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任!”
兩個保安對視一眼,獰笑著,一左一右地朝著李劍星逼了過去。
其中一個,伸手就去抓李劍星的肩膀。
“小子,聽見主任的話沒?趕緊跪下,少吃點苦頭!”
他的手,很大,很有力。
常年跟學生和社會混混打交道,手上沒點力氣可不行。
他以為,自己這一抓,就能輕而易舉地把這個瘦高個的年輕人給按趴下。
然而。
他的手,搭在了李劍星的肩膀上。
就像搭在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上。
一股恐怖的,灼熱的暗勁,順著他的手臂,猛地竄了上來!
“啊!”
保安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整個人像是觸電一樣,被彈飛了出去。
他踉踉蹌蹌地退后了七八步,一屁股摔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胳膊,疼得滿地打滾。
他的整條手臂,像是斷掉了一樣,使不上一絲力氣。
所有人都驚呆了。
另一個保安,剛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王大海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孫衛國的臉上,血色褪盡。
圍觀的學生們,更是一片嘩然。
“怎么回事?他碰都沒碰,那保安怎么就飛出去了?”
“功夫?這是功夫吧!”
李劍星,自始至終,連動都沒動一下。
他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那個還在哀嚎的保安,眼神淡漠。
“還有誰,想讓我跪下?”
他的聲音,不大。
卻像一記重錘,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王大海和剩下的那個保安,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他們看著李劍星的眼神,已經從鄙夷,變成了恐懼。
這家伙,是個硬茬子!
是個怪物!
孫衛國也怕了,雙腿都在打哆嗦。
但他不甘心。
他今天帶著主任過來,就是為了報仇雪恨的。
要是就這么灰溜溜地走了,他以后在學校里,還怎么抬頭做人?
他咬著牙,指著李劍星,對著王大海喊道。
“王主任!反了!反了!他這是公然襲警!快……快報警!把他抓起來!”
王大海也反應了過來,手忙腳亂地去掏手機。
就在這時。
一個清脆,但帶著一絲虛弱和憤怒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
“住手!”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
蘇晴晚,在她的室友周琳的攙扶下,臉色蒼白地走了過來。
她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裙,長發披肩,我見猶憐。
但那雙漂亮的眼睛里,卻燃燒著一團火焰。
她徑直走到李劍星的身邊,先是對他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后,霍然轉身,面對著孫衛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位外語學院的校花身上。
“孫教授。”
蘇晴晚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你手腕上的傷,真的是這位保安大哥打的嗎?”
孫衛國的臉色,瞬間變得像豬肝一樣。
他做夢也沒想到,蘇晴晚會在這時候出現!
昨晚他已經用畢業和獎學金威脅過她,讓她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
這個賤人,竟然還敢出來!
“蘇晴晚同學,這里沒你的事,你身體不舒服,就趕緊回宿舍休息。”
孫衛國眼神躲閃,語氣里帶著威脅。
蘇晴晚卻挺直了腰桿。
她看著孫衛國手腕上那圈可笑的紗布,冷笑了一聲。
“我怎么記得,昨晚在你的車里,你想對我用強的時候,我掙扎之下,好像是在你的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呢?”
轟!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在人群中炸開。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孫教授……對校花……用強?
信息量太大了!
孫衛國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完了。
他知道,他徹底完了。
“你……你胡說八道!血口噴人!”他做著最后的掙扎。
“我胡說?”
蘇晴晚的眼圈紅了,她舉起自己的胳膊。
白皙的手臂上,幾塊清晰的,被手指用力捏出來的淤青,觸目驚心。
“那這些,也是我胡說的嗎?”
她又指著李劍星。
“如果不是這位保安大哥,在昨晚救了我,我現在會是什么下場,孫教授,你比我更清楚!”
“是你!在酒里給我下藥!是你!把我騙上車!是你!想毀了我!”
蘇晴晚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帶著哭腔,充滿了控訴。
“你這種人,披著教授外皮的禽獸!根本不配當老師!”
真相大白。
所有的目光,都從同情,變成了鄙夷和憤怒,像刀子一樣,刮在孫衛國的身上。
王大海也傻眼了。
他看著孫衛國,又看看蘇晴晚,再看看地上那個抱著胳膊打滾的保安。
他知道,自己這次,踢到鐵板了。
不,是闖下滔天大禍了!
“孫……孫教授……”王大海的聲音都在發顫。
孫衛國臉色慘白如紙,汗如雨下。
他看著周圍那些憤怒的眼神,看著蘇晴晚那張梨花帶雨卻無比決絕的臉。
他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名聲,工作,前途……
全都沒了。
“不……不是我……”
他嘴里還在喃喃自語,轉身,就想跑。
李劍星,動了。
他只是往前踏了一步,伸出手,輕輕地,搭在了孫衛國的肩膀上。
孫衛國整個人,就像被施了定身法,僵在原地,動彈不得。
“孫教授。”
李劍星的聲音,很平靜。
“昨晚我跟你說過。”
“如果你再出現在我面前,我會親自跟你聊聊,藥理學的問題。”
“現在,我們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好好聊聊了?”
這里是學校南門崗亭的值班室。
不到十平米的小屋,此刻門窗緊閉。
百葉窗拉了下來,擋住了外面那些窺探的視線。
屋里的空氣有些渾濁,混雜著陳舊的煙草味和剛剛那場沖突留下的燥熱。
孫衛國像一灘爛泥一樣,癱軟在破舊的人造革沙發上。
他引以為傲的金絲眼鏡掉在地上,一條鏡腿摔斷了,孤零零地躺在水泥地上。
那身筆挺的西裝已經被扯得皺皺巴巴,領帶歪在一邊,像是上吊用的繩索。
李劍星拉過一把折疊椅,在他對面坐下。
動作很慢,很隨意。
就像是老朋友見面,準備促膝長談。
但孫衛國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
“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