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你的保鏢,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職責。”
“昨晚的事,是我失職。”
“我會……”
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用詞。
“……加倍補償。”
補償?
劉清荷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
原來……是這樣嗎?
在他的眼里,昨晚那場足以將她靈魂都燃燒殆盡的瘋狂與沉淪,僅僅只是一次“失職”?
他口中的“負責”,就是用保鏢的“職責”來定義?
然后,再用“補償”來結(jié)束?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委屈,如同潮水一般,瞬間將她淹沒。
眼眶里的淚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
“你……”
劉清韻也被李劍星的這番話,氣得渾身發(fā)抖。
她猛地站起身,指著李劍星的鼻子,怒罵道。
“李劍星!你把我妹妹當成什么了?!”
“失職?補償?!”
“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古代的皇帝,睡了宮女,然后賞她幾兩銀子就算完事了嗎?!”
“我告訴你,我妹妹是天上的星星,是無價之寶!不是你用‘補償’兩個字就能打發(fā)的!”
她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她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
把占了便宜,說得這么清新脫俗,這么冠冕堂皇!
還職責?還失職?
我呸!
面對劉清韻那幾乎要噴出火來的目光,和劉清荷那無聲的眼淚。
李劍星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
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們。
然后又重復了一遍。
“我會負責。”
他的語氣,依舊平淡。
但這一次,他的眼神,卻多了一絲認真。
只是,這絲認真,在此刻已經(jīng)怒火中燒的劉清韻,和心如死灰的劉清荷眼中,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它只會被解讀成,敷衍和挑釁。
“負責?!”
劉清韻怒極反笑。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準備怎么負責!”
李劍星沒有看她。
他的目光,落回到自己面前那碗已經(jīng)微涼的白粥上。
他拿起勺子。
一勺。
又一勺。
不緊不慢地,將剩下的粥,全部送進了嘴里。
仿佛這世上,再沒有比這碗白粥更重要的事情。
“你!”
劉清韻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這種被徹底無視的感覺,比直接跟她吵一架還要讓她抓狂。
劉清荷拉了拉姐姐的衣袖,淚眼婆娑地搖了搖頭。
她看懂了。
這個男人,不會用言語來解釋任何事。
他的答案,都在他的行動里。
或者說,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在為他開脫,還是在為自己那顆卑微到塵埃里的心,找一個可以繼續(xù)期待下去的借口。
李劍星吃完了。
他站起身,將三個碗筷收進廚房,水龍頭打開,傳來嘩啦啦的沖洗聲。
整個過程,沒有再看她們姐妹一眼。
客廳里,只剩下劉清韻粗重的喘息聲,和劉清荷無聲的啜泣。
這一場堪比世界大戰(zhàn)的談判,就以這樣一種虎頭蛇尾的方式,詭異地結(jié)束了。
接下來的日子,李劍星什么都沒說。
但他又好像,什么都說了。
劉清荷早晨出門跑通告。
李劍星會提前五分鐘下到地庫,將保姆車的里里外外,連同底盤,都用專業(yè)的儀器檢查一遍。
劉清荷在片場拍廣告,中途口渴。
助理剛把一瓶礦泉水遞到她手上,李劍星就會不動聲色地接過去。
“我來。”
他擰開瓶蓋,自己先喝了一大口。
等待十幾秒,確認沒有任何異樣,再將水遞還給她。
劉清荷看著瓶口上,那淡淡的,屬于他的唇印,臉頰總會不自覺地發(fā)燙。
晚上回家,電梯門打開。
李劍星永遠是第一個跨出去的人,高大的身軀將她和姐姐完全護在身后,銳利的目光,如同鷹隼,掃過走廊的每一個角落。
直到用鑰匙打開家門,確認屋內(nèi)安全,他才會側(cè)過身,讓她進去。
他甚至會記得她不經(jīng)意間提過的一句話。
“最近天氣好干,皮膚都起皮了。”
第二天,她的床頭就會出現(xiàn)一臺最新款的加濕器,安安靜靜地,噴吐著細密的水霧。
他做的這一切,都那么自然,那么理所當然。
沒有邀功,沒有多余的言語。
甚至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
可就是這種沉默的,無孔不入的照顧,像一張溫柔的網(wǎng),將劉清荷越纏越緊。
她從最初的怨懟,到后來的默然接受,再到現(xiàn)在的……貪戀。
她開始貪戀他為她試毒時,那微微蹙起的眉頭。
她開始貪戀他擋在她身前時,那寬闊厚重的脊背。
她開始貪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著皂角和陽光的,獨屬于他的味道。
她徹底地,無可救藥地,陷了進去。
劉清韻將妹妹的這一切變化都看在眼里,只能在心底無奈地嘆氣。
她還能說什么?
李劍星這個混蛋,嘴上說著“補償”,干的卻是比任何追求者都要細致入微的事情。
這哪里是補償?
這分明是用最溫柔的刀,一刀一刀,將她妹妹的心,徹底地剖開,然后占為己有。
高明。
實在是高明!
與此同時。
江城,天宇娛樂集團總部大廈,頂層董事長辦公室。
奢華的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昂貴的雪茄煙味。
錢坤靠在巨大的真皮老板椅上,兩腳翹在價值不菲的紅木辦公桌上,手里夾著一根古巴雪茄,眼神陰鷙地看著面前的落地窗。
窗外,是江城最繁華的CBD景象,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可這一切,都無法讓他煩躁的心情,有絲毫的好轉(zhuǎn)。
“廢物!”
他猛地將手中的一份文件,砸在地上。
“一群廢物!查了這么久,就給我查出來這么點東西?!”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留著寸頭的精悍男人,正躬著身子站在辦公桌前,大氣都不敢喘。
他叫阿彪,是錢坤最得力的手下。
“錢董……這個李劍星,實在是太干凈了。”
阿彪小心翼翼地撿起地上的文件。
“我們動用了所有的關系網(wǎng),甚至請了道上的私家偵探,把他的人生履歷翻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