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獨自一人走在清河縣的街道上,發現一二級玩家真的開始多了起來了。
可惜沒功夫搭理了,考慮再三,他沒有去縣衙,更沒有去曹家府邸。
在清河縣待了這么久,他對城里這些大戶的底細,多少摸清了一些。
曹彥章這種老狐貍,狡兔三窟,除了正宅,在好幾處私院的,他知道一處三號私院。
那里絕對不會有陳家的眼線,也更適合秘密接頭。
張凡繞了幾個圈子,確認身后沒有尾巴,才閃身進入一條僻靜的巷內。
他輕車熟路地找到那座不起眼的別院,沒有翻墻,而是整理了一下衣冠,直接上前敲響了院門。
開門的是個睡眼惺忪的家丁,看到張凡,一臉不耐煩:“誰啊?大清早的,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嗎?啊凡塵藥師……”
看見了張凡,臉上的不耐煩立刻變成了諂媚的笑:“爺,您這是?”
“找你們大公子,曹子安。”張凡言簡意賅。
不多時,穿著一身絲綢睡袍,打著哈欠的曹子安被帶了出來。
他看到張凡,愣了一下,隨即認出了這個在賭石會上讓他印象深刻的家伙。
“是你?你來干嘛?”曹子安挑了挑眉。
“找本少爺有什么事?有事趕緊說。”
張凡沒理會他的傲慢,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你們曹家,馬上就要滅門了。”
“你說什么?!”曹子安的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卡在了喉嚨里,整個人像是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我是來救你們曹家的。”張凡繼續說,神色凝重。
…………
沒幾分鐘,曹子安被他忽悠去找他爹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不到半個時辰,私院的側門就悄悄打開了。
不止曹彥章和曹彥慶也跟在他身后,一臉凝重地走了進來。
張凡等他們進入院子后,沒帶別人,才從暗處現身。
曹彥章的目光落在張凡身上,那雙眼里,情緒復雜。“說吧,你費這么大功夫引我們來,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張凡笑了笑,他走到院中的石桌旁,自顧自地坐下,仿佛這里是他家后院。
他抬頭看著站著的三人,語出驚人:“當然是來救你們曹家。再這么下去,你們曹家,離滅門不遠了。”
“住口!”曹子安怒喝。
曹彥章和曹彥慶也是臉色一沉。
“別急著動怒。”張凡擺了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清河縣這么大塊地盤,真的能容得下兩個主人嗎?”
“你們現在幫著陳家對付王知歡,扳倒了縣令,然后呢?狡兔死,走狗烹。陳家下一個要對付的是誰?”
張凡的目光,在曹彥章和曹彥慶臉上來回移動。
“是我百草樓?沒錯,我百草樓有錢,是塊肥肉。但你們別忘了,我百草樓除了錢,什么都沒有,沒有兵,也沒有權。陳家想吞并我,易如反掌。”
“可你們曹家不同。”張凡的聲音沉了下來,“曹縣尉執掌縣衙捕快幾十年,根基深厚,在清河縣一呼百應。請問,陳家當了家之后,能睡得著覺嗎?”
“一山不容二虎,這么簡單的道理,你們不會不懂吧?”
曹彥慶的臉色明顯變了,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哥。
“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曹彥章畢竟是老江湖,面色不變,“我們又憑什么信你?你和陳家有過節,現在來挑撥離間,不是理所當然嗎?”
“過節?”張凡嗤笑一聲,“生意場上的事,哪有什么永遠的敵人。只要我肯低頭,把百草樓雙手奉上,你信不信,陳明江能立刻把我當親兄弟?到時候,他得了丹藥和財富,你們曹家,在他眼里還有什么價值?”
張凡很意外,他可以肯定,曹彥章絕不知道陳家和白蓮教的事了。
“況且……”張凡話鋒一轉,聲音里帶上了一絲冷意,“曹二公子曹子云,死得不明不白,你們就真的這么忘了嗎?是誰給他下的毒?是黃藥師。可黃藥師又是誰的人?你們查清楚了嗎?”
“我來告訴你們,我懷疑,陳家和白蓮教五毒教都有交易,可能是幕后的黑手!他們早就想對付你們曹家了!”
張凡將自己的分析,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
曹家三人的臉色,從一開始的無所謂,漸漸變得鐵青,最后,是抑制不住的驚疑。
大廳內的氣氛,凝重得仿佛要滴出水來。
良久,曹彥章才緩緩搖了頭,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股疲憊。“晚了……你說的都已經晚了。”
他看著張凡:“陳家已經下了死命令,讓我捉拿你。我現在把你抓了,送到陳家,能換取的好處,比跟你合作要多得多。”
張凡聽到這話,非但沒有緊張,反而徹底放松下來。
對方沒抓他就說明成了。
如果真信任對方陳家,曹彥章根本不會在這里跟自己廢話。
“是嗎?”張凡站起身,神色自如,“那看來我們是沒得談了。既然如此,我這就去陳家府上,把百草樓的房契地契,還有我柳家留下的所有丹方,一并送給陳明江。我想,他應該會很樂意接收的。”
“到時候,陳家實力大增,你們曹家,就自求多福吧。”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
開口的,是曹彥慶!
他一把拉住張凡,又轉頭看向自己的大哥,語氣急切:“大哥!不能讓他走!他說的是真的!陳家……陳家絕對和白蓮教有勾結!”
“什么?!”曹彥章如遭雷擊,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弟弟。
“大哥,你忘了昨晚包圍縣衙的事了嗎?陳家能調動那么多人,而且個個都是好手,他們哪來這么大的能量?還有,你忘了王知歡被軟禁前,派人去查的是什么案子嗎?是餓嬰案,是白蓮教干的!”曹彥慶越說越激動,聲音都在發抖。
“軟禁縣令,那可是謀反的大罪!我們要是跟陳家攪和在一起,整個曹家,都要被抄家滅族的!不能再錯下去了啊!”
曹彥慶的話,讓曹彥章猶豫了。
他此時又后悔了,昨天來了一個姓孔的文士,當初不是怎么說的啊。
是縣衙真有刺客,他們只不過是順手威逼,絕對沒想過是白蓮教的。
他看向張凡,那張原本還算鎮定的臉,此刻終于布滿了驚疑。
張凡知道,火候到了。
他轉過身,看著猶豫不決的曹彥章,拋出了最后的籌碼。
“曹縣尉,機會只有一次。是現在跟我合作,扳倒陳家和白蓮教,當清河縣唯一的功臣,還是繼續給陳家當狗,最后落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你自己,選吧。”