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星轉頭看了一眼那個有些失落的女孩。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霍晴的手腕。
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后。
“她是我的朋友。”
“不是你的籌碼。”
“我說了要帶她走,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攔不住。”
“我要娶誰,那是我自己的事。”
“哪怕是娶,也是我八抬大轎把她娶進門,讓她冠我的姓。”
“而不是我去你們家當狗。”
說完。
李劍星拉著霍晴,轉身就走。
“我們要走。”
“你要是想攔,就把剩下的人都叫出來。”
“我不介意把這莊園給拆了。”
霸氣,狂妄,不可一世。
鐘叔站在角落里,本來想動手的。
但看到李劍星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他又猶豫了。
霍晴跟在李劍星身后,看著那個寬闊的背影,眼淚不爭氣地在眼眶里打轉。
這才是她霍晴看上的男人啊!
不卑不亢,頂天立地。
哪怕面對幾千億的誘惑,哪怕面對生死的威脅。
他的腰桿,永遠挺得筆直。
霍鎮山坐在椅子上,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他沒讓人攔。
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老頭子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好!”
“好一個不當狗!”
“好一個八抬大轎!”
“這小子,骨頭真硬!”
“比那些軟腳蝦強了一萬倍!”
鐘叔走過來,低聲問道,
“老爺,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那雪蓮……”
霍鎮山擺了擺手。
“給他。”
“派人把雪蓮送到他住的地方去。”
鐘叔愣住了。
“白給?這不像您的風格啊。”
霍鎮山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這種男人,你越逼他,他越反感。”
“你得順著他的毛摸。”
“他不是不想欠人情嗎?”
“那我就讓他欠霍家一個天大的人情!”
“拿了我的雪蓮,救了他妹妹,這恩情比天大。”
“以后霍家有難,他能袖手旁觀?”
“而且……”
霍鎮山看著門口那一地狼藉,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晴兒那丫頭的心都被他勾走了,入不入贅,也就是個形式。”
“只要那丫頭爭氣點,早點把事兒辦了。”
“這孫女婿,早晚還是跑不掉!”
“去,給晴兒打個電話,告訴她,不用回來了。”
“就說是為了監視那小子有沒有把雪蓮用在正途上。”
“讓她住在那兒!”
“孤男寡女的,**。”
“我就不信這小子是柳下惠!”
引擎的轟鳴聲撕裂了濱海市郊區的寧靜。
李劍星開著那輛從混混手里順來的破吉普,一路狂飆。
副駕駛上,霍晴手里緊緊攥著那個剛從愛馬仕包里拿出來的手機。
屏幕亮了一下。
是霍鎮山發來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雪蓮隨后就到,你就當是被趕出家門了,賴在他那兒,不把這小子拿下,以后別叫我爺爺。”
霍晴看著屏幕,臉頰發燙。
這哪是把孫女趕出家門,這分明就是送羊入虎口。
不過,這只“羊”心里也是一百個愿意。
她偷偷瞄了一眼正在開車的李劍星。
側臉剛毅,鼻梁高挺,剛才在霍家大殺四方的煞氣收斂了幾分,眉宇間卻透著一股化不開的焦急。
那是為了他妹妹。
這男人,重情重義,身手不凡,還沒那些世家公子的臭毛病。
霍晴把手機反扣在腿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既然爺爺都把路鋪好了,她要是再不走,那就太對不起霍家大小姐這個名號了。
“那個……”
霍晴開了口,聲音有點啞。
李劍星目視前方,腳下油門沒松。
“怎么了?”
“我……我現在沒地方去了。”
霍晴咬了咬嘴唇,這戲得演足。
李劍星眉頭一皺,轉頭看了她一眼。
“回霍家啊,那么大的莊園還裝不下你?”
“回不去了。”
霍晴把手機舉起來,展示給李劍星看。
當然,展示的是銀行發來的短信界面——那是她剛才趁李劍星不注意,自己把卡里的錢轉到了另一個賬戶,制造出的“余額不足”假象。
“剛才爺爺給我發消息,說既然我要跟你走,那就徹底斷絕關系。”
“卡停了,名下的房產也被鎖了。”
“我現在身上連打車的錢都沒有。”
霍晴說得委委屈屈,眼眶都有點紅。
這倒不是全是演的,她是真怕李劍星把她半路扔下去。
李劍星一腳剎車踩下去,車子猛地減速,他看著霍晴,有些頭疼。
這老頭子做事還真絕,為了逼自己就范,連親孫女都坑。
“你那幾個保鏢呢?鐘叔呢?”
“他們只聽爺爺的。”
霍晴兩手一攤,一臉無辜。
“我現在就是個被家族拋棄的窮光蛋,你要是不管我,我今晚就只能睡橋洞了。”
李劍星嘆了口氣。
人是他帶出來的,當時話說得那么硬氣,現在要是把人扔大街上,確實不是男人干的事。
而且霍鎮山那老狐貍既然把雪蓮送來,肯定留了后手。
要是霍晴在他這兒出了什么意外,那雪蓮的事兒估計就得黃。
“行吧。”
李劍星重新踩下油門。
“先去我那兒湊合一晚。”
“不過丑話說在前頭。”
李劍星單手打著方向盤,車子拐進了一條破舊的柏油路。
“我住的地方條件不好,跟你們霍家莊園沒法比。”
“而且房子很小。”
“你要是嫌棄,我就送你去酒店,房費我先替你墊上。”
霍晴一聽“酒店”兩個字,立馬搖頭。
“不住酒店!”
“我也沒身份證,出來得急,證件都在家里扣著呢。”
這也是借口,像她這種身份的人,去哪家五星級酒店刷不了臉?
但她就是要賴上李劍星。
“那就沒得選了。”
李劍星不再廢話,專心開車。
半小時后。
吉普車停在了一片老舊的小區門口。
這地方叫“城中村”,是濱海市繁華背后的傷疤。
電線像蜘蛛網一樣在頭頂亂拉,路邊的垃圾桶散發著一股酸腐味。
幾個光著膀子的大爺坐在樹底下下象棋,旁邊還有只臟兮兮的流浪狗在翻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