聲音很冷,完全就是一副理所當然的做派。
果然是變態。
隨盡歡看著隨春花,認真道,“阿姨,我還有最后一個問題,你們為什么會盯上歡歡?”
她已經猜出了原因,但通過剛才和隨濤的相處她發現,隨濤跟倆人不一樣,他良知尚存,知道道理,也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但或許是因為他覺得隨春花是他媽,又或許是因為不想多管閑事,他選擇了不作為,裝聾作啞。
現在隨盡歡就要撕破他維系在面上的面具,讓他認清楚,他們為什么會盯上隨雙雙。
她倒要瞧瞧所有的一切擺在隨濤面前的時候,他還能不能心安理得的裝傻充愣。
不讓她報警,只因隨春花是他母親,這話聽著便覺可笑。
隨春花看了隨盡歡許久,四目相對倆人誰都沒有先開口。
最后還是隨杰先忍不住了,他冷冷開口道,“小濤瞧上那丫頭了,她就該一直陪著小濤。”
說完,他冷笑兩聲,“原本只要老老實實的就沒什么事,可誰讓你們不知好歹,小濤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
果然如此,和她一開始猜的一樣。
“既然要把她留下給隨濤當媳婦,為什么還要傷害她?”
隨杰皺眉開口,“誰說要讓她給小濤當媳婦了?她也配嫁給小濤。”
這話他說的理直氣壯,隨盡歡聽著只覺得可笑。
她側頭看向小巷,那里面很黑,她什么都瞧不見,可她知道里頭的人能看見站在光里的她。
隨盡歡開口,“我要見歡歡。”
隨春花轉頭看了一眼房間,神色復雜,“她可能已經死了。”
隨盡歡瞬間愣在了原地,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可能已經死了是什么意思?”
她沉默的別開了眼沒再說話。
隨盡歡腦袋轉的飛快。
可能已經死了。
這說明他們也不能確定,可現在倆人就在她的面前,屋里的隨雙雙應該是安全的才對。
可她還是說出這種沒底的話,這說明……
他們還有同伙!
反應過來的瞬間隨盡歡只覺后背發麻。
到底有多少變態?
到底有多少人想對隨雙雙下手,這個看似普通的村子里面都是一群什么樣的人?
她瞇了瞇眼,這里就好似被不知名的力量隔離了一樣。
外面的車進不了,外面的人也進不來,目前看來能進來的都是跟這個事有關系的人。
那輛忽然開進來的車,就是他們的同伙開的。
現在隨雙雙在他的手上。
這個未知的人對隨盡歡來說是完全空白的,這人的身份她完全不清楚,他才是最危險的那個。
有隨濤在保不齊可以短暫的牽制隨春花和隨杰,但那個從未見過的人便不一定來。
“讓我見雙雙!”少見的,隨盡歡這聲音中多了幾分慌亂,“我要見雙雙!”
她雙手握緊榔頭,這成了她此時唯一的倚仗。
隨杰悶笑兩聲,好似在嘲諷她此時的無措。
“你不會想見她的,你一個小姑娘受不了的。”
隨盡歡拿著榔頭的手不由微微顫抖,她冷冷笑了兩聲,微微頷首,“你們可以出來了。”
小巷中腳步聲響起,隨傻子走路的聲音很有特點,一會重,一會輕。
隨杰和隨春花對視一眼,使了個眼色,后者微微頷首。
下一刻,隨濤的聲音傳來。
“媽,我說過我壓根就不喜歡雙雙,是你們想多了。”
肉眼可見,隨春花慌了,隨杰還好只是有點驚訝,但沒什么多余的表情,他的眼里依舊只有隨盡歡,他的下一個獵物。
隨傻子背著隨濤走到隨盡歡跟前站定,他嘿嘿傻笑道,“什么時候開始,我等了,等了好久了。”
“快了。”隨盡歡開口,語氣有些僵,她此時滿腦子都是隨雙雙,實在沒什么功夫安撫隨傻子的情緒。
“小濤你怎么會在這?這個點你該睡覺了。”
面對自己的兒子,隨春花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放低,又戴上了平常示人用的慈母面具。
隨濤神色復雜,“媽,我不喜歡雙雙,我倆差了多少歲你也是知道的,我跟她玩游戲只是單純的跟她玩游戲,她是個很有意思的小姑娘,我對她沒有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