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鳥’,軍用級定向監聽器。”
“有效監聽距離三公里,可以穿透三層鋼筋混凝土墻體,進行高保真拾音。”
“一般只配備給野戰偵察部隊。”
“屬于嚴格管制的軍用物資。”
趙風每說一個字,錢坤的臉色,就白一分。
“根據我們剛剛得到的情報。”
“有人,在你的天宇大廈頂樓,發現了這個設備。”
“設備上,有你的指紋。”
“而它的監聽目標,正是云頂華府A棟,李劍星先生的公寓。”
趙風頓了頓,眼神變得銳利如刀。
“錢坤。”
“非法持有毒品,栽贓陷害,這兩條,是刑事案件。”
“但你,私通軍方人員,非法獲取并使用軍用級監聽設備,刺探公民**。”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刑事案件了。”
“你,涉嫌危害國家安全。”
轟隆!
“危害國家安全”這六個字,像一道九天神雷,在錢坤的腦子里,轟然炸響。
他整個人,都傻了。
他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凈,比審訊室的墻壁還要白。
他終于明白了。
為什么李劍星,要把毒品,放回他自己的保險柜。
那不是目的。
那只是一個引子。
一個,讓警察沖進他辦公室,搜查他保險柜的引子!
真正的殺招,是這個!
是這個軍用監聽器!
栽贓販毒,最多是無期。
他錢坤,有的是錢,有的是關系,總有辦法運作。
可一旦跟“危害國家安全”沾上邊。
別說是他錢坤。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
他背后的那些保護傘,那些跟他稱兄道弟的大人物。
在聽到這個罪名的時候,躲他都來不及。
誰敢跟他沾上一點關系,那就是自尋死路!
這一下。
李劍星,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是要把他,連根拔起!
是要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不……不是我……”
錢坤的嘴唇哆嗦著,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是……是王啟年……都是他……”
“是他賣給我的……我不知道這是軍用的……”
他開始瘋狂地甩鍋,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趙風冷冷地看著他。
“這些話,你留著,跟軍事法庭的人說吧。”
說完,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警服。
“把他帶下去。”
“移交國安和軍方聯合調查組。”
“嚴加看管,列為最高等級的要犯。”
“是!”
兩個警員,架起已經癱軟如泥的錢坤,拖著他往外走。
錢坤的眼中,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和怨毒。
只剩下,無盡的絕望和恐懼。
他知道。
自己的人生,徹底結束了。
等待他的,將是比地獄,還要可怕的深淵。
審訊室的門,重重地關上。
趙風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城市的夜景,點燃了一支煙。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
吐出的煙霧,模糊了他那張,略顯疲憊,卻又帶著一絲興奮的臉。
江城,要變天了。
他知道,扳倒一個錢坤,不算什么。
但錢坤背后,牽扯出的那條,通往軍方的大魚。
這,才是真正的大地震。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那個叫李劍星的男人。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趙風的腦海里,浮現出李劍星那張,平靜得有些過分的臉。
他忽然覺得。
這個男人,比他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趙風掐滅了煙頭,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云頂華府,頂層復式公寓。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江城璀璨的夜。
燈火如龍,車流如織。
客廳里,氣氛卻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劉清荷與劉清韻并肩坐在昂貴的真皮沙發上,誰都沒有說話。
電視屏幕上,正循環播放著一則突發新聞。
江城財經頻道的當家花旦,正用一種難以置信又帶著幾分興奮的語調播報著。
“本臺最新消息,天宇娛樂集團董事長錢坤,于今晚九點三十分,在其公司總部被警方帶走。”
“據知情人士透露,警方在其辦公室保險柜內,搜出大量高純度違禁品。”
“此外,錢坤還涉嫌多起性質更為嚴重的案件,目前已被市局、國安、以及軍方成立的聯合調查組接管……”
畫面上,錢坤被兩名特警架著,從天宇大廈里走出來。
他頭發凌亂,臉色慘白,曾經不可一世的梟雄,此刻狼狽得像條喪家之犬。
閃光燈,像是要把黑夜撕裂。
劉清荷的指尖冰涼。
她攥著姐姐劉清韻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姐……”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
“錢坤……真的倒了?”
劉清韻沒有回答。
她的目光,死死地鎖著電視屏幕,那張向來精明干練的臉上,寫滿了震撼。
錢坤。
這個名字,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像一座大山,壓在她們姐妹心頭。
他就像一條盤踞在陰暗角落里的毒蛇,隨時可能竄出來,給你致命一擊。
從演唱會的下藥圖謀,到后來的針頭襲擊,再到那無孔不入的監聽。
她們姐妹倆,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每一天,都活在巨大的恐懼和壓力之下。
她們甚至想過,是不是該放棄一切,逃離江城,逃離這個國家。
可現在。
這座大山,就這么倒了?
倒得如此突然。
倒得如此徹底。
沒有一點點預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劉清韻喃喃自語。
她比妹妹更清楚,錢坤在江城,乃至整個江南地區,是怎樣一個手眼通天的人物。
黑白兩道,官商軍三界,他都有著盤根錯節的關系網。
想扳倒他?
簡直是癡人說夢。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那新聞里提到的“國安”、“軍方聯合調查組”……
這幾個詞,每一個都重如千鈞。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刑事案件了。
這是捅破天了。
姐妹倆的腦海里,幾乎是同一時間,浮現出了同一個身影。
那個總是穿著一身廉價休閑裝,神情淡漠,仿佛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男人。
李劍星。
除了他,不會有別人了。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再也遏制不住。
一股巨大的狂喜,混雜著難以言喻的解脫感,瞬間席卷了劉清荷的全身。
結束了。
噩夢,終于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